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头血
一方面，她希望老夫人能够好转，这样的话她在府中多少还有些地位。
可老夫人一旦好转之后，便会将她许配出去，嫁给那个所谓的清白人家，她才不愿意。
就这样左右矛盾着，这几日，她也没有去见过老夫人。
此刻，她站在自己屋子里愣神，只听到窗外丫鬟脚步匆匆：“听说没，老夫人如今醒过来了。”
“多亏了我们家小姐，不远千里，去了那危险重重的药王谷。”
“老夫人如今能够醒来，都是福大命大呀。”
“……”
虞音音听到这些话，手一颤，回过神来。
她就说这几日怎么没有见过宋卿云，原来是只身一人去药王谷了，连半点踪迹都没有露出来，是生怕让她知道，抢了功劳吗？
如今外祖母对她有意见，这几日她因为心里那些纠结，也没有去看过老夫人。
她没有去看过老夫人，可是另外一个却直接将解药给带了回来。
在这样的对比下，只怕外祖母心中那杆秤，会越来越偏向宋卿云——
想到这，她打开榻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小刀来，毫不犹豫朝着自己的心口扎去。
*
老夫人醒来之后，知道是宋卿云替她去药王谷求药，整个人感动的不成样子。
“阿云，我的好孩子，若不是你，祖母现在恐怕早就熬不住了。”
宋卿云拍了拍老夫人的手：“是祖母福大命大。”
“祖母放心，孙女儿一定会将这背后之人给揪出来，绝不会让祖母白白受了这份委屈。”
老夫人感慨着开口：“我一个老婆子，活到这个岁数，其实已经满足了。”
“只是这背后这人胆子实在太大了些，尚在将军府中，就敢对我动手，若是日后他对将军府其他人动手，又该如何是好？”
“阿云，你给你父亲写信，让他想办法将你也带去边疆。”
宋卿云听到祖母这话，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滑稽又有些感动。
“祖母，这些事情哪里是这么简单的。”
“祖母放心，我绝不会放过，她犯下的这些事情，千百倍让她来还。”
老夫人孙女儿这保证，这才安心了些：“一切量力而行，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说完这话之后，她扫视了一眼四周：“音音呢？”
宋卿云没有搭话，嬷嬷在一旁开口：“表小姐这么久只来过一次，且匆匆离开。”
“如今，不知道老夫人醒了，估计还待在屋子中呢。”
老夫人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踉跄声，虞音音声音传出来：“嬷嬷，我来见祖母。”
老夫人坐正身子，开口：“进来吧。”
门外的人几步就推开门进来，似乎是没有想到老夫人已经醒来，眼眶微红。
“外祖母，您终于醒了，可叫音音担心坏了。”
说着这话，眼角晶莹，泪水一直打着转儿，滚圆滑下。
宋卿云惹不住在心中给她喝了声彩，这炉火纯青的演技，不去戏曲班子里唱戏，真是屈才了。
嬷嬷并不给她留面子，“表小姐如果真是这么担心老夫人，也不至于好几天才来一次。”
虞音音跪在地上，将手里护着的那汤展给端了上来。
“外祖母有所不知，音音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就算陪在身边也没有办法。”
“音音就想着，能否翻阅古籍找到些偏方，尽尽心，今日终于在古籍中找到，少女心头血，大补良药，温热服下，能够治多年顽疾。”
说着，将手上端着的汤展举得更高了些。
这话说完之后，周围气氛都沉闷下来。
在老夫人示意下，嬷嬷将那汤盏给端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温热的血。
嬷嬷被吓了一跳，差点有些没拿稳。
虞音音哭诉着开口：“没有想到外祖母今日居然已经醒了过来，我这心头血没了作用，但我这心里头高兴。”
“只愿外祖母能够长命百岁，音音愿常年侍奉膝下。”
宋卿云凝眉，看着面前的少女，这虞音音，对自己还真能够狠得下心，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好对策，还剜了自己的心头血。
换做是旁人，可绝没有这般毅力。
老夫人听完这话之后，刚刚的那一点儿不满此刻也烟消云散，急忙让嬷嬷将她扶了起来。
“傻孩子，信这些偏方做什么？”
虞音音眼眶红红：“祖母的病，医师都瞧不出是什么，我想着只有这些偏方或许能够误打误撞。”
老夫人感慨开口：“多亏了阿云，以身犯险去了药王谷，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虞音音听完这话，看向宋卿云：“阿云，这次当真是多亏你了，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宋卿云淡淡一笑：“我救祖母天经地义。”
虞音音听到这话眼眶更红了些：“是我没用，不仅没能帮到祖母，还伤了自己。”
老夫人才反应过来，急忙开口：“医师呢？”
“你先下去，将心口医治好，这可比不得别的。”
又被老夫人几番劝说后，虞音音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老夫人感慨了一声：“差点就误会音音了。”刚刚她听说，音音一直没有过来，心中还颇有些不是滋味。
从小教养大的姑娘，居然一点儿都不将她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姑娘竟是用这般法子，不惜损坏自己的身子。
倒也是惹人怜惜。
宋卿云坐在那儿，脸上挂着笑，可笑容已经冷淡不少。
“祖母，你先好生休养，我还有些事情先去处理。”
老夫人摆手：“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府中一起承担。”
宋卿云应了几声，这才出去，就瞧见在不远处等她的虞音音。
虞音音毕竟是失了半碗心头血，此刻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嘴角挂着轻轻笑意。
“阿云，去药王谷怎么也不同表姐说一声，说不定你表姐也能够帮一帮你呢。”
宋卿云冷笑：“表姐剜心头血，已是让人大骇，有此等孝心，去不去又何妨？”
虞音音捂住自己的胸口，娇柔造作开口：“阿云，表姐比不得你见多识广，也只好用这样的法子。”
“你不会觉得，我是故意在外祖母面前博同情吧。”
“怎会。”
宋卿云挑眉：“表姐做什么事情，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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