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救命
对吧……
对个屁！
裴伯孝和三个女儿都要气死了。
宜人？
开明帝是脑子不好吗，封了裴萤辉当县主不够，还要封她姨娘当五品宜人？
难道裴萤辉是救了他的命吗，让他这么上赶着！？
他们真是挖破脑子都想不明白。
裴大夫人回过神，看着裴萤辉，突然问了一句：“这是你对我的报复？”
就因为她不同意让姚姨娘做平妻？
裴萤辉惊讶地捂住嘴，“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吗？还报复……我平日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心理？”
这种话听听就算了，裴大夫人垂下眼，微微颤动的睫毛透露出几分失意。
宜人啊……她这辈子靠裴伯孝，是当不上诰命了。
这么一想，有个嫡子似乎也不错，春姨娘的长子也不过五岁，虽然顽劣了些，可棍棒底下出孝子，不爱读书就硬逼着读，说不定未来还能给她挣个诰命回来。
奇异的，裴大夫人的心思在这一瞬间发生了转变，等回去后立刻吩咐柳嬷嬷将春姨娘的长子翀哥儿抱来她的院子，并严令不许春姨娘再见他，打定主意要把翀哥儿掰正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头的事情了。
此时的裴大夫人脑海中还有些混乱，这一天下来给她的打击比一年还要多，让她硬生生有种老了十岁的疲惫感。
在心底深处，要说不羡慕姚姨娘，那肯定是假的。
长女嫁进宁远侯爵府是高嫁，可她连自己后院里那一摊子事儿都没摆平，哪里还能指望她给娘家带来什么好处呢。
这也让裴大夫人对未来的二女婿和三女婿生出一股迫切之心。
不说其他的，这两个女婿总该出色些，能给妻子的母亲带来点儿好处吧？
不然，往后她又该如何压制姚宜人？
被扶回院子时，姚姨娘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
宜人？宜人！
她，她居然从一个姨娘一跃而成为了诰命？
这可是比老爷的官职还要高的五品啊……
这辈子从来没有幻想过会有这一天，姚姨娘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喜悦激动之情，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
这一夜，裴萤辉没有回云梦斋，她像小时候那样陪着姚姨娘一起睡觉。
母女俩躺在紧凑的床上，哪怕被子并不厚实，全身上下也火热火热的。
姚姨娘仰面平看着头顶上的帐帐子，忽然开口：“萤娘，我感觉自己跟在做梦似的……”
裴萤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姨娘您终于回过神啦？我还以为您要到明天才会清醒呢。”
姚姨娘害羞地捧着脸，“我这不是……被惊喜砸晕了么。”
“等一下，这个宜人不会是你用婚事换来的吧？”
裴萤辉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姚姨娘的胳膊，头枕在她肩膀上，“不是的。宁远侯虽然还在前线带兵打仗，可是开明帝重文轻武，并不需要靠这种事情来拉拢武官。”
“赐婚是我求来的，宜人也是，姨娘您放心就是了。裴家没出一点力，他们没法拿这个当借口来打压您的。”包括老太太。
说句不好听的话，往后只要姚姨娘自己能立起来，裴家后院里就由她说了算。
不过姚姨娘不是这样霸道的人，她所求不过是一方安静的小天地，还有一儿一女的平安健康。
这样也好，至少自保不成问题。
“往后有我这个县主姐姐在，还有姨娘您这位宜人在，封哥儿也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裴萤辉掰着手指头数给姚姨娘听：“首先就是读书，不管是去府学还是自己请师傅，咱们都能给封哥儿找个好的。”
“等封哥儿长大了，不拘他想做什么，走科举的路子或是自己做点小生意都行，哪怕他什么都不想做也没事，有咱们护着他呢。”
反正，她绝不会让上辈子的惨剧，再在姚姨娘和封哥儿身上重演一遍。
姚姨娘没有说话，一行热泪顺着眼角的纹路淹没在了发丝中。
她忍了又忍，努力让声音不要那么哽咽，“好，姨娘护着你和封哥儿，咱们都要好好的。”
好好的，健康、平安的过完一辈子。
裴萤辉抱紧了姚姨娘，“嗯！”
……
是夜。
漆黑一片的花园中，只有池水在月光下反射着粼粼的波光。
水面平静无波，池子里的锦鲤潜在池底，也不爱在晚上出来活动。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裹挟着什么东西，小心翼翼从不起眼的阴影处一点一点摸到了水池边。
黑影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然后一狠心，将夹在胳膊里乱动的物事丢了出去。
“咚”的一声。
平静的湖面被这异物砸破，掀起涟漪，惊动了池边柳树上栖息的鸟儿，在黑夜中发出好大一声响。
丢完东西，黑影头也不回地跑了。
至于那团被丢下水去的东西，从水里浮上来后，挣扎着喊出了一声“救命！”
……
裴萤辉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小心没有打扰到沉睡中的姚姨娘，起身擦了把冷汗，下床去倒了杯茶水。
咕咚咕咚的灌下后，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一路滚进胃中，裴萤辉发现自己竟没了睡意。
难道是因为太高兴了吗？
不应该啊，高兴她又怎么会做噩梦呢。
对了，梦里她是见到了什么才会被惊醒？
好像是上辈子姚姨娘为了保护她和封哥儿而死的画面……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这也只是一个梦罢了，都过去了。
她披了件薄薄的短斗篷，准备去外头散散心。
临出门前扫了眼封哥儿住的东厢房，火烛熄灭，似乎没什么异常，她轻手轻脚合上了院门。
手中的灯笼散发着朦胧的微光，照亮了脚下前行的路。
裴萤辉感受着夜风，心中那点沉重很快就被吹散，想到白日里那些曾经看不起她们的裴家人的表情，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如今她是县主，姨娘是宜人，往后也得想法子给封哥儿争取点什么才好。
虽然嘴上说着不管封哥儿做什么都行，但裴萤辉还是希望弟弟能出人头地的。
不过也不急。
惠仙姐姐入宫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她注定会成为未来的迟贵妃。
明日她得再去迟家拜访一趟，了解一下她们的计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惠仙姐姐没有顺利离开京城，反而和开明帝走在了一起。
正当裴萤辉沉浸在思绪中时，耳朵忽然捕捉到某些细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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