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痴人说梦


向星晚一顿。

她抬眸看着谢闻镜。

对上他那双深黑的眼睛,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

在谢闻镜开口前,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

向星晚声音有些哑,甚至还带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慌乱。

谢闻镜眸光沉沉。

向星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慌乱。

“别说。”

她重复。

甚至是避开了谢闻镜的视线,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的急促。

但声音却软了几分。

有点像是哀求。

谢闻镜只是看着她,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又低头亲了亲她。

这次什么都没说。

……

向永元最近焦头烂额。

银行这边他还拖着,但各方要债的都来了,已经瞒不住了。

这么大的资金缺口,他到处求爹爹告奶奶也搞不来钱。

他只能联系女婿。

谢闻镜人不在京海,他在剧组,最近拍戏比较忙,向永元联系了好几天才联系上人。

向永元连寒暄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的就提出了向家的困境,希望谢闻镜能帮帮忙。

并且告诉谢闻镜,向家有一大笔的股权,未来都是向星晚的。

也可以是谢闻镜的。

他想要用高淑君的这部分股权把谢闻镜套住。

一口一个女婿,叫的亲热又带着几分谄媚。

谢闻镜拒绝了。

“谢家不在我手中,谢家的决策也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

他语气淡淡的,“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谢家今后是你的,向家只要还在,晚晚那部分股权今后也是你的!”

向永元极力劝说,“到那个时候,谢家的规模在你手里不知道又要扩大多少!女婿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谢闻镜嗤了声。

到那个时候?

真到那个时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向永元又不是没有儿子。

向家的一切自然是留给儿子的,连女儿都不给,又怎么可能留给女婿。

“岳父,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但我手里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实在不多,要不这样,既然这些都是晚晚的,那不如我出钱,买下一部分产业,先挂在我名下,等后面筹到钱了,我就直接转让给晚晚,这笔钱算是我个人给的聘礼,怎么样?”

谢闻镜是打算出钱的。

但不白给。

他给向永元说的也很清楚,只要这部分是给向星晚的,他钱就可以不要。

要换做以前,向永元立马就答应了。

可现在的向星晚已经不太受他控制了。

他担心这两人合伙骗他。

“我个人这边大概能出一个亿。”

谢闻镜给他挖坑,“我知道一个亿杯水车薪,但现在的情况,只能先转卖产业把资金回拢了,等有钱了再买回来就是了。”

向永元:“女婿啊,我们见个面。”

他不想立刻做决定。

“我这些天在山里,这边信号也不太好。”

谢闻镜说,“前两天暴雨把出山的路也冲垮了,出不去,剧组也在等救援。”

剧组最近确实进山了。

他也确实不想见向永元。

“那这样,我先跟公司的股东商量商量。”

向永元将股东搬出来,“股东这边同意,我自然也同意。”

谢闻镜扯了下唇角,“祝岳父早日渡过难关。”

挂了电话后,谢闻镜拨了个电话出去。

“找几家公司去买向家的产业。”

谢闻镜眉眼冷淡,“只要值钱的核心产业,轮流压价。”

向永元想要救向家,就只能变卖下面的产业链。

边缘产业零碎,没有意义。

要拿就拿核心。

当然,核心也不是谢闻镜一个人想要。

京海这么多家盯着,向家出了问题,谁又不想接手呢。

向永元不一定敢卖。

这部分落在他和向星晚的手里,向永元心里还可以做做拿回去的梦。

但落在其他家族手里,等有钱了再拿回去?

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

向家危机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谁也没想到谢家刚公开了向星晚和谢闻镜已婚的消息,还没办婚礼,向家就出了这种事。

不少人问到了向星晚这里。

比如沈知一,比如崔邵。

比如,即将与林铮订婚的秦韵。

听说向家现在正在分卖旗下的产业链,秦韵怎么可能错过这个讥诮向星晚的机会。

她给向星晚打电话。

毫不意外的被拉黑了。

秦韵去了京海大学,她要见宴旌。

谢家宴会之后,接近宴旌的人也多了很多,大多都是京海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

比之谢家要差很多的那种。

好在他最近要考试了,很忙,图书馆帮他阻止了很多人的接近。

他是在图书馆门口见到秦韵的。

秦韵应该是等了很久。

见宴旌出来,她面带微笑抬脚就走了过去。

宴旌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谢之安。”

秦韵转过身,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她仍旧是面带为微笑:“为了你姐姐,我想我们可以聊一聊。”

宴旌脚步一顿。

他背着单肩包,手里握着个保温杯,混血感十足的脸上,眼神疏离,神色冷漠。

“你是女生,我不骂你我也不想羞辱你。”

宴旌看着她,说,“所以,不要把你那套勾心斗角用在我身上,我的脾气不太好。”

图书馆门口向来是人来人往。

宴旌如今在京海大学名声很响。

他本身因为帅气,外加学习好,就被很多人熟知。

后又因为“被向星晚包养”这条八卦,让他的知名度越发的广了。

所以此刻周遭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尤其是他对面还有个模样温静的女人。

秦韵这是第二次在他这里受挫。

但她觉得,这个少年并不难搞定。

“没有勾心斗角,我要真勾心斗角就不会自己来找你了。”

秦韵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朝他弯唇一笑,“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宴旌面露讥诮:“拒绝。”

他转身就要走。

“你姐姐臭名昭著你也不在乎吗?”秦韵问。

宴旌脚步一滞。

校内咖啡厅。

还是上次那家。

咖啡送上来后,秦韵轻抿了口,才看向对面的少年。

“宴旌,高淑君二婚后生下的儿子,与向星晚同母异父。”

她姿态端庄,但此刻面对着少年,却有一种傲然在上的俯视感。

单肩包还在肩上。

少年看着面前的咖啡,连杯子都没有端,只嗤笑了声:“想把这个曝光出去?”

“不止。”

秦韵看着那张年轻又帅气的脸,那满脸的桀骜不驯,她脸上的笑意愈深。

“告诉外边的人没什么意思。”她弯了弯唇,“向永元知道吗?”

少年眼神很冷

那是一种宛如冬日站在悬崖时的料峭。

他没说话,只对着秦韵勾了勾唇角,就将那点嘲讽表现的淋漓尽致。

“向永元不知道吧?”

秦韵慢条斯理的开口,“那他知道你妈妈已经去世了吗?”

少年往后一靠,懒懒的瞧着她,神色冰冷:“你挺蠢的。”

秦韵差点没绷住。

她看着宴旌,打量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虚张声势来。

但少年没有。

他伸手摩挲着骨瓷的咖啡杯,用同样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谢之安,我,是谢之安。”

秦韵端起咖啡:“明知道自己不是,又何必自欺欺人。”

宴旌笑了。

他歪了下头,拇指指腹摩挲着咖啡杯,说:“谢之安是谢家人,只要谢家人承认我是谢之安,那我就是。”

秦韵手抖了一下。

一丝咖啡从杯中晃荡下来,洒在了胡桃木桌上。

她放下咖啡,抽出纸巾将咖啡渍擦掉后,才再次看向宴旌。

宴旌也看着她。

他已经将她所有的动作收入眼底,此刻少年清秀的脸上带着笑。

他说:“你挑拨离间的能力实在是差,长得没我姐好看,心思还比她毒,我要是谢闻镜,我也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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