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丢了大人，岂会甘心
皇上已经许久不到皇后的坤宁宫坐坐了，这一次皇后举行义拍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没有支持亦没有反对，想着能筹个三万两最多五万两就是天文数字了。
可是邢宝公公说，这一次义拍竟足足筹集到了十三万两，饶是帝王也被狠狠地震惊了一回。
邢宝更是一脸喜色地与他讲，光苏大将军的女儿与苏贤妃二人就为大军筹了十万两，后宫小主拿出的宝贝一共卖了三万两。
皇上不知多少年没有仔细打量皇后了，祁皇后虽不是他的原配妻子，可这位小他十岁的贤妻鬓角也生了银丝，虽仔细地藏在了发髻当中，还是不难看出她也老了。
人上了年岁，对后宫的莺莺燕燕已没了年轻时的那般热切，反倒是坐在祁皇后身边才有那种相濡以沫家人的亲切感。
“皇后，你有心了，听邢宝说你这一次不但拿出珍藏舍不得用的螺子黛，更是出了两万两拍下贤妃的冻佛手。”
皇后温婉轻柔地应着，“皇上为了军饷都能缩减用度，身为一国之母，皇上的发妻自然要替皇上分忧。虽说两万两拿出来多少有些心疼，可银子放在手中是死物，能拿出来为将士解决粮草问题，能替皇上分忧，臣妾高兴。”
皇上再次拍了拍着她的手，心下无比感动。
“做为一国之母，你一直是好的，这些年你统领后宫，委实辛苦了。”
祁皇后得了皇上这么一句话，眼圈泛红，“能得皇上体谅，臣妾受再多的委屈也值得了。”
皇后想到苏卿暖的请求，道：“皇上，苏家长女对本宫做了一个提议，想着这笔银子由专人护送到北地，当时臣妾没想到会超过十万两，想也没想便应了她，如今这人选反而不好定了。”
皇上听闻眉头蹙了一下，“兵部侍郎前日起程了，不然……”
皇上话说到一半，自己笑了出来，“瞧朕，竟忘了幽州的兵部侍郎是老八推荐的女婿。”
他挥手，“罢了，这次朕就不操这份心了，芷茵你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皇后能得皇上信任，笑得越发温婉，但她不会忘记自己的本份，只道：“前朝哪位官员能干，嫔妾一无所知，皇上既然让臣妾自己定，臣妾想让祁衡过去，一来他这些年在外历练，抓贼破案长进不小，派他押运我也放心，二来苏家女说，这一次若不是他帮忙筹集药材，事情也不可能那么顺利。”
皇上对皇后的说辞很满意，推荐的是自己娘家侄子，至少没有外臣借此事来做那个显眼包。
“那便依你说的，一切由皇后全权操持，朕就不过多过问了。”
皇上在坤宁宫并没有过多停留，心中虽对苏家女有着好奇，却没有召见。他只需要皇后认为，他将所有的功劳都记在皇后身上便好。
皇后得了旨意，将侄儿宣进宫，苏卿暖在交泰殿做最后的清算，还要安排人将各府所拍之物完好送达，也要收取银子。
原定计划连夜便出发的计划被耽搁下来，实在是后续琐碎事太多，她需要做最后完善。
一直忙到亥时，祁衡亲自送她出宫。
“暖暖，这一次筹集军饷的数额委实让我震惊，短短七日赶制出来的东西筹集八万两，你这敛财的能力真是让人叹服。”
苏卿暖想说，坑大户而已，现代的广告词那么夸张，十次购物九次智商税，能卖的那么好，她也是学来的。
“女人都想变美，抓住她们心理而已，再说了，娘娘举办的义拍，又是为我军筹集军饷，她们才肯这么心甘情愿掏银子，若是摆在铺子里卖，压十倍的价钱她们也未必肯买账。”
祁衡现在对苏卿暖绝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自己也有商队，知道并不是从商就能赚钱，能赚到钱绝对是要动脑筋的。
“明日我向皇上请旨，调一支皇城卫押运银饷，你在家收拾好所带之物，此行怕要三日后才能出发了。”
苏卿暖知道，真的做事是急不来的，他们收到的银钱多是银票，这些至少一半要兑换成现银做为军饷发放下去，剩下一部分沿途会由祁衡的商队变成粮食与冬衣。
他们带一摞银票过去，根本无用。
二人各司其职，都在为尽早出发做努力。
不过苏卿暖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她要还皇后娘娘人情。
于是熬夜将捐款的名单及数额列了出来。
皇后娘娘自然首当其中排名第一。
第二的是庄王妃，她之前不但出手九千两拍了养颜膏，后面几乎每样也都拍了，贡献是一万五千两。
随后是大皇子妃，萧氏。八千两。
四皇子妃，柯氏。七千两……
榜单拉得很长，京中收到请帖的官家夫人或多或少都有出力。
就连县令之女出身的三皇子妃，郁氏都捐了五百两，排在最末尾。
可是内阁首辅之女，后宫第一宠妃甄贵妃竟然一文都没有捐，她不但没出钱，儿媳妇齐王妃也没捐。
甄阁老站在城墙下，看着长长的榜单脸色臭的厉害。
到了朝堂之上，皇上更是将皇后的善举夸了又夸，直接将皇家木兰围猎的那片林子赐给了国公府，祁国公府一时间无尚荣耀。
有人脸上有光，有人便被衬得脸色难堪至极。
皇上将他筹划了半年之久的“考成法”给推翻，并叱责他改革的目的不过是想独权，犯了为官大忌，罚奉一年。
下朝后，甄阁老直接请了宫人递话，要见甄贵妃一面。
后宫是不准与前朝官员有接触的，哪怕他是甄贵妃的父亲，见面的时间也不能超过一盏茶。
到了钟粹宫，他也是第一次没有给女人见礼，隔着帘帐，质问甄雅滢。
“贵妃娘娘，这一次为大军筹集军饷，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看不透表面的涵义吗？你怎么会蠢到不尽心尽力？连同你那愚不可及的儿媳也分文未出？你可知你的狭隘让为父在前朝丢了多大的面子？”
甄贵妃心中同样窝着火，她委屈道：“父亲，女儿也没想到她们如此狡诈，竟然将捐款的名单列了出来，祁皇后向来没有这么这样的心机，女儿才会一时大意了。”
当时她只想下皇后的面子，没想到会如此丢人，让皇上因此事对她生了厌弃。
她不甘心道：“不过父亲放心，我让她们筹得到银子，没那命送，我会派人……”
“闭嘴！你还嫌自己做的不够明显，故意送把柄到人前，由人拿捏不成？”
“父亲放心，先前是女儿一时大意，这次绝对能将此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至少不让人怀疑到女儿的身上来。”
“你要如何做？”
甄贵妃阴险一笑，“父亲不知，今日那苏家女拍了一件养颜美容膏，那庄王妃完全不顾忌我的感受，竟将九十份全部给买下了，她此行为刚好可让女儿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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