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十年后的忏悔
倔强的庾虎虽然被关了几天禁闭，却始终没有低头服软，没有老实坦白，说来也怪，就这么折腾了一大气，最后，事情竟不了了之了
年底，军区一位首长来部队视察，炮八连百发百的射击成绩竟被上级正式确认了连长、指导员被嘉奖，连队荣立集体功庾顺也被确定为志愿兵
可是，他被审查的事儿，到底算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一个堂堂的炮兵连长，让人家关了几天，就这么白白过去了不成？
他几次三番地找到政治部主任，要求组织上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是，政治处主任对此事像并不知情，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午卯酉来最后，还是军区那位首长把庾虎叫到跟前，板
着脸告诉他说：师党委都给你们连队记功了，你还瞎吵吵个屁？再瞎闹腾，我告诉军红，让她好好修理你一顿看你小老实不老实？
首长一半玩笑一半骂，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庾虎也就真的不能说什么了
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仍然在打鼓：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整人呢？
实际上，在当时，就是保卫科长，也说不清其原因尽管人们都知道庾虎对庾顺作弊的事情采取了保护态度然而，部队首长为什么不审查庾顺和指导员，却单单要盯住庾虎不放
呢？个原因，他也不完全知晓
这件事情，一直到了庾虎转业、庾顺复员，十年之后，那个庾顺才利用一盒录音带，向庾虎讲述了真实的内情──
“我心最敬重的庾虎老弟：
我是庾顺，在下首先声明，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虽然有两个字──谢谢，我始终没对你说出来，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想着你
我一直在打探着你的消息我知道你转业后自己创业，非常成功我真是为你高兴这个社会啊，不埋没人才了，我看这就是进步
部队的战友们称赞你时，都说你这个**不利用爸爸的权势狐假虎威，而是用自己的能力和德行堆积自己事业的成功这话我听不大懂，不过，我觉得他们说得很对，是
庾虎老弟，
“谢谢”这两个字，与你给予我的山一般的恩情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这就是我多年未对你说出这两个字的原因我想，与其虚假地说出这两个字，还不如告诉你一些真话，让
你了解一些以往岁月的实情──
你知道吗？我与那个女兵的事儿，是咱们连的指导员怂恿而成的：
那是你当连长后，年度军事训练开始时，指导员把我从炊事班调到炮班当班长这件事曾经震动了全师上上下下的人一个连加减乘除都不明白的盲，竟被任命为炮兵班长，这不
是瞎胡闹吗
可是，有时候，胡闹也有胡闹的道理我虽然几乎是个盲，可我同时也是全师的先进典型人物啊我这个被人耸立起来的“标杆”后面，有一大群人在费力地支撑着我哪──师政
委、团政委、营教导员、连指导员，不要说那些数不清的政工干部了唉，有时候我觉得这样很累；我想倒下去休息一下可是不行身后的人鼓励我必须挺住，必须坚持下去……
这时，我觉得我不是我了我成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了反正，我得按照身后一些人的需要去做我如果违犯了他们的意愿，我就会重重地倒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我就是在这种极度疲惫的矛盾心情担任炮兵班长的
后来，你看我训练吃力，要撤销我的炮班长职务，其实那是件好事如果我不当那个炮兵班长，就不会出现后来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会走到歪道上去
那天午真热啊我本来是想到那小山坳里背乘法口诀的可是，到达小山冈上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兵在海里游泳……
我的眼睛一下傻呵呵的楞住了
农村的男孩儿，除了结婚的晚上，哪儿有机会能见到年轻姑娘这么暴露的**啊那飘然的黑发，雪白的下肢，鼓鼓的乳峰，娴熟优美的潜水动作，让我眼迷、心乱，我早已忘记
了外面的世界……
就这样，在同一时间，我连续观察了三个午第四次，我终于忍耐不住了……
她，就是靶场那个细高挑个头儿的后勤班长她的主要任务是操作靶模型
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巧合啊我的一切一切：感情、**、前程、事业……竟都寄系于她一个人的身上了
唉，人啊，一旦尝到了禁果的滋味，就难舍它那甜蜜诱人的味道；那一丝丝青春美妙的气息，那一声声荡人心魂儿的微笑，搅得我彻夜难眠
你可能不相信发生的这些事儿，庾顺有这么大的胆？
是的，庾虎老弟，作为我个人，确实没有这个胆量可是，一想到我身后的那些人，我的胆就来了哼，他们那些人啊，最需要的是用我的优异成绩去证实他们的正确和伟大为了
证明他们自己，他们在心里甚至不惜让我去触犯军纪……
庾虎老弟，我这话说得是不是过线儿了？
唉唉，人的胆一大，就顾不得羞耻了有一天，我把自己的风流事儿向指导员讲了
妈的注意，这是他的原话你小还有这两下？他听后，眨了眨鬼谲的小眼睛
可是，不这样，我就打不及格我向他申明利害
操这又是他的原话要是打不及格，看我不毙了你
庾虎老弟，你是不是听明白了？他这句话是默许和怂恿我哪
于是，我回绝了您对我的规劝；我扔掉了书本，投入了欲海……
我学坏了，我确实是学坏了谁把我教坏了的，我不得而知可是，我这个先进典型人物如果不学坏，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被淘汰……你看到指导员那副凶神恶煞般的样了吗？他要
是升了官，第一脚踹的就是我
那个女兵是个好姑娘她美丽而善良，优柔而雅……她对我产生了好感，却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激情迸发的时刻──可是，我等不及了；我的兽性……不，重要的是我的前程，
我身后那些人的鼓励与呼喊，促成了那个充满血腥的雨夜……
原谅我，庾虎老弟，我让你崩塌了我在你心的精神大厦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不逼她就范；她能在靶场上死心踏地的为我去做弊吗？
往日不堪回首，句句都是罪过……我用道德的堕落迎来了胜利的花朵；却没想到，又让你代我受过，几乎毁灭了你光明远大的美好前程
唉人啊，有时不知道为什么要发坏？
你知道吗，那个指导员？就是他，坚持要追查你……
最后三发炮弹时，靶的度确实太慢了，作弊之迹已经露出倪端老司令员追查一下是无可非议的不过，这个漏洞早已经被我可爱的姑娘巧夺天工的掩饰过了在实施调查时，那个
女兵对靶场领导说：拖靶时遇到了障碍，我怎么加力靶也不走领导派人到那儿一看，果然有一堆碎砖头阻挡了靶的行进此事也就完结了可是，那个混蛋指导员，为了整治你，竟不
顾连队的集体荣誉，坚持“作弊”一说，坚持要追查下去，为了让侦察班长说出实情，他以志愿兵为诱饵，让他写三番五次地写检举信，说你知道那天晚上的实情……指导员知道
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不得不借助于他人，用这种方式整治你，一直想把我们整倒为止可惜，他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他万万没有想到，你庾虎老弟竟然闭口不证
嗳，庾虎老弟啊多亏了你这个大贵人……总算把这件事儿平息了
后来，我和他在商战相见了他让我的酒厂买他的地瓜，我略使手腕，让他赔了十八万
嘿，这家伙前两天还假惺惺地来看望我哪我毫不客气地大声地告诉他：指导员啊，你应当去向庾虎连长道歉不知道这小去了没有？
庾虎老弟，咱们这个年纪了，说句实在话，人可以没钱，可以没能力，但是不能没良心指导员就是一个坏了良心的人你知道吗？他表面上装得很善良，可是提拔之后，就与小
姨睡上了结果，让他的“连襟”给他一顿暴打揍得他差一点儿起不来床，你说这事儿多损啊好了，这么多年了，与你联系不方便我也不会写信干脆讲这些话说给你祝你好运拜拜…
…
呲啦啦，呲啦啦……
接下来，是一阵阵空白带划过的声音
哦庾虎听完，长吁了一口气，多少年的迷雾，终于拨开了可是，他的心里依然深重着因为，他听说，庾顺回家后日过得并不幸福，为了他妻通奸的事儿，两个人常常打得不可
开交在他身上，似乎还在酝酿着一场悲剧……
这是后话了
不过，庾虎觉得，小顺这盒录音带来得也并非毫无用处至少，小顺说出的事实证实了他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正是这种判断，改变了他对部队生活的看法，逼迫他下定决心，坚
持与军红儿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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