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谢府还有名声?
谢晚棠抿唇不语,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西北真的找不到,那我就去西疆找,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凌北辰微微一怔,不禁问道:“你可知西疆是什么样的地方?”
谢晚棠摇头,但神色确实很坚定:“这是我唯一一个可能活在世上的亲人,不管西疆怎么样,我都要去找。
更何况,平宁侯已经承认了苏家是被诬陷的,那么我舅舅的流放就是蒙冤受苦,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找到他,并且还苏家清白。”
听到这话,凌北辰的眼里划过一道赞许,嘴角噙着笑意说道:“好,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就立即安排下去,等到下个月中旬,我们便可一起出发。”
谢晚棠微微颔首,道:“嗯,有劳你了。”
语气显得十分诚恳。
说实话,对凌北辰帮自己这么多忙,谢晚棠心中其实是挺感激的。
虽说当初救了他一命,可他也按照约定送自己回京了,可以说是互不相欠。
而这几次他处处帮助自己,甚至还把青鸢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这一番算下来,如今反倒是自己欠了他良多。
想到这儿,谢晚棠突然决定,等回去就给凌北辰做一些伤药,解毒丸,还有十全大补丸,算作对他小小的谢礼。
不过她的这番打算,凌北辰是一无所知。
两人同行了几步之后,凌北辰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我听说你的医馆很快就要开张了,那到时候你和我去了西北,这医馆要怎么办?”
对于这件事,谢晚棠其实已经有了打算,她告诉凌北辰:“此事我已经想过了,我打算让卢仲明来帮我。”
“卢仲明?”
这个名字出现后,凌北辰不免有些意外。
谢晚棠解释道:“是的,之前他说要和我学外伤缝合技术,如今我已经教了他几次,技术有所进步。而且我看他医术也不错,让他来当坐堂大夫完全没问题。”
显然凌北辰对她这番话也极为赞同。
他沉吟片刻,决定把卢仲明的来历告诉谢晚棠:“卢仲明此人出自医学世家,家学渊源,医术很是不错。虽不能和你相比,但其实比起旁人已经好很多。
而且事实上,他们家治外伤也很有名了,祖上不少都是军医出身,包括他自己曾经也是。”
“军医?”听到这两个字,谢晚棠倒是来了兴趣,问道:“那他现在怎么会在京都?”
说到这,凌北辰不免有些惋惜:“卢仲明为人心善,和将士们处的都很好,可一年一年下来,不断有将士因为各种伤病死在他眼前,时间一长,他这心里便逐渐承受不住了,于是就辞去了军医的职务,做回普通大夫。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被族中之人视为贪生怕死的逃兵,大家对他都十分不满,觉了丢了卢家的脸面。
虽没有明着驱逐出家族,但也不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于是,他便离开家族所在的地方,来了京都做一名普通大夫。”
听到这儿,谢晚棠越发好奇:“难道军中有很多将士们都是因为外伤不治而死?”
凌北辰叹了一口气,随后点点头,颇为心痛地说道:“是的,其实有些人只是受了些小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总是会伤口溃烂,高烧而死。
还有不少,明明已经缝合了,可却始终不会愈合,伤口总是渗血,最后不治而亡。”
说着,他抬眸看向谢晚棠,一字一句说道:“每年,因外伤死在帐中的将士,比直接死在战场上的,要多得多。”
这话一出,谢晚棠不由得为之一震。
是了,古代缺医少药,外伤技术也不行,这种种原因加起来,确实可能会因为一个小伤就要了命。
而卢仲明作为军医,一年到头死在他面前的只怕有数不清的人,那么他精神崩溃,逃离军队也算是情理之中。
想到这些,谢晚棠忽然有些怅然,她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对凌北辰说道:
“你放心,我会把治外伤的技术和方法全都教给卢仲明,就算他不做回军医也能造福百姓。
而且不仅是他,如果有其他人想学我也愿意教,只要那人心思端正,没有作恶的念头即可。”
听见谢晚棠的这番话,凌北辰顿时双眸一亮,眼里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他定定地看着谢晚棠,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温柔:“既如此,那我就代边疆的将士,和北齐的百姓先行谢过你了。”
见他说的如此郑重其事,谢晚棠赶紧摆摆手,笑着说道:“别别别,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算不得什么。”
凌北辰淡然一笑,温言说道:“对你是小事,对旁人可不见的。”
说罢,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随后凌北辰把谢晚棠送到了谢府附近,方才自行离去。
谁知刚一进屋,正好撞见准备出门的谢思安。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又看了一眼谢晚棠,皱着眉头说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这个点回来?”
谢晚棠不动声色,从容地说道:“觉得闷,便出去走了走,难道父亲找我有事吗?”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谢思安更加生气,眉宇间染上一层薄怒,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不是告诫过你,女孩子家不可随意出门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听到谢思安提起这件事,谢晚棠不由得有些好笑,反问道:“那父亲还说过,让我在家安心待嫁,等平宁候来娶我。可如今他都已经死了,你说我还要不要在家等他呢?”
“你……”
被谢晚棠这样不软不硬地怼了一句,谢思安不免有些气结,怒道:
“即便平宁候死了,为父也会替你找别的人,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别一天到晚往外跑败坏了名声,还连累谢府。”
听他这么一说,谢晚棠心头的恼怒不禁油然而生,冷笑道:“是吗?如今的谢府居然还有名声,只是不知父亲说的是不是像百花井巷那样的名声。如果是的话,那我可真是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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