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四起
姜念心里一团乱麻。
完全没注意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她起码等了半小时了。
陈淑兰也在琢磨顾凛怎么还没来的时候，顾凛打了个电话过来。
陈淑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有些烦闷的说：“你先回去吧，阿凛临时有个重要会议。”
姜念一直攥着的手一松。
这才注意到自己掌心已经有汗了。
她强装镇定说：“好。”
和陈淑兰分开之后，姜念才下定决心不能再拖了。
被顾凛嘲笑就嘲笑吧。
反正她都已经差不多免疫了。
姜念特地挑了个顾凛应该在的时间，去顾家。
她还带了礼物。
英国某小众牌子的袖扣，不贵，但是营销的好，深受英国绅士们的喜爱。
这还是典藏款，拿到手需要门路。
书房内，顾凛看到这副袖扣的时候，都挑了一下眉：“你这是做什么？”
姜念：“之前无意得到这副袖扣，觉得还挺适合顾先生的。”
顾凛：“我记得某人说，以后一定会躲着我。”
姜念的姿态看着就是讨好的样子：“之前是我不识好歹，这两天想通了，特地来找顾先生赔不是。”
顾凛手上漫不经心把玩着姜念奉上的袖扣，懒懒的望着姜念。
不知道想从她脸上望出点什么拉来。
“现在识了？”
姜念：“顾先生身居高位，和属下保持距离感是应该的，我一个打工的不应该异想天开，妄图和老板搞好关系。”
姜念特地放软语调，听着就特别乖特别趋奉。
不过她也许不知道一点。
“你这一套对老板不好使。”顾凛哂笑了一下：“对男人倒是好使的紧。”
姜念一僵。
好几秒她才重新挂上勉强的笑容：“顾先生在说笑了。”
顾凛也没介意姜念的插科打诨，把手上的袖扣丢回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里。
“才参加工作？”
姜念不知道顾凛要问什么，只能跟着他的意思回话：“是。”
“正好，教你点职场知识。”顾凛的嘴角微微带起一丝弧度：“老板一向是记仇的，得罪了老板，就得做好被穿小鞋穿到离职的准备。”
姜念的笑意凝固。
她听出来了顾凛的意思。
大概就是想搞好关系，没戏的意思。
顾凛看着姜念这幅勉强撑着笑的样子，莫名的心情都好了些。
“柯铭，送客。”
柯铭在门口也听到了一些，他忍着笑进来，对姜念说：“安琪小姐，我送你。”
姜念伏低做小到这种地步，最后还被顾凛说教了一顿。
偏偏还不能撕破脸。
柯铭将姜念领了出来，小声安慰宁枳：“顾总是有点难伺候，等会儿他还要去南山那边开会，估计得被那些人气到，心情本来就不好，安琪小姐下次再来试试。”
姜念深吸了一口气，没忍住问柯铭：“你真的受得了顾凛那种性子吗？”
柯铭：“一开始受不了，为了高薪还是忍到了现在，毕竟钱多，顾总就是有点……”
柯铭一下子想不出来那个词了。
还是姜念说：“龟毛是吧？”
柯铭终于还是笑出声来：“哈哈，对。”
谁知道顾凛也出了书房，在他俩身后问：“笑什么。”
“背着老板说他坏话真开心”的幼稚愉悦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柯铭咳了一声：“没什么，我这就带安琪小姐离开。”
姜念跟着柯铭离开了主人家的生活楼层，才想起来问：“柯助理，你知道京城博物馆附近有什么环境不错的小区吗？”
“安琪小姐是想买房子吗？”
姜念笑笑：“暂时买不起，只是租。”
“那边离分部挺近的，改天我问问分部的朋友。”
“麻烦柯助理了。”
“举手之劳。”
约莫两人都是被顾凛这个龟毛老板摧残的打工仔，姜念和柯铭相处的还算不错。
姜念在顾凛这碰壁之后，本来想硬着头皮，听柯铭的，第二天再去见顾凛。
可事情莫名被耽搁了一下。
姜念加入王寒亭老师的修复组，正式出现在公开名单里了。
王寒亭本来是觉得，姜念在他这也好几天了，已经看得出扎实的基本功。
索性就把人给定下来。
事情就出在姜念本就风头太盛。
顾凛的事情已经惹很多人眼红了。
就连本来不怎么在乎的林歌谣，听到这件事情都往馆长办公室去理论。
她真的很想要进王寒亭的修复组，却没有门路。
不只是京都博物馆，哪怕是在这个圈子里，林歌谣都算得上有能力的，可却因为姜念，接连两次碰壁。
林歌谣从馆长博物馆甩门出来之后，眼眶通红的找姜念，倔强的说了一句：“你赢了。”
随后就再也没来过博物馆。
都说是受不了区别对待，要辞职了。
林歌谣平时在博物馆，人缘还算不错，她这一出，直接把姜念往风口浪尖上推。
非要让馆长给个交代。
一群人挤在姜念的工作室内。
蒋美云指着姜念的那幅《春山八骏图》，质问馆长：“这都半个月了，她就修复成这样？您让我们怎么相信她是凭自己实力进来的？”
馆长看到这幅画的惨状，也有点头大：“姜念，你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所有的入职评定，姜念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为什么这一副《春山八骏图》能修复成这个样子。
比刚交到她手上的时候还惨。
姜念只能说：“被人给撕碎了，我在想办法。”
“这次是撕碎，下次干脆是不是火烧？”蒋美云掷地有声：“想拖延总有理由，但是京城博物馆不是你当资历踏板的地方。”
“是啊馆长，歌谣都被她气走了，她是最淡泊名利的，都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馆长也格外的头疼：“姜念的入职评选视频我给你们看过，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
他哪儿知道林歌谣一个举动能闹成这样，明明也没说什么，煽动情绪的能力却比政客还强。
“可是她来了之后，什么好处都给她占了。”
“她要是混混日子也就算了，但她偏想抢了其他修复师的机会自己出风头，这让我们怎么忍。”
“馆长你干脆直说吧，姜念的后台到底是谁啊，要是你都惹不起的话，那我们也就自认倒霉。”
“她不会是和顾先生有一腿吧？”
“是啊。”
姜念的嘴角僵硬。
这群人一上头，倒是什么都敢说出来。
她所有事情都理直气壮，问心无愧。
偏偏顾凛这事……
馆长看了姜念一眼，觉得真瞒不住了，刚琢磨要不就说了吧。
敞开的门口被敲响了。
一个工作人员带着顾凛站在门口，硬着头皮说：“馆长，顾先生来找您商谈赠予协议的事情。”
顾凛又给博物馆捐赠了一批不方便维护的大型文物。
今天是来和馆长签订协议的。
谁知道他一来就听到了里面七嘴八舌的吵闹声，以及那句格外瞩目的。
“你不会是和顾先生有一腿吧？”
“……”
顾凛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衣冠楚楚。
他一双狭长幽深的眸子朝这边望过来，锐利冷然，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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