第20章 幽灵无踪（捉虫）
箱子里并非完全空无一物，底部散落着一些极为细小的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金光。
这些碎片的光泽和质感显然不是加百列曾经从新闻中听到的金子。
而是另一种东西。
这些碎末像是带有某种吸附性，立刻附在了他的手套上，闪烁着的金光仿佛在指尖跃动。
加百列手掌翻转，细细观察着手套上的金色碎片。
随着这些碎末彻底吸附在他手上，一股能量从碎末中涌出，穿透皮革手套，直接渗透肌肤流入他的体内。
出乎意料的是，这股能量与他在此之前吸收的能量并不相通。
没有任何轻微不适，反而散发着温暖。
仿佛天生契合。
加百列缓缓收回手指，那些附着在他之间的金色碎末随着自身蕴含能量的消失开始迅速分解。
它们在他的指尖逐渐化为细微的尘埃，毫无声息地顺着指缝滑落，洒落在地面上，消失在暗淡的光线中。
“所以，这些迈达斯之心的碎片……有什么特别之处？”
加百列语气平静，仿佛刚刚的异象对他毫无影响：“那些人运送的时候没有提到过吗？”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又吓了那男人一跳。
中年男人的视线在室内徘徊但始终没能找到入侵者的身形：“我……我真的不知道，只听说可能有某些特殊的能量。”
“黑面具手下还有其他的碎片吗？”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负责这里的安保。”
加百列没有再追问，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刚刚那些细碎的微末带来的能量，充沛到与其外形大小完全呈现反比。
其他的迈达斯之心碎片，他需要尽力去接触一下。
对于达到蜕变期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真的很好奇。
加百列的离开几乎无声无息，如同来时一样并未引起任何多余的关注。
本来就不算安静的厂区在身后因为突然频繁响起的开枪声变得更加嘈杂。
他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直觉是有其他人上门“拜访”想要从中获得线索。
脑中划过一个极有可能的人选，加百列收回视线不再犹豫地继续离开。
室内的灯光闪烁着，只余下一个人的呼吸声。
“……”中年男人小幅度转动脖子。
直到确认威胁已经不在自己周围，他高速跳动着的心脏才慢慢平静下来瘫坐在混凝土地面上。
然而不等他完全松弛，频繁响起的密集枪击又在外面逐步靠近。
每一次枪声都带着刺耳的回响，使他紧张的神经再次绷紧。
“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找麻烦了。”他站起身，脸上的愤怒表露无疑。
门外的通道本来就是阴暗的。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尚未爬升至巅峰的怒火情绪戛然而止。
黑色的枪管稳稳地抵在中年男人的额头上，冷光在阴影中显得异常刺眼与来人红色面罩上的光辉形成鲜明对比。
杰森迈步向前，身上的战斗装备在他的每一步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转过去。”杰森将人逼退回对方身后的房间，“别做小动作。”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四周，地面上的灰尘覆盖了一些微弱的痕迹——半个不太明显的脚印，与眼前这个中年人的脚印并不相同。
灰尘很浅，可能是刚刚离开的人不经意间留下。
杰森皱眉，手指却稳稳握着枪，不急于动作：“这里放着的迈达斯之心碎片呢？”
他拥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想要查到这些信息并不难。
“基地遭受袭击，被夺走了。”中年男人的注意全部停留在脑后的枪支上，顺便描述了一下袭击者的特征。
杰森接连抛出问题，目光扫过地面上那些还带着微光的尘埃，一眼认出那是迈达斯之心碎片的一部分。
伴随着男人描述，他脑中出现的形象逐渐和之前跟在安纳西身边的未知生物有了一部分重合。
但这尚且不能妄下定论。
在确定对方确实没办法提供更多线索之后，他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刚才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
“一个…人？可能是……？因为我没看到他，可能有类似的隐身的能力、声音听上去很年轻、男性、有金属生物机械武器。”
中年男人紧张地说：“我不知道。”
“他做了什么？”杰森接着问。
“……”被连续威胁的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
他转过头，在红头罩友善的注视下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跟你一样，问的问题也差不多。”
“都对碎片的去向很感兴趣，他还问了有没有其他的碎片。”
年轻、类似隐身的能力、男性、有金属生物机械武器。
杰森在脑中对比着相关信息，但已知范围内并没有目标能够完全匹配上这种信息。
哥谭又要迎来一位新面孔吗？
“转过去。”他没有在意男人的阴阳怪气，语气冷硬。
枪口前的男人身体一震，像是触电般迅速转过头去，心如擂鼓，有些后悔自己的阴阳怪气，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到极点。
他不确定身后的红头罩是否会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屋子里一片沉寂，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中年男人竖着耳朵，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回荡在耳畔。过了片刻，他忍不住再次回头，视线扫过屋内。
红头罩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蝙蝠侠、未知人物、红头罩接二连三的“来访者”让他开始无处安放自己的恐惧，总觉得随时会有一人在黑暗中盯着自己。
外面一丁点动静都能让他的神经瞬间紧绷。
杰森穿行在荒芜的小巷中，步伐沉稳而无声，脚下的碎石与垃圾发出轻微的声响。
红色头罩在昏暗的街灯下闪过，像一抹游荡的幽灵。
周围的废弃建筑物投下了狰狞的阴影，而他却仿佛与这些阴影融为一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偶尔有一阵风吹过，带起几片干枯的树叶，在地面上沙沙作响。
警车的鸣笛声远远传来，刺破了这片死寂的夜空。
这个声音真是再熟悉不过——这绝不是偶然。
他心里清楚，这绝对是布鲁斯的手笔。
又被抢先一步。
“真是无处不在，huh？”
杰森抬起头注视着远处隐约闪烁的红□□.光，仿佛能够透过重重建筑看到那道深沉的暗影。
这里的汽车疾驰向人们不愿意去的地方，救护车从恐惧驶向希望。
总是如此，在这座城市的阴影下，他们都在追逐着什么，或许是正义，或许是救赎。
在他眼里，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巷子，都藏匿着人们看不见的黑暗。
布鲁斯，他，以及不论是曾任的、还是现任的，以及未来的罗宾……
与其说是这城市的守护者，不如说是哥谭的幽灵，注定在夜色中游荡，注定被这座城市吞噬。
他们早已不再是普通人，没有白天的生活，没办法真正成为这个城市的一部分。
他们只是这城市深处的影子，被夜晚呼唤，徘徊在光与暗的边缘。
比起其他人，杰森有时候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复仇的幽魂，在这座城市无尽的黑暗中游荡。
他的思绪很快转向了另一个人，安纳西。
那张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孔，那双月湖色的眼睛。
杰森这段时间一直在追中对方的行踪，寻觅他在哥谭的动向。
而之前他确实捕捉到了一些痕迹，些许足以追踪的线索。
但就在某一瞬间，那些痕迹忽然全部消失了。
就好像对方从这座城市中蒸发了一样，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正常。
杰森知道，哥谭没有什么能真正隐瞒得住，除非……对方有某种他所不知的手段。
他突然回想起那个中年男人的话——提到的那个疑似能隐身的年轻男性人物。
刚刚杰森没能将安纳西与这个人物画像匹配到一起完全是因为走入了一个误区，他主观认为安纳西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但如果除去这一点，安纳西与这位“新”出现的神秘人有高达百分八十的匹配度——尤其是那只机械生物。
这个谜团必须解开，尤其是在这个已经被阴影缠绕得几近窒息的城市中。
杰森站在阴影中，忽然意识到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提姆并不会留守蝙蝠洞。
这意味着蝙蝠洞里可能只有阿尔弗雷德。
他或许有机会绕过申请权限那一步使用那些被他称为“过度监控”的卫星设备。
“老蝙蝠不在家，鼠辈们就该出来狂欢了。”嘴角微微上扬，杰森轻声自言自语。
说到底，他之前也从来不是个乖巧听话的罗宾。
这种时候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这个绝佳难得的好机会呢？
熟悉的引擎轰鸣声穿过哥谭的大街小巷。
杰森走过蝙蝠洞那片昏暗的入口，熟悉的阴影像是默默迎接着他的到来。
几秒后，他的目光捕捉到正站在控制台附近的阿尔弗雷德，管家正整理着桌面上的几分文件。
“晚安，阿尔弗雷德，”杰森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脚步不停的朝监控台走去。
“晚安，少爷，”阿尔弗雷德抬头看了他一眼。
管家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稳，却也带着一丝调侃：“如果您打算查看卫星监控，不必费心去绕过权限，我已经为您授权直接访问。”
“以及，老爷正准备让我提醒您，全城监控受到影响那天，多处卫星被破坏的更加彻底一些，出现了部分影像缺失。”
杰森的动作一顿，直接调用了自己的身份权限：“他还是那个样子，真是连我动什么脑子，什么时候行动都算到了。”
算了，反正能用就行。
杰森嗤笑一声，并不去深想这都代表着什么。
“老爷向来如此。”阿尔弗雷德微微一笑递过一杯刚刚冲好的咖啡，“不过，容我提醒一句，权限有时间限制，少爷。”
“我明白。”杰森接过咖啡，在监控台前坐下，“只是确认一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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