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抵达昭昙
墨国嘉禹二十三年,三月初七,昭昙城明德门处。
“恭迎阮大人。”前来迎接的人,阮筠琦并不识得。
她掀开马车帘子,外往面探了探,此刻京城的氛围果然很紧张啊。
“可有安排?”阮筠琦淡淡的问了一句,看了前来接应的一大队人马。
来人俯首行礼道:“皇上吩咐了,但听阮大人的安排即可。需要的资料皆可让正行门之人送往大人的驿馆住处。”
阮筠琦思索了一番,终究也就是应了一声。
“先去驿馆吧。”阮筠琦将帘子放下,便不再说话了。
今日,虽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可是很多事情却不是那么明媚了。
阮筠琦握着衣角,心里总是很迷茫,到底来到昭昙城,能不能找到一点师傅的消息呢?
此时,蔺麟的内心也是犹豫的很。
马车将人送去了驿馆,便就停下来了。
“大人。”姬戎伸手过去,将阮筠琦扶着扶下来了。
阮筠琦当初来了这昭昙城,并没有住过这驿馆。
大约略了一眼,便随着别人进去了。
“今日,正行门将部分的资料带来了,如果大人还需要,可直接找正行门的人要。”来人将他们领进了驿馆之内,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包东西递给了阮筠琦身后的凌霖儿。
“好。”阮筠琦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那么大人稍作歇息片刻,待会会有人前来和大人交接此事。”来人将他们送到了地方,便就匆匆走了。
此时,阮筠琦也算是到了地方,能暂时坐下来,休息片刻。
凌霖儿很快找人来给阮筠琦备了很多吃的,怕她这一路太辛苦。
“少主,正行门的人就在外面,听说那个严溯也在。”姬戎将门关上之后,依靠在那,看着阮筠琦。
阮筠琦瞅了两眼,又拉着凌霖儿坐下:“叫他们先等一等,既然半个月能等,现在也不差这时间了。
至于那个赵之阖,姬戎,你去找门中的人帮我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之阖并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不可能生了病就无法主持大局。
他的首徒严溯的本事是有,可是既然破不了,必然是会去找他的恩师,那么还是没有线索,事出必有因了。
“好,今日我找兄弟们,你放心,很快告诉你。”姬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个斜对面已经坐下的蔺麟。
蔺麟自然是感受到了,并没有去交汇那眼神:“大人,此事既然非同小可,那么赵之阖不出手,只怕也是为了让你退位吧。”
蔺麟此时是因为信任阮筠琦才会说开了这句话,然而阮筠琦所思所想却不是这么的简单。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倒是不复杂了。
“蔺麟,既你的选择已做,我便信你一时。
在这件事上我要告诉你,皇上是不会联合赵之阖下如此之局,因为影响太大了。
这分尸案何以外界知道的消息,少之甚少,甚至不知,完全是因为皇上将此事压制下来了,且进出把控十分严格。”
阮筠琦饮了一口茶,便挥了挥手,示意侯一继续说下去。
侯一便走了过来,接着道:“少主的意思是,京城的消息我们在来之前已经找人查过,却是丁点消息都得不到。
如今所有消息掌握在正行门手里,外人连一点情况都不知道。
即便是当时发现尸体的人,以及整个受害者的家里人,也是严密看守,无法与外界联系。”
蔺麟第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这不过就是四起连环杀人案,怎么会将如此的处理方式呢?
“好了,太多的情况便不与你细说,你可自行观察。
我并不想收你为徒,想来你也是不想做我的徒弟。
所以,你我各取所需,待如今京城之事全部解决,即可。”
阮筠琦很明白,一个寻常大臣的儿子,绝对不想牵涉进皇权危险的斗争之中,成了牺牲品。
“难得大人能懂蔺麟,多谢。”
很快,门打开了,正行门的人,严溯走了进来。
“阮大人,许久不见啊。”严溯依旧是当年的官阶,依旧是当年的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当年他面对师兄轩辕灏泽的时候,就是如此的目中无人。
“严溯,你可将资料带来了?”阮筠琦并不与他客气,开口就是直呼其名。
严溯的确是官位在她之下,此时也不好发脾气,便只得隐忍的“嗯”了一声,一挥手,身后的手下将一箱的资料抬了进来。
“这半月余全部的资料皆在此处,那边桌上的是部分。”
严溯将那箱子打开,又指着那书桌上的一部分册子道。
阮筠琦略了一眼,点了点头,侯一将那一部分一并拿了过来,递给了阮筠琦。
阮筠琦翻开了第一页,便问道:“你们查出了什么?”
听得阮筠琦如此一问,严溯心中便是不服气:“这里都有。”
阮筠琦便合上了那册子,抬头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得先翻完这所有的东西,才能去各个现场看一看?”
严溯自知,这当然不符合规矩。可是严溯也不想总是被她压制一头:“那,大人的意思?”
“和我说说吧。”阮筠琦将那册子推开,直直看去。
严溯暗自恨了一声,挤了一抹笑容,把身后那个手下拉了过去:“你一五一十的将这个案子,和大人好好说说。”
阮筠琦也不计较,便洗耳恭听了。
那手下行了一礼,张口就来:“墨国嘉禹二十三年二月十五晨,于护城河向北开外百里的榆林中,发现第一具尸体。
死者卫鹤,年三十,卫家布庄大公子,有一女,其妻前几年病故了。
死亡原因,经检验乃是一刀割破喉咙,失血过多而亡。死后,被发泄式的分尸几大块,丢弃榆林之中,又被动物啃食,尸身并不完整了。
死亡时间,是二月十四夜。”
这手下叙述之际,侯一正在提笔记录。
阮筠琦也是仔细的听着,死前分尸和死后的区别,仵作还是能够分辨的。
而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力量才能将一个人活活分尸呢?
“那割喉的刀是否也是分尸用的刀具?”阮筠琦忽然问了一句。
那人顿了片刻,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其余死者的伤口对比之后,发现是同一把凶器。”
阮筠琦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正在记录的侯一,也不作多想,便道:“好,你继续说。”
那人便又开始继续回忆道:“二月十五晨,路过上山的人发现了这尸体,还是通过他的衣着、配饰,他的家人才能依稀辨识的身份。
现场很乱,很多动物的足迹,唯有一个不属于那里的东西,以及同一把凶器,将四件案子并成了连环杀人案。
便是一水草,那水草是整个昭昙城内昭云湖内独有。不是死者身上带着,而是特地摆在了现场。
接着,五日后,发生了第二起。
死者程东风,年三十二,程家二公子。
尸体被发现在曲江池旁,也是同样死于割喉,死后分尸。但是没有被啃食过的痕迹,遂从头颅便能辨识。死亡时间是二月十九夜。
第三个死者是在二月廿三被发现死于明德门以西的最大的一片林子朝林附近。
金正吾,年二十八,镖局二当家,尚未娶妻生子。
死亡原因一致,只是被发现的时候,距离被杀的时间也就一个时辰之内。但那之后下了雨,很多痕迹就没有了。
最后一个便是三月初一被发现于家中死亡的杜茹意,年二十四,嫁与柳家。
死亡时间是二月廿八日夜。”
阮筠琦听得他愈发简单的叙述,心中也能有一丝丝的框架。这会否与相原毒狼案一般,都是为了多年前的仇恨复仇呢?
“四个死者之间有无关联?”阮筠琦翻开了画卷,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那些画上的死亡现场。
那手下想了想,摇了摇头:“他们四家是陆续迁入京城的,十多年前住的倒是挺近,他们四个小时候应该认识,关系不错。
近十年来,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并无来往。”
阮筠琦也发现了,画册上标注了,每一个死者身边都带着一个水草。
“那对于凶手你们有什么判断和怀疑的人?”阮筠琦只挑了一个重点的问题问,却不知,这一句倒是难住了那一个人。
其实,就算是严溯,也不敢断言。
就是因为目前为止,谁都不知道该去怀疑谁,因为他们并没有相同的仇人。
没有共同犯过案子,没有共同的情敌。
就算是为了钱财,也没有损失钱财。
“没有。”终究,还是严溯开口了。
一句没有,阮筠琦就明白了,这就是意味着,他们找不到任何和四个人有共同仇恨的怀疑对象。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死人吧。
“第一个案子出了以后,宵禁会更加严,你们觉得凶手是如何将人带出,悄悄杀死的?”阮筠琦至少认为一点,那就是,既然此人还能将镖局的二当家杀死,显然不是一个文弱的人。至少身手不错。
“应该是个身手好的人,否则不可能逃过那么多双眼睛。
大概,就像你身边这一位,身手极好的人一样。”严溯说便说,还将祸水往姬戎身上引。
阮筠琦明白,这必然就是因为严溯一定得知了路上的事情了。
所以,严溯此刻的心情,阮筠琦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可惜,却不会体谅片刻。
“姬戎便是身手再好,那又如何?”阮筠琦仅仅是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等待这严溯的下文。
严溯明白,这个案子要靠她,便不能发脾气。
可是,凭什么?
要不是师傅受伤了,不能出来断案,这个功劳足够压垮他们!
虽然气,却还是要面对现实,面对这个女流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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