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膛目结舌

“你要杀我，对么？”药雪却是漫不经心的问了这么一句话。似是并不在意夜沐岚的冰冷语气。

“你应该知道的，不是么？”夜沐岚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药雪，而是反问了这么一句话。夜沐岚的语气轻柔，透着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静的宛如一池春水，波澜不惊。

“应该……”药雪低低一笑，玩味着这两个字。对于夜沐岚说的话，药雪是从来也不相信的。因为，她知道，她一直在利用夜沐岚。所以，她不会相信夜沐岚的任何话。

大抵，利用人的人，是从来不会相信被她利用的人的话。比如：药雪并不信任夜沐岚。

然而，信任是相互的。这句话却是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药雪不相信夜沐岚，同时，夜沐岚对药雪，也并不是完全信任。

虽然，夜沐岚渴望得到药雪的认可。但是，那并不代表，夜沐岚会全然相信药雪。

因为，人都是会改变的。

沧笙默默的看着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不过，沧笙并不认为，他可以改变什么。

不管夜沐岚和药雪之间发生什么，沧笙都不会阻止。前提是，只要夜沐岚不受任何伤害。当然了，如果，夜沐岚受伤了。那么，沧笙就一定会出手。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药雪都是弱者的一方……

所以，沧笙完全不担心夜沐岚的安危。而且，沧笙也知道，夜沐岚的武功，仅仅就比他低一些而已。而沧笙自认为：除非是莫家和月家那些变态，能胜得了他的人真的很少。所以，沧笙对于夜沐岚的安危，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的。

“药雪，你知道么？”夜沐岚突然低低的问了这么一句。

沧笙诧异的看了夜沐岚一眼，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夜沐岚居然会有这么柔和的一面。因为，夜沐岚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清冷至极的样子。而且，沧笙也极为清楚，夜沐岚到底有多么能忍。夜沐岚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对于自身的情绪，都收敛的极好。

像这种柔和的样子，几乎是没有出现过的。而药雪，也仅仅只是见了一次而已。

正因为沧笙知道，夜沐岚收敛自身情绪有多么完美。才会对夜沐岚这种表现感到诧异。

夜沐岚并没有管沧笙的诧异，只是柔和的注视着药雪。似是在等待药雪的回应。

药雪平静的对上夜沐岚柔和的眼神，对于夜沐岚，要说药雪没有一点愧疚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因少时感情大变，性子才会这么冷情。所以，几乎是冷心冷情的她，对于夜沐岚的那点仅有的愧疚，早就消失殆尽。

“夜沐岚，你要说什么，尽管说，本宫并不在意。更何况，你要说的是你自己的想法，本宫又怎么可能知道。”药雪漫不经心的说着，对于夜沐岚的话，她不太在意。

夜沐岚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似乎，对于药雪的话，她并不在意。

良久，夜沐岚轻声道：“不管你在意与否。可是，我还是要说的。在拜你为师之前，我在意的人里，你是其中一个。可是，在后来，我发现：其实，我们师徒只是一个易碎的梦。你在意的只有你自己。我想改变现状，却无从改变。你的利用，我早就知道，可是，我却一再忍让。”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是我师傅。可是，你又不止是我师傅。”夜沐岚清淡的说着，语气轻柔，她并不在意药雪的态度。对于药雪，此刻的她，抱有着极大的包容。所以，她并不在意。毕竟，那曾经是她的师傅，也是她最在意的人之一。

药雪平静的看了夜沐岚一眼，对于夜沐岚的话，药雪直接无视。她根本就从来没有在意过夜沐岚。仅有的一点愧疚，也早就消失殆尽。

夜沐岚看了药雪一眼，就知道药雪不准备回答她。不过，夜沐岚也并不在意。

“我早就知道的……”夜沐岚无力的说了一句，然后对沧笙做了个手势。

沧笙抬手，一道劲气从他指尖she出，直接没入药雪的心口。

夜沐岚默默的看了药雪最后一眼，起身离开。

沧笙沉默，也是隐在了夜沐岚身后。沧笙没有询问，夜沐岚如果会说，一定会说。可是，她不会说。不然，在方才，她也不会掩饰。从夜沐岚说的话中，沧笙可以知道，夜沐岚其实很想说出来。可是，她不说，是因为她不能说。

——

夜沐岚停在了夜府门前，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夜沐岚从青山峰下来以后，就直接回了夜府。这里，是夜沐岚的家。可是，此刻的夜沐岚，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她只是站在门前默默的看着。而门前的守卫，也不敢打扰夜沐岚。

良久，夜沐岚微微凝眸，终于抬步，走进了夜府。

守卫看到夜沐岚走了进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着夜沐岚站在门口，守卫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你回来了。”就在夜沐岚走进夜府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夜沐岚抬头看着说话的人，眼底划过一丝惊诧，“爹爹？”

不是夜沐岚惊讶，而是，她以前回来，她爹爹就没有主动见她。她爹爹通常都是坐在书房里，等着别人找他。

“嗯。”夜天看着夜沐岚，低低的应了一声，“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嗯，爹爹有什么事情么？”夜沐岚疑惑的问。毕竟，她爹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

“这次出去，见到你师傅了对吧？”夜天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去。

夜沐岚微微沉默了一下，跟上了夜天的步伐，回答道：“嗯，见到了。”

“没事就好。”夜天听了夜沐岚的话，说了这么一句。

“嗯？”夜沐岚诧异的看着夜天。似乎，他知道，她这次出去，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为什么呢？

不过，夜天显然是没有回答夜沐岚问题的意思。只是轻轻松松的一句问话，就转开了话题，“这次回来，你要是想出去的话。就过段时间，再出去好了。毕竟，这里，是你的家。不过，我倒是有问题要问你。你这次出去，都发生了些什么？”

“药雪死了。”夜沐岚平静的说着。

听了夜沐岚这句话，夜天似乎并不是很惊讶，只是多看了夜沐岚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对于药雪的死，夜天平静的过份，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谁也不知道，夜天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生者还当节哀。”夜天象征性的说着，就打算说下一句话。

“药雪，是我让人杀死的。”夜沐岚平静的看了夜天一眼，平静的陈述着这个事实。

“……”就是夜沐岚的这句话，让夜天本来想说的话也是没有说出口。一时间，夜天竟无言以对。

“很诧异是吧？觉得很奇怪对吧？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毕竟，那是我曾经最在乎的人之一。”夜沐岚看了看夜天，对于夜天的反应，夜沐岚看在眼里，也是淡然的说着。

夜天沉默片刻，然后道：“好了，我们进屋说。”

夜沐岚沉默的跟着夜天走进了屋子。

夜天走到桌子边，坐在了椅子上。淡然道：“岚儿，你也坐着吧。”

夜沐岚微微点头，也坐了下来。

“好了，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可以说了。”夜天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

“可以说，药雪是死在我手上的。”夜沐岚平静的陈述着，“原因，我无法说出。”

“嗯，我知道了。”夜天微微一笑。

“……？”嗯？夜沐岚诧异的看着夜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天的表现居然这么的平静，或者说是镇定？

等等，药雪可是四大医圣之一！而且，她本人的影响可是很大的。可是，她的爹爹——夜天，对于药雪的死的反应，也太平静了一些！平静的让她有点害怕。

夜沐岚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说。

“你很奇怪对吧？奇怪我的表现为什么这么平静对吧？可是，你要知道，死的只是一个药雪而已。药雪她死无足惜。毕竟，即使她是一个公主。但是，她并不是我们孤月国的。何况，就算她是我们孤月国的公主，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夜天平静的说着。

听听！这像是她忠君爱国的父亲会说出来的话么？这还是她那个刚正不阿的父亲么？如果，夜沐岚不是确定，夜府，是不会有人冒充她爹爹的话。那么，夜沐岚真的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爹爹了！

“爹爹，你怎么会这么说？”夜沐岚愣了愣，无措的问着。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夜天却是嗤笑一声，似乎，夜沐岚问他的这个问题很傻很天真。他觉得，他这么说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这么说了？难道，还要看着我们夜家再灭门一次吗？！”夜天接下来的话，却让夜沐岚彻底膛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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