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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买毛料


如今倒是陆陆续续有一些年轻人离开了,而那些年纪大的人,他们守着这片土地,守着这贫瘠的生活,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

或许有人觉得不值,可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让他们离开这里,他们或许反而会活不下去。华国人的思想里,固有的那一份固执一直在影响着这些人。可恰恰是因为这些人的坚守,才能看出华国人的那一份坚定的信念。

“到了!”

经过长达八个小时的步行,路上于颖走不动的时候,还真是薛家父子轮流背着走的。好在于颖不是很重,加上薛家父子这些年在海上辛苦劳作锻炼不少。他们在天擦黑的时候,看到了人烟。

这里的人晚饭吃的很早,不过四点多就吃上了。到了五六点,天完全黑了的时候他们就入睡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对于他们而言千百年来的作息一直不会去改变。

“你们是谁啊?”

三人的到来,让一些在门口抽着旱烟的老人注目,开口的是一个看上去年纪非常大的老人。他用的是本地话,于颖压根听不懂,还是薛炳来到底是曾经来过的地方,他能听懂一点点。

于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是了,她终于知道她忘记了什么了,翻译啊!她忘记找一个当地的翻译了,就凭薛炳来那点水平,恐怕不够用呢。

“我们是外头来的人,老人家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我们付钱的。”

薛炳来这么说着,他到底是有十来年没有来这里了,并不知道当初他认识的那些人是否还在。村子虽然不大,但这些人分布的很广。

“跟我来吧!”

老人家看来还是很有权威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围的人只是远远的看着,连孩子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并没有围过来。

“就这里吧,这里前段时间刚刚住过外地人,还算是干净。”

人不在,这里的风沙又大,自然很快就脏了。故而难得看到这里的环境不错,卫生也还算不错的地方。于颖没有漏掉,当老人说起外地人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愤恨,显然对对方没有好感。

但奇怪的是,对他们这三个外地人的时候,却是没有排斥的情绪。

“老人家,您知道库尔班—热合曼吗?或者您能给我们找一个翻译吗?我们是来这里做生意的。”

这个老人家是积年的老人了,看来对这个村子的事情还是很熟悉的。到底是太多年前来的事情了,薛炳来想着要么找到当初的那个熟人,要么就找一个翻译。

当然最好是找到当初的熟人,熟人好说话么。找翻译的话,很大程度上被讹被骗的概率会高一些。倒不是这里的人太坏的缘故,这里的人也是淳朴的。像是这位老人家给他们带来这个房子,还送了些食物。这么穷苦的情况下,薛炳来要给他钱,他终究是没有收的。

可这里太穷苦了,但利益足够的时候,这里的人那里能不动心呢。人穷到一定的程度,那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你认识库尔班?”

老人家显然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些外来人要么是像之前那些来买玉石的,要么是那些来玩却走错路的人。他们这里穷虽然不如外头那些玩的人多,但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几个误入的。

“是啊,我很多年前认识的呢。”

那个时候他还是青年,刚刚结婚没多久,当时的老爷子也还在。带他来过这里几次,说起来也是讽刺。老爷子当时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太好了,故而带着儿子来这里,是让儿子知道货源等情况的。

可谁知道薛炳来嫌这里太过穷苦,每次来都太累老爷子走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一晃都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实在让人感慨的很呢。

如今想来,当时老爷子留下到底财产不多,但人脉货源岂不是都是一笔大的财产么。

“唔,我去喊他们。我们这个村里的翻译也就库尔班一家了。”

可不是么,这么个穷苦的地方,孩子读书的都没有几个。出去的都不乐意回来了,久而久之会说汉话的人也就更加不多了,而库尔班一家一直守在这里倒是成了极其罕有的一家子了。

老人家的腿脚还算是很灵便的,又是自己住了多年的家,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库尔班。库尔班过来看到薛炳来的时候,还没有认出来。还是走进之后,才认出这居然是自己已经多年没有见过的好友。

两人自然是一番亲香,库尔班还提出让他们主导他家去,还要请薛炳来喝酒。看到薛炳来带着的两个人的时候还问道:

“这是你的儿子女儿吗?”

薛凛同薛炳来又七八分相似,倒是能够看出来。至于于颖,库尔班就是猜测的了,到底如果不是自家的孩子的话,那一家人会放心将这么个小娃娃让别人带到这个穷乡僻壤里头啊。

“这是我的儿子,这位是我的东家。”

东家这个词还是比较古老的,不过他们这里的人同外头隔绝着,很多用词还没有更新呢。

“啊?”

库尔班听薛炳来这么一说就呆住了,这么个小娃娃?当初薛炳来的父亲也是替人做事的,但东家身份高贵,一直没有过来过,每次都是薛炳来的父亲自己来的。

可如今薛炳来的东家居然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娃娃怎么不让库尔班惊讶了。

“你好库尔班叔叔。”

他们现在的对话都是汉语,于颖一听他们提到了自己也就出来同库尔班打招呼了。

“不敢不敢,您是薛兄弟的东家,那里敢让您叫我叔叔。”

库尔班汉语不是很标准,但能让人听得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在他们的观念里头,薛炳来一家子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代表东家,同他们做交易。他们的东家是高贵的,从来不需要踏足这里。他们的东家是富有的,是高高在上的。

于是同薛炳来一家,他们之间的交易是平等的,可在薛炳来的东家面前他们就弱了一些。他们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就像是族长的地位同他们普通人的地位不同一个道理。

“有什么不敢的,如今不是旧社会了,我只是雇佣了薛伯伯和薛哥哥做事而已。人与人是平等的,他们付出自己的劳动,我自然也应该尊敬他们。而你们是我们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自然也是平等的。”

于颖笑眯眯的,那模样就像是邻家小妹妹,还真让库尔班原本有些畏惧的心里平复了不少,也扬起笑容道:

“诶呀,那成那你叫吧。”

“对了,你们这次也是来做毛料生意的吧?”

库尔班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生意上,只要一提到东家什么的那就是生意上门来了。这么多年了,每次有人来采购毛料,村里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库尔班自然是关心的很。

“是的,不过这次我们做的生意比较大。库尔班叔叔,您能做你们整个村的主吗?”

于颖可不像是之前一般,就是买一批毛料就算了。她想的是能签订个长期合约,甚至买下一个玉石矿下来呢。虽然她如今只有百来万,看起来不多,可如今万元户都少的年代,这笔钱就不少了。

“整个村吗?不成,不过有人能。就是刚刚来找我的麦麦提大爷,他是我们村里的村长也是族长。”

果然刚刚那个老爷子地位不凡啊,没想到他们运气还算是不错呢。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同你们说一下的好,薛兄弟的东家应该是华国人吧!?”

库尔班忽然说起这个话题,于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难道那个R国人已经出手了?奇怪,他们不是一周后才出手的吗?

“当然是,怎么了,莫不是麦麦提大爷和人做生意还挑人?”

薛炳来点了点头,之后心里觉得奇怪,他可不知道在他们之前有人先出手了。于颖也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的玉矿,早就被薛家人发现了。

“诶,你们不知道,前些日子就有一群外地人入住了这里,就是住你们现在住的这里。他们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日,还到处勘测了一番。”

库尔班似乎听了薛炳来的话放松了许多,之后就说起了缘故。

他说的这些人确实是来了一段时日,他们估计是发现了这里的玉石矿产很是不错。还发现了毛料的成色很不错,之后就商量了一下出了个价格要同村里人买。

村里人刚开始还是很高兴的,不过语言不通都是库尔班交流的。可就在这途中,麦麦提大爷忽然就不同意了。当时村里人还觉得麦麦提大爷糊涂了,这可是笔大生意呢。但麦麦提大爷的权威无人敢撼动,对方因着麦麦提大爷的反悔很是生气。

当场就操着话语同麦麦提大爷发生了争执,之后这些人因着着急出口的话居然不是华国语。库尔班并不知道这群人不是华国人,到底相貌上有着华国人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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