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战局
赵为迳已经忙的三天没有踏入后宫了，听说夜里直接睡在了御书房。
文臣武将一批一批地进宫，聚在御书房议事。
安国公眼底一片血丝，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在他面前摆着一张精心绘制的舆图，一旁有工部四名官员依照他画的图正在做沙盘。
“国公爷，皇上命奴才带您下去小憩片刻。”曾公公站在安国公身旁小声说道。
安国公闭着眼说：“去后宫请皇后娘娘过来一趟，带上本公爱喝的竹叶酒。”
曾公公看了皇上一眼，后者点头答应了他才敢去请皇后。
“报……”一名小太监带着斥候兵入殿。
那士兵语速极快地说：“禀皇上，已查明西北军动向与人数。”
安国公睁开眼，听那小兵说：“敌军目前快要抵达会州，除去运送辎重的民夫，大概有骑兵一万，步兵十万。”
所谓二十万的西北军其实掺了水分。
安国公拍案而起，“这老于啊，天给他的胆子，竟然靠这么点人就造反？”
一旁的宋大人说：“他敢如此做，定是有倚仗的，还请皇上加派人手盯着西北防线，臣恐怕那于波会故意放匈奴大军入境。”
“他敢！”大臣们吓得心跳慢了一拍。
若于波真这样做，这一战可就不仅仅是内斗了，胜负难料啊。
赵为迳神情凝重，显然也有过这样的猜测，但目前，除了派人查探消息，也做不了太多。
若是派兵去西北，兵力太少等于给于家送人手，兵力太多，那要调动的兵马就过于庞大，将影响其他边境的安稳。
安国公站到沙盘前，指着会宁关那条天然险阻说：“之前臣派了三支精兵小队埋伏于此，这第一战先摸一摸对方的底细。
于波去凉州才一年有余，不可能这么快完全掌控整个陇右道，我猜测他后方还有忠于皇上的人马。”
安国公快速报了几个人名，都是在西北扎根多年的老将和世家，他们手中的兵马数量虽然不多，可是兵强马壮。
“可以命他们先接替凉州府的防卫之责，再从安北调三万兵马沿途巡逻。
此战宜快不宜慢，趁匈奴人和瓦刺人还没开动，先把内患解除了。”
他思路清晰，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大臣们纷纷附议。
等沙盘做好，安国公带着一众武将开始排兵布阵，制定出最有力的退敌方案。
安容锦带着人和食物过来时，几名老将正争吵不休。
一个说应该调动安北大军南下，阻断西北军的前进之路，免得夜长梦多。
一个说应该以龙武军为首，联合京城周边州府大军，将敌人挡在会宁关外。
还有人提议派使臣去劝降，都是自己人，不管怎么打都要死人的。
如今外敌虎视眈眈，内斗过后，圣朝必然兵力衰竭，若是被外敌夺了天机，中原百姓该何去何从？
安国公听着他们吵，脸上带着释然的笑。
他不发话，大家也就各抒己见。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不吵了，等着听安国公的指示。
他笑着对大家说：“不用太紧张，局势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程度，先吃点东西。”
安容锦不仅给安国公带来了好酒好菜，还给在御书房对方武将们整了一桌御膳。
都是大鱼大肉，很符合武将们的胃口。
皇上不禁止他们喝酒，但也不让他们多喝。
安容锦陪着皇上和父亲坐在一起吃，说了自己从汪可春嘴里得到的消息。
所谓的太孙已死，如今被于波带着的是假的。
“朕的暗卫只查到西北军在五日前大乱起来，但很快就被镇压了，也因此，西北大军在原地多待了一日。”
安国公则说了他查到的消息：“于廷安死了，于波大怒，在军中严查凶手，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这也许是朝廷的计谋，所以最后把消息压下去了。”
安容锦挑了挑眉，于廷安也死了，八成也是汪可春杀的。
她倒是很果决，这样也能从军营里逃出来，本事真不小。
当然，她的人也起了关键作用，只是汪可春死都没想到，她逃过了于家，却死在了安容锦手上。
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会远走高飞，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如此说来，西北军内部绝不是铁板一块，刚才有位将军说的不错，也许可以试图先劝降。”
安容锦说了自己的想法。
她道：“即使劝降无用，也可以动摇军心，再把太孙已死的消息散布出去，肯定有将士会打退堂鼓。
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手里的兵器都是杀外敌用的，让他们与同袍刀兵相向，他们肯定不愿意。
底层士兵虽然无法做主往哪边走，可他们的士气就是最好的盾牌，一旦瓦解了士气，即使开打也不怕他们。”
安国公给女儿夹了一块肉，大笑道：“方法不错，不愧是我安鎏英的女儿！”
赵为迳不甘示弱地给安容锦盛了一碗汤，称赞道：“皇后有巾帼之姿，又深得岳父真传，若不是嫁给朕，也许能成为一代女将军。”
这话把安容锦父女俩一起夸了。
安国公眉开眼笑，安容锦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这讨好岳父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自从于家叛变，后宫里都清净下来了。
因为谁都知道，这个时候皇上必然要重用安国公，后宫之中无人可与皇后娘娘争宠。
李鱼跃把自己关在景仁宫里，连请安都告假了，不再执着于给皇后添堵。
她和家里的联系也明显变少了，让人觉得她是个识大体的，不给皇上添乱。
“皇上，明日臣就带着龙武军出发，安北大军可以援助西北，但不能作为主要战力，臣一定将西北军好好地劝回去！”
赵为迳知道，这个劝回去的代价定然不小。
“龙武军人数太少了些，朕立即拟旨名京畿周边的府军前来相助。”
安国公阻止了他，“府军与正规的边军差距太大，不带他们为好，不过皇上可以命他们驰援京城，替京城守城门。
禁军有林西统领，守卫皇宫，如此才算周全。”
这是怕万一自己没拦住于波，多做了两手准备。
饭后，安国公拉着女儿在花园散步，将下人远远遣开。
“外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爹自当尽力，但如此形势下，就怕宫里有人作乱，你务必保护好自己。
一旦皇宫内危险，立即带人出宫回家，我在府里留了两千亲卫，他们会护你周全。”
安容锦点了点头，替安国公整理好铠甲，笑着说：“爹爹早些回来，我藏了比竹叶酒更好喝的酒。”
安国公大笑着说：“好啊，你连爹爹都算计，真是白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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