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章 无限流修罗场
阑燧如死神般一步步朝着007走近。
007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似的，全身动弹不得，直至阑燧都快走到眼前了007才终于有了点机械的反应。
他本能地开始往后退。
于是众多玩家就看到眼前这一幕，相貌美到雌雄莫辨的公爵逼近这个英俊的‘NPC’。一个步步紧逼地往前走，另一个则脸色苍白颤颤往后退。
惹得一众玩家面面相觑。
这年头NPC们之间的剧情都这么丰富生动了吗？
“砰——”
007后退时不小心撞到了椅子一个踉跄被绊倒了。伴随着007的这一倒，阑燧也停下了脚步。
他冰冷地自高而下注视着浑序。
片刻后，他缓缓俯下身继续用那双看不出丝毫情感的眼睛注视着007。
007感觉自己被阑燧的眼神包围了。
他哪怕垂眸没看阑燧，都能感受到阑燧那冰冷似乎要穿透自己的视线。让他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玩家们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这是啥剧情，难道说这是真人VCR密室剧情？
是不是和他们的通关有关系？
倒是有部分对这种比较感兴趣的玩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其中就包括那个蓝色长裙女生，都睁大眼好奇地看着这一幕，跟看电影似的。
“站起来。”阑燧开口了。
阑燧的声音冰冷且没有什么波动。
一直低头看着地板的007顿了顿，他本能听从了阑燧的话缓慢从地上站起来，现在的007脑子一片空白。
像是无数蜜蜂般在耳边嗡嗡嗡叫着。
全身上下只剩下本能。
一只手倏然钳制住了007的下颚。
007闷哼一声，他被迫抬头和阑燧的目光交汇。接着007便看到了阑燧那双阴暗无光似被一层又一层的黑暗所彻底覆盖住的眼眸。
让007目光交汇的那瞬间心头一震。
那双眸子就像是法官在用冰冷的眼神审判眼前的犯人。
“知道我在看什么吗？”阑燧说。
007的思维能力早就已经被冻住了，尽管他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脑袋运行的特别慢。
“我在看，我爱上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007的眼睫一颤。
阑燧并没有放下钳着007下颚的手，他继续打量着浑序的脸庞。那手中的力气似乎只要再用一点点力就能彻底把手中的人捏碎。
“胖了，看来，你过得很好。”阑燧双指掐007的下颚，声音没有起伏。
“……”007沉默。
此时的007思维也终于重新转动了，冷静下来的007听到这句话眼眸凝了凝。若是以前任何场合007都会下意识反驳。
因为系统没有胖瘦。
就算有，那经过这段时间他007绝对是瘦了的。
但眼下谁都清楚这个气氛不是再插科打诨开玩笑的时候，所以007便垂着眸抿唇一句话没说。
这时阑燧抬脚一踹，007的膝盖被重力的一脚踹得忍不住反射性一弯，重重地磕在地板发出了‘咚’的闷响声。
007重重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所有玩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007闭着眼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也罢，这一跪就当是还了他。
或许是007逆来顺受的态度透露着‘认错’的态度，阑燧眼底黑色稍霁。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身下的浑序。
“对不起。”007的嗓音很沙哑，像是从受伤的喉咙中发出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007没有抬头看阑燧。
“我……”007继续声音嘶哑道：“对不起，我也不想变成如今这样，我知道……我背叛了你两次。”
对于阑燧，007的确是亏欠的。
在道德这方面。
因为他清楚阑燧对待这种事的容忍程度几乎没有，但他还是做了多次。自己的行为在他那算是连续出轨了两次，且还两次伤他。
007对阑燧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早知如此也或许他当初在第二次见面时，就不该再与阑燧重归于好。
现在的007明白自己达不到阑燧的要求。以前的他都是得过且过，做不到事就以后再说，先过好眼下，但现在他才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不负责，对别人也不负责。
007闭了闭眼。
片刻后，007睁开眼，他咬了咬牙鼓足勇气看向阑燧道：“阑燧，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想再骗你，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们分——”
“啪——”
只听一道冰冷的巴掌破空声。
007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狠戾的掌风直接抽在了地上。
这一巴掌极狠。
007倒在了地上久久都没有起来。
在场的众多无限流玩家们此刻已经全然懵逼了，蓝色长裙女生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就要出来，但被她身旁的玩家拦住了。
“你傻了？他们这是NPC。”言外之意是剧情设定。即使不是，那也是NPC们之间的摩擦。
即使再退一步他俩是人类。
外人看到这一幕也最好别插手，听这些话的意思很明显那个英俊的NPC就是公爵的失踪爱人，而且好像还不是失踪，是背叛了公爵，外面还有人了。
NPC的世界真刺激。
蓝色长裙女玩家哑然半晌点点头。
就在众多玩家准备继续吃瓜，不，是研究剧情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变了，就好像隔着一道什么屏障。
等众人再看向四周时就发现换地方了，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城堡。
众人懵逼。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咱们通关了？”有玩家一脸茫然。
其他的玩家也都是一脸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不过我还想再看看那剧情，第一次看到NPC们之间的剧情那么劲爆的。”有一个女玩家轻咳一声道。
“不瞒你说，我也想。”另一个男玩家附和道。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哪怕变成鬼魂。
虽然他们吃的是NPC的瓜，但这瓜真的吸引人，看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只不过他们回不去了。
不仅回不去，而且记忆也在随着行走一步步变得模糊直至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事。
*
彼时，城堡内。
阑燧俯下身望着这个自己深爱却拿刀反复捅了自己多次的爱人，他的一次次背叛，他的一次次谎言。
现在，他再次用刀捅在了自己心口。
他从不管别人会有多么心痛，他只知道他自己受伤了。他不会去想是他的行为已经逼疯了别人，他只会在自己受伤后说一句分手。
“为什么？”阑燧看着浑序。
007睫毛微颤，他没敢看阑燧，握着地面的手指逐渐攥握成拳。
“为什么当初要一次次的追求我。”
如果不是浑序一次次的追求，阑燧不会同意和他结为道侣。他轻信了爱人的谎言，所以带来了惩罚。
阑燧认。
但他不会就这么独自全部咽下。
阑燧的眼眸骤然变得无情，他的手蓦地掐住了浑序的脖颈。下一秒熊熊神火自阑燧的手霎时涌入007的体内。
阑燧要杀了浑序。
神火霎时吞噬了007，伴随着神火的燃烧阑燧的身上也开始点燃。这是阑燧受到反噬的现象，不过阑燧并没有停下。
甚至阑燧早就知道会有反噬。
上一次神火就反噬了。
但阑燧没有停下，他已打算和浑序一起死。活着的人无法遵守诺言，死了的话便能彻底遵守。早在结为道侣那天阑燧就说过永不能变心。
无论是谁未来变心，都神魂消散。
灼烧的火焰并不只是从外面烧，还是灌入身体里烧。007痛得本能从手掌凝聚出了一团白色力量，但是这力量他却怎么都无法向阑燧击去。
不是阑燧做了什么，而是007的本能。
他的本能无法再对阑燧动手。
神火很快就从007的身上反噬到了阑燧身体，反噬的力量可比施加在007身上的可怕许多，阑燧的半个身子都被蓝金色的神火燃烧起来了，甚至都清晰可见烧到了神骨。
但他仍旧没有松开浑序。
而007也一直在拼命忍着本能，他一边抵抗着神火一边克制着自己，痛不堪言，007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控制自己多久。
忽然间——
007身上的神火越来越慢，越来越小，神火彻底都反噬在了阑燧的身上。
阑燧还是没有松开浑序。
他也没有追加神火，而是准备在自己死之前彻底捏碎浑序的颈骨。
然而就是在这时候阑燧手臂上张牙舞爪似要吞灭一切的漫天神火忽然被扑灭，阑燧的眼睛慢慢向下移。
是浑序用力量扑灭了他身上的火。
阑燧静静看着浑序。
007下意识想伸手，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保持沉默。
阑燧缓缓闭上了眼睛，一直盈在眼眶的泪重新灌回了眼睛里没让它流下。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寂静。
片刻后阑燧逐渐有了动静，他没再继续刚刚的事，而是缓慢地站起身背对着007离开。他准备先杀了其他人格再处理自己和浑序之间的事。
007看着阑燧离开的背影。
但007不知道的是阑燧转过身后眼泪再也克制不住落了下来，眼泪落于胸口，浸透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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