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
王婆既然已经猜到了我家发生的事，那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我马上在门口叹了口气，说道：“王婆，您老人家都猜对了，所以我们这不是来求你帮忙了吗。
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把门打开吧！”
我说的还算诚恳，王婆也满意的笑了笑说道：“好吧，算你小子会来事，门没关，进来吧。”
得到了王婆的允许，我轻轻地推了推房门，房门果然没上锁，我和二驴子进入了院中。
到了院子之后，王婆正在拿着把玉米，洒在地上喂鸡呢。
看见我们两个进来，王婆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进屋说吧。”
到了屋里，我和二驴子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半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王婆。王婆听了两句，眉毛突然皱了起来。
看见她这副表情，我就知道情况不妙，这事情说不定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本来想问王婆几句，但是她却突然闭起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
片刻之后，王婆叹了口气说道：“唉，这都是孽债啊，我本来以为这两个孩子，活不过一个月，但是没有想到第一天就开始子食子了！”
当王婆说道子食子的时候，我心头突然一颤，王婆提到的这三个字，二驴子昨天晚上好像也提到了。
我一边想，一边朝着旁边的二驴子看了看。二驴子被我这么一直盯着，身上好像也有些不太自在。
看见他这副样子，我更坚信了我的想法，马上就对二驴子说道：“二驴子，这个子生子，我之前好像听你也提到过。你这小子是不是藏心眼，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呀？”
二驴子听见我的话，脸上突然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此时他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成才哥，真不是我有事瞒你。而是这几个字，我娘活着的时候经常念叨。
以前我也不明白什么叫做子食子，不过昨天一看到你家的状况，我才联想到一起的。”
二驴子她娘，名叫王淑兰，小时候我去二驴子家玩，每次她娘都会给我做好吃的。
二驴子她娘确实人不错，可是几年前，她娘出车祸去世了，也真是好人不长命。
不过话说回来，二驴子她娘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子食子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王婆突然唉声叹气的说道：“这个事情，二驴子她娘确实知道，因为当初咱们还发生过一次子食子的事情，那次还是我去接生的。生孩子的那个女人，是二驴子他娘的干姐妹，当时一直给我帮忙来着。”
王婆的这番话，更是把我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二驴子她娘什么时候又多个干姐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是越想越好奇，马上凑到王婆身边问道：“王婆，王婆，二驴子他娘的干姐姐是谁，我认识吗？”
“这个人你不认识，但是肯定听说过！”王婆黑着脸说道：“她不是别人，就是当年被你爷爷害到自杀的马寡妇！”
王婆对我们说，其实当年我爷爷和马寡妇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这事情大概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马寡妇的丈夫刚刚去世，我爷爷就相中了她。不过马寡妇非常刚烈，我爷爷一直没有得手。
再后来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我爷爷用了些手段，算是把马寡妇拿下了。
马寡妇恨我爷爷，无奈自己只是个女人，在村里也没有帮手。我爷爷又给了她一笔钱，马寡妇最后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本来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日子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不过到了两个月左右的时候，马寡妇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居然怀孕了。
不用多说，这孩子肯定是我爷爷的种，马寡妇当时是又气又恨，就去找我爷爷闹。
要是个正常人，肯定会为这个事情头疼死。但谁知道我爷爷，不仅一点不头疼，反而还特别的高兴。
用他的话来说，马寡妇这是给我们老刘家开枝散叶了。他不仅找人来照顾马寡妇，还天天过去看她，说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来。
马寡妇本来不太愿意，这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来路不正。不过仔细想一想，这毕竟也是个小生命，而且当时胎儿已经很大，打下去的话，也可能有生命危险。
思来想去之后，马寡妇也决定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
而当时我爷爷找的照顾马寡妇的那个人，就是二驴子她娘。
二驴子她娘人好，干活又细致。平时马寡妇有什么烦心事，都会和她说。
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关系越来越融洽，最后也就拜了干姐妹。
事情本来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马寡妇虽然没了男人，但如果我爷爷愿意一辈子照顾他们孤儿寡母，倒也是一件好事。
要是早些时候，大家或许还会在马寡妇背后指指点点，可现在这个年代，笑贫不笑娼，大家说不定还在羡慕马寡妇好福气呢。
可是好日子还没有过上几个月，马寡妇居然又出事儿了。
按当时的月份算，马寡妇已经怀胎7月。孕妇不能干体力活，应该好好给孩子安胎。
但谁知道马寡妇是个勤快人，干活干惯了，什么事总愿意帮把手。有一天她去井里打水，一不小心用了过猛，羊水一下子就破了。
好在二驴子她娘当时也在，马上就去找我爷爷。
我爷爷感觉现在去医院，肯定是来不及了，搞不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他们马上去找王婆，希望能靠她的经验手段，把马寡妇和孩子保下来。
对于我爷爷干的这件缺德事，王婆本来是非常厌恶的。但是这人命关天，她也不敢耽搁。
等到了马寡妇家之后，王婆看不能再等，只能让二驴子她娘烧水，准备引产。
凭借着自己的经验，王婆总算是帮马寡妇把孩子给生出来了。可是她把孩子接出来之后，却又被吓了个半死。
这生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半孩子。
看胎儿的情况，这本来应该是双胞胎，可是此时的胎儿，除了一个是完整的之外，另外一个居然只剩下一半了。
剩下的那半个孩子，并非是天生残疾，而是在娘胎之中，就已经被另外一个孩子给吃了。
那个完整的孩子怀中，还抱着一个残缺的脑袋不断啃着，鲜血淋漓，看着都让人反胃。
王婆虽然经验老道，各种各样的孩子都接生过，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她无法承受，当场就吐了出来。
至于我爷爷，也处于崩溃的边缘，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麻木了。
那时候打击最大的，自然是马寡妇。她生出孩子之后，肯定要看看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大家本来不想让他看，但她却自己跑下床，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
王寡妇之前已经受了巨大的打击，孩子或许是她唯一的希望。现在自己的孩子变成了这样，她一下子就崩溃了。
马寡妇大吼大叫着，一下子就从屋子里跑了出去。二驴子她娘虽然想阻拦，但是根本没有拦住。
等到我爷爷他们追出去的时候，却只听见扑腾一声，马寡妇跳井自杀了。
事情过去之后，我爷爷给了二驴子他娘还有王婆一笔封口费，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传出去。这是我今天来问，王婆才愿意说的。
听完了王婆的话，我的内心可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我本来以为马寡妇只是因为受辱自杀，却没有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复杂的过程。
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的是，马寡妇剩下的那个孩子，现在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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