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宁可毁了她
“说实话，贫尼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出乎裴萤辉意料的是，智善大师居然摇了摇头，如此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接着她话锋一转。
“但是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对县主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可不是么。
要是裴绛辉和裴琰辉的计谋真的成功了，这会儿的倒霉蛋就不是刘秀秀，而是她裴萤辉了。
不。
如果长乐长公主真的因为甘松香和白芷香的混合香味而发病，那裴萤辉甚至不会有刘秀秀那么“美好”的下场。
管你是不是县主呢，先去大牢里头呆着吧！
想到这个结果，饶是裴萤辉已经提前防备了裴绛辉和裴琰辉给她准备的衣裙和荷包，此时也忍不住为之一颤。
太可怕了！
裴绛辉这是奔着直接弄死她来的啊！
也幸好她和智善大师有合作的基础，她才愿意私下提醒她，不然她真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看来我了解的消息还是太少了，不过她们也真是大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长公主的身上。”
智善大师反而觉得很正常，“虽然贫尼不清楚算计县主的人是怎么知道长公主的这条内幕消息的，但这确实不是什么广为人知的事情。”
裴萤辉点点头，“要不然怎么叫内幕呢。”
如果天下人都知道了，那叫“常识”！
不过她既然侥幸脱身，那黑锅可就有人背了。
“智善大师待会儿可要注意，千万别随意接近长公主身边。”
智善大师脚步一顿，转头看一下裴萤辉，“县主的意思是？”
裴萤辉也随着她的动作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眼角余光正好能看见凉亭中的大部分人。
“大师刚才都说了，只能稍稍闻到我身上的香味，甚至连长公主本人都没有察觉到。那你说……真正的源头在哪里呢？”
智善大师一愣，她虽然来得迟，不清楚先前裴萤辉推着裴琰辉落水的事情，但有这么一句话在，她猜也能猜到了。
“在凉亭中其他人的身上？”至于是谁，对她而言不重要，她也不想知道得那么明白。
裴萤辉笑着颔首，“大师果然是大师，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要多，确实见识不凡。”
智善大师道一句佛号，“县主一出手，只怕今日这赏花宴便不能顺利结束了。”
裴萤辉交握在小腹前的双手松开，捂着嘴轻笑起来，“大师此言差矣。不管今日结局如何，原因不在我出了手，而是有人算计了长乐长公主。”
“而你我，都不过是旁观者罢了。对吗？”
表面上，智善大师不动如山，实则心里也咋舌起来。
没想到这位荣安县主的眼神和心机都如此毒辣。
上一回在法福庵，她就是抓住了自己最大的把柄，以此威胁，逼得她不得不和她达成了合作。
这一回，虽然有运气的成分在，但要不是她心思敏捷，时时警惕，只怕就要败在他人的算计之下了。
这样的人，有心机，有成算，还足够狠心。
智善大师心神一动，示意裴萤辉和她不要再站着了，而是跟上公主府女使的脚步，尽快远离凉亭，以免惹祸上身。
同时，她倾身飞快问裴萤辉：“县主，上次贫尼和您说的事情，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裴萤辉灵敏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紧接着骚乱就传染到了外围，有人大声高呼：“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嘴角短暂地浮现一抹笑意，裴萤辉用惊呼掩盖了她的推脱：“大师，凉亭那边出事了！莫非是长乐姐姐有什么事情？咱们的事儿都往后再说，快去看看情况才要紧！”
智善大师落后一步，眼神幽深地看着裴萤辉和女使朝着凉亭飞奔而去的背影。
她决定了，这样一个人，必须把她拉到和自己一个阵营！
不然，拿捏住了她的把柄，自己只能受制于人。
但若是得不到一个盟友……那她宁可毁了她！
此时的裴萤辉还不知道看似温和无害的智善大师已经把心思动到了她的身上。
她一路飞奔至凉亭。
凉亭中已经乱成了一团。
她飞快扫过一眼，发现刘秀秀和其母还跪在地上，一副目瞪口呆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而刑部尚书章大人的夫人是这群人中反应最快的，她搀扶住长乐长公主，一边让公主府的下人去找太医，一边命人押住了裴琰辉。
“是她靠近过来后长公主才出事的，押住她！不许让她跑了！”章夫人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她不求长乐长公主往后记她的恩，至少能轻轻放过章赣这次的行为。
公主府的下人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很快镇定下来。
裴萤辉挤开人，冲到长乐长公主另一边，无视章夫人质疑的眼神，飞快检查了一番长公主的情况。
此时长乐长公主的情况非常不好，呼吸急促但显然进气不多，脸色已经开始发青，整个人浑身无力开始翻白眼，明显已经没有意识，只剩下意识挣扎的反应。
“长乐姐姐现在呼吸困难，整个人都失去意识了，这不像是下药，更像是中毒了！”有了刚才智善大师的提醒，裴萤辉立刻使用拿来主义，镇住了其他人。
“中、中毒？！”
裴萤辉锐利的眼神射向茫然不解的裴琰辉，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诛心。
“是二姐姐做的？你为何要毒害长乐姐姐？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不是我！”
之所以裴琰辉会茫然，不是因为长乐长公主中毒了，而是因为引发这毒的人怎么不是裴萤辉，反而变成了她？
面对裴萤辉的质问，她下意识向一旁的长姐裴绛辉投去眼神，“大姐姐，我……”
一丝暗芒从裴萤辉眼中闪过，不待裴琰辉把话说完，她立刻高声打断了她：“来人，我怀疑是裴琰辉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快把她拖出去，不许靠近长乐姐姐！”
按住一个，还有一个。
紧接着，第二道命令又出来了：“还有裴绛辉！裴琰辉出事后第一个向你求救，你必然与此事也有关联！也拖下去！”
“堵住她们两个的嘴，不许串供！其余事情等长乐姐姐脱险之后再说！”
“太医呢？这么长的时间还没赶来吗？！”
一连串的命令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前已经下达下去。
公主府的管家和下人立刻行动起来。
长公主在他们面前出事，他们都逃不脱一个失察的责任。
当务之急，当然是赶紧抓住嫌疑犯，不然他们怎么面对开明帝和长公主、驸马、甚至是孙家的滔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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