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不如他

“好了，风儿，你不用想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要快点好起来。懂么？”夜沐岚温和的问着。

夜沐风沉默片刻，还是微微点头。他知道，夜沐岚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他也不想反驳夜沐岚。所以，他只有接受夜沐岚决定的事情。只是，真的很遗憾，没有看到夜沐岚举行及笈礼，他本来就已经很遗憾了。现在，又得知，夜沐岚不举行及笈礼。他的遗憾是无法言表的。

在夜沐风看来，他的姐姐，应该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怎么能因为不举行及笈礼有缺憾呢？

夜沐岚很满意于夜沐风的乖巧态度，自认为，自己对弟弟的管教还是不错的。不然，怎么能教出这么乖巧的弟弟呢？

不过，夜沐岚真的想多了。夜沐风只是在她面前乖巧而已。在别人面前，那是要多冷漠有多冷漠。不过，夜沐岚可不管这些，只要夜沐风在她面前表现的乖巧无害就好了。她家风儿又不是祸害自家人，还是去祸害别人吧。

反正，在夜沐岚想来，别人是与她无关的。所以，夜沐风再怎么祸害都没事。

“既然如此，风儿，你就好好休息吧。姐姐就不打扰你了。”夜沐岚温和的说着。

“嗯。”夜沐风乖巧的回答。如果，让北冥宏涛和江卿婉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怀疑，夜沐风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夜沐岚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转身走了出去。夜沐风看着夜沐岚的背影，一言不发。

夜沐风清楚的听到夜沐岚逐渐走远。他可以确定，夜沐岚已经暂时走远就。夜沐风是这么想的，虽然，他姐姐让他安心休息。但是，他姐姐没有说什么时候安心休息。所以，他找完北冥宏涛和江卿婉以后，再休息也来得及。

“北冥师叔，你和卿婉师妹过来一下。”夜沐风低低的叫道。反正，他们是习武的人，肯定可以听到的。

此刻，远处的夜沐岚无奈地勾起了一抹浅笑。果然，她还是没有猜错的。风儿果然没有听话，而是找了北冥宏涛和江卿婉。不过，她也不能多加干涉。毕竟，对于绝魄宫而言，她算是一个外人。虽然，她有参与他们的计划。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是一个外人。所以，夜沐岚走远了。在听到夜沐风唤北冥宏涛和江卿婉以后，夜沐岚暂时封闭了自己的听觉。

这些，都是夜沐风不知道的。

北冥宏涛和江卿婉对视一眼，两人并肩向夜沐风暂住的屋子走去。事实上，在夜沐风没有把北冥宏涛派给夜沐岚之前，北冥宏涛和江卿婉就是一对很好的搭档。当然，他们只是搭档和师叔侄关系。可以算作对手吧。毕竟，两人的年龄虽然有所相差。但是，他们基本上是一直在一起做任务的。所以，彼此的熟悉，就把对方当做了对手。

虽然，他们都不承认。但是，他们的种种行为都表明了他们之间的争斗。

不过，两人相较而言。北冥宏涛没有太过复杂的心思，和争斗的意思。只是纯粹的把江卿婉当做一个比武的对象。而江卿婉，心思太过复杂细腻。虽然，她一直把北冥宏涛当做自己武功提升的磨练石。但是，在同时，江卿婉还是把北冥宏涛当做师叔一样尊重。

北冥宏涛在智谋上，比江卿婉略差。究其原因，还是北冥宏涛不愿意勾心斗角的缘故。实则，北冥宏涛的智谋并不下于江卿婉。不然，绝毓辰也不会在临终前三年收北冥宏涛为徒。

绝魄宫历代宫主，一生只能收一位徒弟。然而，因为上代圣女的空悬，绝毓辰代上代圣女收徒。在名分上，绝月是上代圣女的弟子。虽然，上代圣女什么也没有教她。在实质上，绝月是绝毓辰的弟子。虽然，绝毓辰从来不承认绝月是他的弟子。但是，绝月固执己见的跟了绝毓辰的姓——绝。以此来表示，她是绝毓辰的弟子。

至于一生只能收一个徒弟，也是因为怕他们为宫主之位争斗。所以，除非是少宫主身死，宫主是不会收其他徒弟的。

但是，绝毓辰为了北冥宏涛破例了。不过，即使绝毓辰在所有人的反对下，也是执意收了北冥宏涛为徒。但是，北冥宏涛是不被绝魄宫承认的。也就是说，全宫上下承认北冥宏涛的，只有绝毓辰、绝月、绝刃三个人罢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北冥宏涛不能跟绝毓辰姓，只能姓北冥。

现在，又多了两个人承认北冥宏涛是绝刃的师弟，绝毓辰的弟子。也就是夜沐风和江卿婉。所以，才会有夜沐风唤北冥宏涛为北冥师叔一说。

其实，夜沐风是想叫北冥小师叔来着。但是，被北冥宏涛严词拒绝！

夜沐风躺着，看着北冥宏涛和江卿婉走进来。他的神色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子。可是，这对于北冥宏涛和江卿婉来说，这已经是夜沐风最生动的表情了。至少，淡漠总比冰冷好很多。

“少宫主。”两人微微颌首，不跪地的原因无它。他们的辈分，一个比夜沐风大，一个和夜沐风是平辈。而且，他们不行礼的原因还是因为绝刃说的：现在，风儿只是少宫主。等他真正成为宫主的时候，你们行礼，才能显示出宫主的威仪。

好吧，绝刃就是这么坑。

“北冥师叔，卿婉师妹，你们来了。我们人的伤亡如何？”夜沐风淡漠的问着，例行公事的口吻。真的不像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

“仅余五人。”北冥宏涛和江卿婉平静的回答。

两人的声音平静，似乎并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只是，他们的声音中却隐隐间带着一丝沉痛的味道。

夜沐风沉默片刻，还是淡然道：“知道了。”

北冥宏涛和江卿婉看着夜沐风，男孩的表情沉静，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跳脱，除了冷漠就是冷静。这样一个近妖的男孩，除了极致的冷静，还有极致的智慧。

他们一时间，猜不透夜沐风的想法。除了沉默，也无法多说什么。揣测夜沐风想法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他们猜的都是错的。

“这次，是我错了。”夜沐风突然淡淡的说着。

两人同时错愕的看着夜沐风，这个人，什么时候会承认错误了？或者是说，这个人，什么时候说过他错了？可是，今天他居然亲口承认他错了？

夜沐风不顾及两人错愕的神色，而是自顾自的说着，“我错了，我错就错在太自负。也低估了陌无双的野心。不，陌无双有的，不只是野心。他的心思，也是缜密的可怕。我承认，在算计人心方面，我不如他。”

“！”北冥宏涛和江卿婉同时怔怔的看着夜沐风！可以说，夜沐风口中的‘我不如他’，这四个简单的字，在他们心中，泛起了多大的波澜。因为，认识夜沐风三年以来，他们看见的，从来都是夜沐风自信的一面。夜沐风何时说过，他不如人这几个字？

北冥宏涛和江卿婉的震惊是无法言喻的。对于他们来说，夜沐风就是他们要守护的人。而且，他们也都无比的清楚，夜沐风到底有多么优秀。可是，眼前的人，居然会说出这一句话！

不过，在当他们看到夜沐风平静的表情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夜沐风说这句话，仅仅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夜沐风自己，并不因为这个事实有任何颓废的思维。他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态度。也就是这种平静，是他们见过多次的。而他们也确信，只要夜沐风依旧平静。那么，他真的就无惧无怖。

也唯有这样的夜沐风，才是他们一直守护的人。也是值得他们一直守护的人。也是一直令他们信服的人。

“你们对我这么说，一定感到很诧异。可是，不如就是不如。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不如只是一时，畏惧才是一世。对他，我并不畏惧。他于我而言，只是成长路上的，暂时的阻拦。算不上棋逢对手。只是，他的阅历和我的阅历，想去太远。因此，我不及他。”夜沐风平静的说着。

北冥宏涛和江卿婉沉默，对于夜沐风的话，他们除了沉默，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对于夜沐风的作风，他们向来都是保持赞同。不管夜沐风多么违背常理。

“这次，是我姐姐来了。但是，这次的事情，我不想让她为我费心。”夜沐风淡然的说着，语气温和。

“费心么？算不上吧？风儿，何必和我见外？”一道清冷中透着极致温柔的声音响起，夜沐岚缓缓地走了进来。她的步伐并不快，走动间也并无一丝声音，却不是刻意，而是浑然天成。

在她未说话之前，没有人想到她已经回来了。

夜沐岚正是看北冥宏涛和江卿婉两人，久久还没有从夜沐风的屋子里走出来，于是，她回来了。即使她暂时封闭了听觉。但是，在这么近的地方，夜沐岚还是听到了夜沐风的话，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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