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那我自由了
季观棋只觉得浑身都很无力,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意识昏昏沉沉的, 迷糊的时候只能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 对方的灵力往他身体里灌输。
“你不是说会好起来吗?”
“我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不是天谴还没到你身上吗?”
“他身上的天谴越来越重了,这样下去, 只怕要出事, 你快点想办法!”
“在想了在想了,你别催我……我说, 你们成亲是按照正规程序做的吗, 有没有做错?”
“没有。”
“那……我能问问, 最后一步成功了吗?”
“什么最后一步?”
“洞房花烛夜。”
……
季观棋隐隐能听到耳边有人似乎是在说话, 但声音忽近忽远, 他有些听不真切, 整个人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无论如何都没法清醒。
“观棋。”乌行白看着季观棋脸色苍白的样子,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道是这样, 他和季观棋逞什么口舌之能, 现在将人刺激成了这样。
季观棋在昏迷中微微皱眉, 他呼吸有些滞重,显然不太好受。
“你到底说了什么把人刺激成了这样?”金孔雀飞落在旁边,它来回走动, 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他是碎裂过魂魄, 且逆天改命重生回来的, 一个不小心是真的会重蹈覆辙, 你怎么就敢刺激他呢?他比那瓷娃娃还脆弱。”
乌行白:……
“我可跟你说了,这一次要是天谴真的落下,他再死一次,你就算碎裂十次神识都救不回他。”金孔雀扑腾了两下翅膀,它也很惨,它是被眼前这个姓乌的抓过来的,所以爪子上还有困灵锁将它困住,只能在原地多扑腾两下。
“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的,你快点想办法救他。”乌行白脸色阴沉,他转过头看向这只金孔雀,道:“你确定做过洞房花烛就可以了吗?”
“这个……我……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金孔雀道:“天谴唯独血缘和夫妻关系方能进行转移,你和他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这当然不能转移了,不过我先提醒你,你要是强来的话,我觉得他可能会被你又气得吐血。”
乌行白:……
这不用金孔雀提醒,他自己都能猜的到,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觉得发愁。
“这是最容易的方法了,而且你不是很喜欢他吗?”金孔雀嗤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乌行白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可别说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了吧,骗骗别人就算了,想要骗我,那是不可能的。”
乌行白撩起眼皮看了眼这只金孔雀,缓声道:“你觉得我是什么东西?”
金孔雀立刻闭紧了嘴巴。
它看到乌行白将季观棋抱在怀里,那些外面那些修士难得一见的灵丹妙药都被乌行白往季观棋这里送,但是这些对于季观棋而言并没有太大用处,他最主要的问题是天谴。
“洞房花烛夜。”乌行白笑了声,道:“我想,但我不敢。”
他坦然地展现自己对季观棋的爱意,乌行白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嘴唇,恨不得能时时刻刻都待在季观棋的身边,最后转过头看向了金孔雀,道:“快点想办法吧,不然在他天谴之前,你可能就得先遭到横祸了。”
所以金孔雀就说乌行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被你看上了,真够倒霉的。”金孔雀一边扑腾翅膀,一边十分同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季观棋,而后道:“方法我都跟你说了,你逼我,我也没办法,你讲点道理行不行?难怪季观棋不要你,你这样的,谁敢要?”
“闭上你的嘴。”乌行白头也不回地冷声道:“等会我会放你回去,但你不要想着跑到哪里躲起来。”
“放我走?!”金孔雀显然没想到这点,它异常惊喜。
“是啊,放你走。”乌行白转过头斜睨了它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森冷,道:“但你要是想着逃走,我保证,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还是哪个秘境里躲着,我都会找你出来,灭你神魂,碎你身躯。”
金孔雀脸色大变,它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如果说之前它还对乌行白的良心抱有半点期待,那么现在它就一点希冀都没了。
这人装得太好了,以至于谁都没看清楚乌行白这副仙尊皮囊下阴冷诡谲的心。
金孔雀离开之后,季观棋还没醒来,乌行白将他的婚服褪去,用水将他的身躯擦拭干净,看着对方身上的伤痕,眼神微微沉了沉,但他还是没做什么。
正如他之前所说,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他怕季观棋气急攻心真的死床上了,到时候他上哪再给季观棋一次重生的机会。
“你气性怎么这么大?”乌行白低声喃喃道:“上次也是,不听我一声解释就碎掉了魂魄,这次不过是威胁你一句,你就气成这样,你说我隐藏的好,其实你也是这样……都说你性格温和,好说话,其实你才是气性最大的那个。”
他给季观棋穿上了衣服,将人抱在怀里睡觉,低声道:“给我点好脸色吧,别总是这么恨我,我也挺难过的。”
季观棋这次的确是灵力乱了不少,即便是乌行白晚上抱着他,为他疏通灵力,他也感觉到自身的经脉似乎是有点混乱,但比起这个,乌行白在旁边的危险性显然更大,只是他有些折腾不动了。
他醒来后,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竭力挣扎,而是任由乌行白抱着自己,甚至都不会挣扎一下,只是总是一言不发,也不肯吃任何东西。
“我没有对他们怎么样。”乌行白这一下可不敢再说半句威胁的话,他半蹲在季观棋的面前,轻轻捧着对方受伤的手腕,一点一点地上药,道:“我还把那条赤炼蛇抓住了,给稽星洲送回去了,也在清泉派旁边设下了法阵,不会让别人或者别的灵兽闯入,阴阳槐我也杀了,而且把它连根拔起,连同一片叶子都没留下,你不想要我动的人,我一个都没动。”
“我也不是要威胁你,那不是气急了吗?”乌行白讨好般地说道:“你别生气,我保证不会动他们一根头发。”
季观棋垂眸看着他,眼神冷漠疏离,乌行白心头微疼,他勉强扯动了一下唇角,轻声道:“你真的很容易就生气了,但是明明你对别人都很好的,为什么对我这么差?我明白了,是因为我之前做错过事情……”
他自问自答,季观棋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复他半句话。
“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乌行白低声道:“你身上的天谴,总得找个时间解决一下,金孔雀说它在想办法,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你跟我……上床,坐实夫夫之名。”
乌行白看到季观棋的眼神里掠过了一丝厌恶,他的手微微一颤,而后满不在乎般地笑了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在让它继续想办法。”
“你一共死了多少次?”季观棋忽然开口。
乌行白眼中露出了喜色,他根本没报希望于季观棋还能搭理他,听到对方这么问,便立刻应道:“我也不知道,出生之后,乔天衣就将我当成了承担天谴的靶子,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也数不清多少次了,后来也都习惯了,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但是也会疼,我十三岁那边,就是因为受不了天谴,所以用那把剑自……”
“这些武器都是你的吗?”季观棋似乎是没兴趣听下面的话,打断了乌行白后面的话,他将“自刎”两个字吞咽了回去,顺着季观棋的话笑着道:“都是我的,死一次,就碎一次本命武器。”
“死不了,活不好。”季观棋看着这满密室的东西,他垂眸道:“你说你第一眼就看到我了,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站在他们之中太显眼了吧。”乌行白说道:“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那一眼,我就不该看到你,对不起。”
早知道会让季观棋这么痛苦,乌行白他就不应该把季观棋扯进了玄天宗。
可是这件事情明明错在乔天衣。
“我不会喜欢你的。”季观棋有些疲惫道:“不用想着为我承担天谴了,我不想再欠你了。”
“没事,我自愿的,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乌行白眼中带笑,道:“如果我不是乌行白,只是李行舟就好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季观棋偏过头,他道:“你就是乌行白。”
乌行白给困住季观棋的锁链上都缠了一层绒布,这样防止磨到季观棋的皮肤,又给床上换了一层,让季观棋睡起来更加舒服一些。
青鸾也被他抓来了,放在了季观棋的身边。
“你先囚禁我多久?”季观棋语调平静,看向乌行白的眼神里更是淡淡的疲倦,他道:“给个期限吧。”
“再等等,等金孔雀找到方法,我就放你走。”乌行白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你那么怕我会报复他们,那么怕他们会死,那你会怕我死吗?”
“你不是说了吗,你是死不了的。”季观棋勾了一下唇角,他讽刺地看向乌行白,道:“仙尊。”
“是,我是不会死的。”乌行白心中顿疼,脸色发白,他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季观棋,对方却偏开了脸,乌行白将他抱在了怀里,哑声道:“要是真的死了呢?”
“那我就自由了。”季观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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