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假的,就是假的


第211章  假的,就是假的

冰湖已重新恢复了平静。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立在湖畔。

殷如诲容颜清冷淡漠,只是眼眸深处藏着几分阴鸷郁燥。

而他对面那人,一袭古老战袍,衣裳破碎,那布料犹似鲜血染红,可那一袭雪肌,却好似堆雪成玉。

满身妖气,眉眼魅惑。

顾祈洲很俊,红衣惊世,俊美,可这人风头竟要盖过顾祈洲。

顾祈洲的俊美中,多少有几分狠戾,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底总是压着些沉甸甸的东西,那沉郁气质外放而出,更像陈年老血,暗红,红至发黑。

可这人不然,繁华战袍哪怕已损坏,但可看见瑰丽超凡,额头佩戴金饰,满身奢靡,是种奢华至极的艳气,可偏偏那身妖气又很纯净,好似价值连城的血宝石,剔透华丽,光彩夺人。

“嗯??”季厌笙并未高兴多久,就突然察觉殷如诲神色不对,同是天尊分神,上古时期也曾相处过一段岁月,这人看似面冷,又最是重情。

哪怕如今忘了他跟战霄和季厌笙等人的那段交情,可失忆的人是他,又不是季厌笙,故而季厌笙只一眼而已,就已立即察觉不对。

“你这是怎了?当年酆都破灭冥府被毁都没见你露出这种表情,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殷如诲气息一沉,他甩袖道,“走吧。”

“去哪儿?”

季厌笙亦步亦趋,但两只手背负身后,悠闲模样如似踏青,他东瞧瞧西看看,哪怕知晓自己正身处于狂剑仙的识海幻境,可依然对此地景色爱得不行。

谁能了解啊,自上古一役后,便被封印在那口青铜古棺中,悠久岁月,那是不知多少万年!难以计数!而这么久以来,他犹如坐牢,如今重见天日,自是雀跃得很。

殷如诲道:“破境,找人!”

狂剑仙为识海主人,他从未像如今这般这么焦躁地想要破开识海幻境。

这个破地方,他哪怕多留半分,都是煎熬。

他此刻不愿想顾卿九,不愿思考那人的性情究竟是本我,还是他我,不愿想那人是如何看待他的,更不愿想那人对战霄的情感究竟有多深。

有些东西,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

好比她那一句纳妾。倘若今日在这识海幻境中与她扮演夫妻的人是战霄,她又是否能冷静处之,是否能像如今这么温柔大度?

她该死的善解人意!

所以,不想,把那些杂念摒弃在脑海外,并拨乱反正。

反正,只要离开了这片地方,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也不过是陌路。

但一念至此,殷如诲心口一疼,他薄唇轻抿,神情再度染上压抑的色彩。



从这一日开始,殷如诲便带着季厌笙忙碌起来。

直至这日风雪稍歇,地上覆满了碎雪,结满了薄冰。

“少夫人,您当心。”马车下了山,进城后停在宅邸外。

丫鬟搀扶着顾卿九下了车。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夜,而这几日在山中寺庙,殷如诲就如人间蒸发。

等下了马车,突然听见一个轻佻但明亮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呦!丫头,猜猜我是谁?”

顾卿九正要转头,但对方带着几分撩人暗香的手突然蒙上了她的眼,“不准不准,偷看犯规。快猜快猜,猜猜本座我是谁?”

顾卿九一惊,“这位公子,放开!”她竟好似个被登徒子轻薄的小媳妇似的。

季厌笙一呆,“你这丫头,怎翻脸无情,怎还不认人了呢……”

他费解抱怨,只觉伤心,亏他这阵子跟着殷如诲东奔西走,查出几分线索后总算能休息一番,就立马兴冲冲地循着感知之力来找她,可她竟这般对他,真是太伤人了。季厌笙委屈起来。

然而,

“放手!”

突然一道更加凛冽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季厌笙回头一看,见殷如诲翻身下马,那脸色寒瘆得很。

“你这是?”季厌笙再度迷惑。

这又是在抽哪门子的疯?

这些日子殷如诲心事重重,季厌笙曾试图询问,但奈何这人就是这样,话少,沉闷,心事全往心里放,从不吐露出,以至于他问了几次也只能泄气。

可这会儿怎么又突然生气了呢?

“夫君!”

!。

没等季厌笙反应过来,身前人就已眼神一亮,然后飞扑向殷如诲。

殷如诲身形一僵,本是能避开的,但不知为何,不但没避开,反而还伸出了手,将人接了个满怀。

顾卿九揽着他脖子,心疼地瞧了瞧,“夫君怎消失了这般久?”

“卿九想过了,那日是卿九错了,卿九不该那般孟浪提出那样的建议,夫君别再生气了,好么?”

这话主要是因老夫人曾说,“你这傻丫头,我看啊,诲儿早就收了心,他这是气你不在乎他呢。”

“至于那风尘女子,区区一介烟柳之人,又怎能与正式发妻相提并论。”

顾卿九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在意!只是,在听过这话后,除了心底掠过些异样,竟并无太多感触。只是,既是夫妻,既是婚姻,总要努力经营。她想,她似乎没那么深爱这位夫君,但感情应该可以培养的……吧?

所以早在今日之前,她就已下定决心,待殷如诲回来之时,她定要好好地哄一哄,为来日夫妻和睦打基础。

其实她也不愿弄个女人进府恶心自己,当时的想法完全是这人心思在旁人身上,而自己对他似乎也没甚感情,最初那份欢喜更像是被人下了降头冲昏头脑。

既如此又何必拦着,往后做对表面夫妻也未尝不可。

但若是可以,比起那冷冰冰的做做样子面和心不和,她当然对婚姻也有一份微小的憧憬。

所以人这心,真是一时一变的。

殷如诲神色一缓,下意识握住她的腰。

他只“嗯”了一声,声音很轻。他不气了。

他突然发现,他不气了。

只因她方才瞧见自己时,那眼神一瞬明亮,一瞬就有了光彩。而为了这份光彩,他只觉以前那些事,都算不上事情了。

鬼使神差,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然而,

季厌笙眉梢一竖,“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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