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艰难的选择
说实话，刘夫人她们四个也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见刘秀秀如此斩钉截铁，不由将视线投向了长乐长公主。
可见长公主脸上的表情并不似理亏心虚，刘夫人四人暗中交换眼神，内心打起鼓来。
谁生的谁知道，刘秀秀是个什么脾气刘夫人再清楚不过了。
平常在外面犯浑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在长公主面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只可惜，刘夫人内心的祈祷并没有被她的宝贝女儿听见。
刘秀秀一瞬间想到了刚才裴家两姐妹落水的事情，可她们算什么玩意儿，难道还要让她堂堂大理寺卿之女向她们道歉吗？
她们也配？
见这小姑娘丝毫不见知错，长乐长公主勾唇一笑，眉眼弯弯假笑道：“看来刘姑娘贵人事多，记性不好，在本宫的府邸里欺负了其他人，害得两个未出阁的女子落水，在你看来也不算什么了？”
听到长公主的话，刘秀秀一愣，“居然是这事？”
她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就这么一点小事，怎么就闹到长公主面前了？
刘夫人脑子“嗡”的一声，连忙扶住了身旁的赵夫人才没摔到地上。
“落水？谁掉下去了？这事儿和秀秀你有关吗？”她一连声的追问。
刘秀秀眨巴着眼睛，天真到可怕地说：“那是她们自己脚不稳，运气不好才摔进池子里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看向其他三个小伙伴，“琪琪她们当时也在，都能帮我作证的，就是她们自己的错！”
赵友琪感受到她娘投射过来的灼热目光，挺了挺背，只能咬死了说：“对呀长公主，是她们自己不当心才导致的。更何况当时我们离开是为了去找人救她们，可不是逃跑了。”
她越想强调，就越显得自己心虚。
赵夫人面色一黑，这女儿怎么一点都没学到她爹的圆滑呢？！
两个女孩都已经说完了，长乐长公主再看向陈凌云和章赣，想听听他们俩会说什么。
陈凌云的扇子已经扇不起来了，折在一起被他死死捏在袖子中。
和章赣对视一眼，两人心里叫苦。
落水这事儿怎么说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全看主事人想怎么处理。
刘秀秀和赵友琪没品出长乐长公主话里的意思来，他们俩却看得分明。
——长乐长公主分明是想给那两个人张目！
所以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是继续嘴硬，咬死了说和他们无关。
二，是抛开刘秀秀和赵友琪两个小伙伴，将责任推到她们身上。
“咕咚”一声。
陈凌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脑子里有点乱，一时之间无法作出决定。
他娘看得着急，拼命戳他后腰，“你愣着做什么？没看长公主正等着么，你快说呀！”
是选择同舟共济，还是背叛朋友？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就在他纠结不已时，身旁忽然响起冷淡又熟悉的声音。
章赣说：“回长公主的话，当时是秀秀故意堵住对方，与她们起了争执，闹起来后才动了手。”
刘秀秀不敢相信章赣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呢？
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章赣！你！”
章赣没有看她，飞快把剩下的话都说出来：“只不过当时情况混乱，对方究竟是什么原因才撞到护栏，又翻过去掉进池子里的，实在难以确定。”
这话把长公主听笑了，“你的意思是说，是她们自己撞到护栏上，又故意翻越过去掉进水里的？那她们图什么呢？”
章赣还未开口，刘秀秀实在忍不住，小声说：“说不定就是想让您责罚我们呢！”
周围的环境还算安静，她的这句话就被长乐长公主听在了耳朵里。
这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冒犯，长乐长公主看着她的目光冷得像冰。
“刘秀秀，你是大理寺卿刘大人的女儿，对吧。”长公主端起酒盏轻抿一口，香甜的果酒带着一点点酒气在她的口腔中划过。
不待刘秀秀回答，长公主将酒盏砸在她的脚下，碎片四射。
刚刚还温柔端庄的眉眼此时冷厉起来，她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听在在场众人的耳中，却充满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毫无尊卑。本宫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反倒纵得你越发狂妄了。”
“俚语有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本宫不得不怀疑刘大人对皇室的忠诚呐。”
仅仅一句话，长乐长公主还是笑着说出来的，刘夫人晃了晃身子，这回终于没撑住，拉着刘秀秀一起扑通跪倒在地上。
“长公主见谅，长公主见谅！秀秀她还是个孩子，什么事儿都不懂，这才冲撞了长公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长乐长公主坐直了俯视母女二人，笑道：“刘夫人这话说的好笑，你女儿冲撞了本宫是因为她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本宫不能生气，还必须原谅她，否则就是本宫不懂事了，是吗？”
刘夫人头上硕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滴，她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她感觉自己蠢笨不会说话，刘夫人心一狠，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扇在刘秀秀脸上。
“长公主说的怎么会有错呢！只是她爹平日里忙着为皇上和皇室尽忠，凡有政事不敢懈怠，唯恐有负圣恩，故而顾不上管家家里的孩子。是妾身不曾教育好秀秀，都是妾身的错。”
“妾身一定好好管教秀秀，将她禁足，抄写《女则》、《女诫》百遍，日日诵读《道德经》，少言修口德，静思修谦德，善念积善德！”
“娘！”捂着脸的刘秀秀人都傻了，她娘什么时候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呀？还要禁足她？
刘夫人压根不搭理她。
因为她知道，这会儿越给女儿求情，只会让长乐长公主更生气。
长乐长公主真的生气吗？
并不。
她自幼长在宫廷，身为先皇和孙贵妃的独女，宠若掌上明珠，什么样的捧高踩低没有见过？
刘秀秀的言行算什么，连扎眼的针尖都算不上。
只是最近，这位大理寺卿行事张狂，收受了不少贿赂，随手一抬就放过了几个本该死刑的犯人，这到底是皇上的臣子，还是把大理寺当成了自己的一言堂呢？
不仅如此，他醉酒后竟还当众说了几句她对驸马管得太严云云。
因此让长乐长公主记恨在心。
正好刘秀秀又撞了上来，便拿她来开刀了。
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祸不及妻女，大理寺卿得意的时候，他的妻女难道没有享受过他权力带来的好处吗？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没教好刘秀秀这个女儿，让人一抓就是一个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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