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老鸨
宋卿云也没有多想点头:“今日家中有些事情忙的不可开交,便干脆晚些过来。”
燕景珩语气有些酸:“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
“你即将南下,我怎么可能不过来?”
宋卿云看着他,如今事情越来越超出她的掌控,也不知道让燕景珩和工部尚书交好,到底是对还是错。
燕景珩将人领着到了一间小亭子,管家这边早已得了吩咐,拿出来上好的花茶。
宋卿云看到花茶时有些疑惑:“今天这日子,不喝杯酒吗?”
燕景珩道:“你酒量不好,明日起来又该头疼了。”
想起上次少女醉酒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拿起那花茶猛饮一口,将心中那一抹燥火压下。
宋卿云点头,从怀中拿出一枚平安符,伸手递给燕景珩。
“我知道你什么也不缺,就没有拿别的东西来相送了。这还是父亲他们在家中之时,我去寺庙中求的,你带在身边,保平安的。”
燕景珩将那平安符拿在手中端详了一阵:“这是为我求的吗?”
宋卿云点头:“嗯。”
当初在寺庙求平安符的时候,莫名就想到了燕景珩,求了这个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形式给他,就干脆一直搁置了。
如今拿出来,倒是刚好。
燕景珩唇角勾出一抹笑,将平安符紧紧攥在手中:“我知道了,我会贴身带着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轻柔,眉眼之间勾着笑意,贴身两个字,在这寂静的夜晚平端生出几分暧昧色彩来。
宋卿云甩掉心中那一点儿莫名,认真开口:“此番南下,切自珍重。”
“我知道了,你留在京州,才是真正应该小心。”
京州各家权势暗流汹涌,一不小心,就深陷泥涡,无法自拔。
宋卿云点头:“只要边疆战事稳定,你我两家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情。”
如今父亲已经去了边疆,她心里面那一桩事也终究能够放下了。
燕景珩看着面前的少女,有些话在喉间滚了又滚,没有说出。
宋卿云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阿云,徐家不是个什么好归处。”
宋卿云听到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不是知道,我和徐家早已决裂吗。”
燕景珩微微偏着头:“可你们两个之间的婚约还在。”
“这一段婚约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毕竟是宋家主动提出的,要等拿到他具体罪证。”
他言辞正义诚恳:“我是担心,徐家之后利用这所谓的婚姻来约束你,或者拖宋家下水。”
宋卿云似乎是深思熟虑一番之后开口:“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自然会解决。”
燕景珩道:“越早解决越好,这种事情拖不得。”
宋卿云听出这话中的催促之意,眯着眼打量面前之人:“你似乎对我这一桩婚约格外在意?”
燕景珩只觉被戳破了些心思,嘴上却强硬的很:“你我如今是盟友,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你的事情我自然要事事上心,事事关心。”
他打量着面前之人,眼神幽深了些,又开口:“你怎么会误会呢?”
宋卿云咳嗽了声,有些不自在喝了口花茶:“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抬眸:“等你归京之时,这一桩婚约,估计早已经被废除了。”
燕景珩听到这话之后,心情明显愉悦了不少:“行,一言为定!”
宋卿云:??谁跟他约定什么了?
言归正传,她接着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在后日。”
后日?宋卿云算了一下日子,“到时候我估计不能去送你了,我父亲刚刚出征,后日约定的日子要去寺庙祈福。”
燕景珩点头:“就算是能来送也不用你来。”
“你我二人之间在外的关系,还是尽量疏远些较好。”
他如今手上没有任何权利,若是因为有些举动将少女给拉下来,引得陛下怀疑,那他可就真是罪该万死了。
宋卿云举起手中的花茶:“那今日我就以茶代酒,祝你此去一帆风顺。”
燕景珩将杯中花茶饮尽,意味不明的说了句:“等我回来。”
临走的时候,燕景珩派了侍卫将她送回去,宋卿云将脸上重新遮的严严实实的。
燕景珩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声,少女回过头来,眼神中有些疑问。
燕景珩干巴巴开口交代:“记住了,我不在的时候不要饮酒,你酒量不好。”
宋卿云一怔,没想到他是说这个,觉得有些莫名却也是点头答应:“知道了。”
*
看着远去的身影,燕景珩收回目光。握在手中的平安符又紧了紧,触碰到皮肉的地方,仿佛开始发热发烫。
阿云,等我回来——
沈席之知道人不见之后,急匆匆往北疆赶去。
柳娘一个柔弱的女子,一个人往那地方赶去,这一路上各种艰辛,若是遭遇不测…
沈席之简直不敢细想。
赶路途中,他一路拿着柳娘的话向北上,几乎是逢人就问。
柳娘长得好,是个有记忆点的,若是有旁人遇见她的话,说不定也会有几分印象。
在即将抵达北疆的一座县城中,他坐在那儿喝水,连日连夜的赶路,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憔悴。
若是柳娘在半路中就失踪了的话,他这么急匆匆赶路其实都是徒劳,想要在偌大的地方寻到一个女子,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身旁有喝茶的客人,开口笑道:“听说没,那极乐坊新来了个小娘子,舞姿销魂,瞧着可真是我见犹怜啊。”
“极乐坊祸害人啊,这姑娘到这地方去,得掉两层皮。”
“啧,谁知道是怎么进去的,这年头的人贩子,越发的大胆呢。”
“……”
这极乐坊是男人的销金窟,只是在这地方名声却很不好,旁的青楼,干这样的营生,好歹也会找个名头来遮掩。
极乐坊却不一样,许多落难的少女,被极乐坊的人瞧见了,就是直接抢回来,当地官员也不管这些事情,这种风气就愈发严重了。
一开始的客人又接话:“唉,世道如此啊,不过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干系。”
“听说那小娘子娇软的很,你就不想去看看?”
“王兄如果是邀约的话,岂敢不从?”
“……”
沈席之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莫名闪过几分不好的猜想,猛的拽紧了自己手中的画布。
柳娘虽然说不上容貌倾城,但也是俏丽佳人…
她一个弱女子一路北上,最有可能的就是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他心中突然生出许多恐慌来。
两个人还在聊着突然被一把剑猛的震慑住,青年脸上满是憔悴,一双眼睛通红,将一块画布放在他们面前。
“你们可有见过这个姑娘?”
一开始接话的那人,本来被他这一剑弄得有些恼怒,在看到画布上的姑娘时瞪大了眼睛。
“你认识这姑娘?”
沈席之听到这话时,只觉得心中升起万般酸涩痛楚,堵在心口,他猛的一把拽住面前这人的袖子:“她就是你们口中刚刚那个所谓的极乐坊娘子?”
另外一人瞧着这局面有些不对劲,急忙打着圆场。
“我们也只是听说,你先想手松开,有什么话不能够好好谈。”
沈席之压下心中的那一股滔天怒意,重新将画布摆在二人面前,又从腰带中拿出来一锭银子。
“说。”
两个人怒气被这一锭银子平息妥贴,男人开口:“你是这姑娘的家人吗?”
他叹了声:“这极乐坊一向无恶不做,良家姑娘居然也敢拐过来,今夜是她的初次拍卖,你若是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救下…”
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青年却已经一阵风一般离开了。
二人掂量着银子心满意足,又忍不住感慨了一番世风日下,拿着这银子去了另一家青楼…
沈席之来到极乐坊之后,门口的老鸨瞧见他这模样,迎了上来。
“哟,这位公子是稀客啊,我们这儿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沈席之把剑横在她脖子前:“柳娘呢?”
老鸨听到他这话之后,神情闪过疑问:“什么柳娘呀,我们这儿根本就没有这号人。”
“公子你先把剑放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都能够给你找到。”
沈席之脸色愈发难看,将手中画布拿出:“我说的是她。”
老鸨看到画像之后,心中立马明了,搪塞道:“公子,你这是误会什么了…”
沈席之根本懒得跟她啰嗦,剑往里进,立马就有血流出。
老鸨哎呦了一声急忙开口:“我知道她,我带你过去便是。”
只是在转角之时,老鸨猛的一把将他推开,大喊了一声:“来人啊,有人来砸场子!”
立马便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朝着沈席之过来。
沈席之脸色黑到了极点,手中剑银白,丝毫没有留情,朝着周围打手过去——
老鸨在柱子后面眼睁睁看着这个看似文弱的青年,将这一群大汉全部撂倒。
沈席之脸上溅了血,眼神中闪过嗜血之意,目光落在了躲在柱子后的老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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