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走别拉我
第十节、
“你们既然要走，我当然不拦着，大家都是想找一条活路。”李恒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到是动了恻隐之心，“若在前面没有找到活路，可以回来，我们会留下记号。”
年轻人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李恒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有这么一番贴心的话。
“李哥儿仁义，我刘大棒槌记你的好。”刘大棒槌一看就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在当流民前估计就是个庄稼汉。
李恒微微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然后让杨半城给刘大棒槌一个皮囊的水，虽然是又脏又苦的水，但也是很珍贵的物资。
“张大哥，你走吗？”刘大棒槌又谢了谢李恒，不过没有马上离开，反而诧异的看向坐着没有动弹的张田。
“我，我不走。”张田屁股像是生了根般，牢牢的坐在地上，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你。”刘大棒槌的眼眸微微扩散了一圈，面露惊愕之色，似乎张田的决定出乎他意料之外。
可是，张田就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半眯着眼睛不理睬刘大棒槌。
“行，哼。”刘大棒槌愤愤不平的跺了跺脚，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而这一幕被李恒收入眼底。
二十几个青壮年离开了队伍，流民们惊诧的盯着他们，一些女人和老人上前想要拉扯挽留，可是那些年轻人垂着头，一言不发跟着刘大棒槌。
“没有这些青壮年，万一遇到了土匪，咱们可怎么办？”剩下的老人们也面面相觑，他们担心的对李恒说道。
“放心好了，这不是还有我和张田吗？”李恒嘴角微微上扬，抬起手指向张田说道。
“李哥儿放心，您让指东，我绝不往西。”张田晃晃悠悠站起身，拱手断然说道。
会议结束之后，只剩下了李恒、李青和杨半城三人。
“这张田恐不怀好意啊！”杨半城神色凝重，抚须对李恒提醒道。
“放心杨爷，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李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淡然的说道。
“不过，虽说走了二十几人，但是粮食确实见底了。”杨半城苦着脸，摊开双手对李恒说道。
“我知道了，杨爷我要去见一个人。”李恒将妹妹从地上轻易的抱起，然后对杨半城说道。
“哦，什么人？”杨半城诧异的询问道。
“开爷。”李恒一边走，一边对杨半城说道。
“见他做甚？”杨半城更惊讶，开爷现在的处置在流民队伍中争执不下，一部分要求杀死开爷泄愤，另一部分人认为可以将其流放。
开爷和他的几名手下，被打发在了队伍的不远处，有几名青年看管着，不过这差事百无聊赖。
当李恒和杨半城出现的时候，看见看守蹲在地上，正在抓地上的蚂蚁，寻找到之后，迅速的将蚂蚁沾在手指上塞入口中充饥，开爷等人反而被绑着沉默不语。
“李哥儿来了。”看守发现了李恒和杨半城，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将沾着蚂蚁的手指背在身后。
“无事，你们忙你们的。”李恒神态自若，冲着几名看守挥了挥手。
看守们吸了吸鼻子，屁颠屁颠的跑回流民队伍，在哪里相互间捉虱子，那玩意嚼着嘎嘣脆，比蚂蚁解馋多了。
“开爷。”李恒走到了开爷的面前，这名前任的流民首领，此刻狼狈不堪，双手反绑在身后，满面憔悴，仔细看脸颊和额头还有乌青，也不知道是哪个手黑的家伙下的手。
开爷听见李恒的声音，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眼神显得很平静，并没有李恒预料的愤恨不平。
“我婆娘的事情，谢谢了。”开爷对李恒说道。
李恒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开爷是在感谢自己给汤的事情，微微点了点头。
“我准备放了你。”李恒对开爷说道。
“放了我？”这一次轮到了开爷愣住了，但他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带着婆娘和娃儿离开的。”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说释放你。”李恒指了一下开爷，淡淡的说道。
“放了我？”开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李恒天真如斯，年轻时候开爷曾经跟随猎户入山打猎，见过猴群换猴王，猴王必须死，否则新猴王地位不会稳。
“说到底大伙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了活着什么事都愿意干，但是唯有同舟共济，大伙才能一起活下来。”李恒朗声对开爷说道。
开爷的几名手下听了动容，他们没想到李恒如此宽宏大量，更何况在他们看来李恒当头，还是开爷当头都没关系，只要能保证自己活着就行。
“李爷您说得对，我们服了。”开爷的几名手下，纷纷磕头如捣蒜，向李恒大表忠心。
不过，李恒没有理睬这些人，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开爷的身上。
“一起活，哼？”开爷从鼻腔中喷出了讥讽，在他看来李恒实在是太天真了。
“你也想自己的婆娘和娃儿活下去吧？”李恒早就看出，开爷也许自私残暴，但是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婆娘和娃儿，于是，对开爷说道。
“......”
开爷沉默了半响，他那不太聪明的脑子正在激烈的斗争着，似乎想要权衡其中的利弊。
“你准备怎么让所有人活，吃两脚羊？”开爷缓缓开口对李恒询问道。
“两脚羊？”开爷的手下听了面面相觑，所谓的两脚羊就是人，许多流民队伍在面临艰难困境的时候，会宰掉弱小的老人、女人以及小孩，烹煮后称之为吃两脚羊。
但是，吃过两脚羊的流民被称之为咒民，会受到所有人的排斥，官府明令遇咒民者杀无赦，即使是长香教也拒绝咒民加入。
“开爷你也太小看我了。”李恒摸了摸鼻子，嘴角上勾，笑着对开爷说道。
“我怎么都想不出，你到底有多少粮食，能养活这百来人？”开爷也算是当过一段时间首领，清楚知道这一支流民队伍的真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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