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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章


  “如此费力气,去吓唬那宋夫人做什么。”

  夜色中,三道身影在京城小巷的屋顶闪过,正是赵慕鸢几人。

  “不是说了,她想和赵月莺结亲。”卫青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脑袋是摆设,耳朵也是摆设吗?

  “要你管,我又没问你。”赛罕扬起鞭子冲他抽了一下,卫青侧身闪了过去,那鞭子险些将脚下不知是谁家房顶上瓦片给抽翻。“照我看,还是你那个后娘宋氏不老实,这结亲的事儿你今日解决了宋家,那个宋氏以后肯定还会整别出儿。”

  “别闹,再让别人发现了。”赵慕鸢忙冲他们嘘了一声,“长姐以后的婚事还得要她出面儿,眼下动不得她,来日方长,如今先拣要紧的解决了。”

  “可你父亲和祖父,肯定不会允许这件事啊。”赛罕这就不明白了,婚姻大事,赵振远看着也不像是个不疼女儿的,怎么会由着宋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氏怎么可能把这件事告诉赵家的人,否则我也不会是通过齐邕的口,才知道苗头了;还有五六日就是宋老太爷的寿辰,估计她们就等着这个机会呢。”赵慕鸢最恨别人打主意到她身边人的身上,别人伤她一刀,她最多还回去一刀,可若是敢惦记她身边儿的人,她能把那人大卸八块,如今不过是诸多顾忌,才暂时忍耐没卸了宋氏。

  次日清晨

  刘氏朦胧睁眼,见外面天光一亮,院子里还时不时传来丫鬟的喝彩嬉闹声,恍惚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在赵姑娘府中。

  她起身到铜镜旁洗漱,余嬷嬷在外间听见里面动静,便走进来道:“严夫人醒了,小厨房温着热粥,我叫人去把粥端来。”

  “有劳嬷嬷了。”刘氏笑笑,问她,“外面是在做什么?”

  “是小姐,与卫侍卫正在过招呢,大小姐和丫鬟们都在围着看,可是吵醒夫人了?”

  “没事,我原本就该这个时辰醒的。”刘氏说着推开木窗,便看见院子里两道身影,一人拿的黑色巨剑,一人拿的银白长剑。“原来赵姑娘也会功夫。”

  严芶身手不错,她虽然懂得不多,却也能看出一些门道来。

  “小姐自幼就开始学了。”余嬷嬷笑着扶她坐下,给她梳头。“如今虽是七月天,可窗边儿风大,夫人的胎像也不宜久站......”

  “阿鸢,可不能输给卫青!”赵月莺站在湖边,兴高采烈的喊着。

  “你放心。”赛罕啃着果子,“她肯定会输给卫青的。”

  “你还是不是我妹妹的朋友了,怎能如此不信任她。”

  “就算我是她的朋友。”她坐下俩,翘着二郎腿看那明显实力悬殊的两人,“那也改变不了她不是卫青对手的事实啊,她撑死也就和我打个平手,还得是我让着她的时候。”

  “你就嘚瑟呗。”庞魁川看着她,低声又补了一句,“你的内力,其实只要经脉愈合,还能重新修习。”

  “算了吧。”赛罕笑了笑,冲他眨眨眼,“反正有没有内力,我都一样强。”

  九江烟阁门口

  赵鸣鹤一走进来,就看到了正在院中比试的二人,远处的廊下还趴着许多小丫鬟正在围观,他走到湖边和赵月莺站在一起。

  “阿鸢这一年多,实力进步飞速。”

  “你看的出来?”赵月莺瞥他一眼。

  “她上一次和卫青过招,卫青只是坐着不动,单手都能敷衍了她。”他想到那时便忍不住发笑,“和如今一比,可不是进步飞速。”

  “镪——”

  卫青看满头大汗的样子,挑开她的剑,“今日就到这里吧。”

  “那好吧。”她叹了口气,把鸩还给了卫青,“怎么和你就差这么多呢。”

  “你我起步不同,我自幼就有人教导,专攻武学、剑术,再者,资质也不一样。”他把剑收起来,浅声安慰。

  “别,你还是别安慰我了。”赵慕鸢接过潋枝递来的帕子擦着汗,“你是天纵英才这一点,我认了,你就别戳我痛处了。”

  听她这样说,卫青难得笑了两声,“你如今也够厉害了,便是不厉害也没关系,我厉害就行了。”

  “是啊,我当初那一百两,真的血赚。”她笑着拍拍卫青的手臂,然后往湖边走去。“二哥,你怎么也过来了?今日不去国子监读书吗?”

  “今儿是十五啊,休沐一日。”赵鸣鹤说着,抬手将她有些散乱的发髻理至耳后,颇有些心疼这个幼妹,“这一年多没少吃苦吧。”

  “也没吃什么苦。”她眯着眼睛笑笑,实话而已,内力是千珏前辈传的,她最多也就是在练化烟步时吃了些小苦头而已,所以比不过赛罕和卫青,她觉得很正常,毕竟人家那是吃了多少苦才换来的。“二哥今年就要下场秋闱了吧?”

  “是,原本去年就该开科考的,但因为娴太妃过世,便推迟到了今年。”娴太妃是皇帝的养母,与皇帝母子情深,她过世又被追封了贤德仁太后,是为国丧。

  “你能拿解元吗。”赵月莺说道,“我听说京城这场秋闱,王璞、杨远阳、沈晖、杜若秋都下场了。”

  王璞和杨远阳就不说了,沈晖是内阁长老沈岸的嫡长孙,杜若秋更是翰林大学士的儿子。

  “阿姐。”赵慕鸢替他辩解,“二哥中不中解元都是厉害的,二哥只要用心去做就好了。”

  “我自然会尽力去做,不过论学问,我我如今确实是比不上长姐说的那些人。”赵鸣鹤向来谦逊坦诚,学问不如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他日后更刻苦读书一些就是了。

  “那是二哥年纪还小呢。”

  祖父选在今年让二哥下场,定然没存过高期望,能走多远就算多远,只是想让二哥历练一番,三年后好更有把握。

  兄妹几人正说着话,钟管家难得来一趟九江烟阁,面色凝重的通传:“大小姐、二公子、三小姐,周家派人来报丧,周老夫人没了。”

  “周老夫人去了?”赵慕鸢神色微有诧异,她上次去周老夫人寿宴的时候,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前儿夜里病逝的。”

  “那父亲怎么安排的,长房让谁回金陵?”赵月莺询问道,周老夫人在世时,待她们这几个晚辈还是很和善亲切的,如今老人家去了,她也想回去送一程。

  “老爷是说,二公子要下场秋闱,来回怕是赶不及,让大小姐和三小姐随老太爷还和二老爷一同回去。”

  既然祖父回去了,父亲远在京城又有官职在身,眼下又正是忙的时候不便回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什么时候出发?”赵鸣鹤问管家。

  “老太爷说待收拾好以后就出发,所以才叫老奴赶紧来通禀两位小姐。”

  “这么匆忙.....”赵慕鸢赶紧让潋枝去请严芶过来一趟,她回去之前得把事情先安排妥当,赵月莺也没在她这里耽搁,匆匆回了林兰居。

  “小姐,要多带几件衣裳吗?”

  “不用,简单收拾两件就好,余下缺什么到金陵在添置。”赵慕鸢走到书桌前,提笔迅速写下一封信,连同银票一同塞进信封,“碧檀,你去找夏蝉,让他帮我把这封信送到王府,交给齐公子。”

  碧檀闻声接过信便跑出去了,正好严芶进来。

  “赵姑娘要离开京城些时日?”他住在前院,也稍微听到了些动静。

  “是,少则十日,多则一月。”赵慕鸢仔细和他叮嘱着,“这是我们赵府的腰牌,你先拿着,地点就定在永壁了,你待京城这边安置好后,再去永壁做剩余的事情。烧制琉璃的官窑,我已经托付给王府的齐公子,齐邕了,他也是孜然作坊的东家,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有什么别的事情都可以找他商量。”

  “好。”严芶接过来点点头。“姑娘此行万事当心,还望节哀。”

  “多谢严大哥,我会尽快回京城的。”她说完,见青枝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和严芶、刘氏等人匆匆告别,坐上了回金陵的马车。

  “好累。”

  待马车启程,赵慕鸢靠在角落,忍不住叹了口气。

  庞魁川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她,“提神醒脑丸,来一颗?”

  赛罕拍了他一巴掌,“没看出来她是心里累吗?”

  “能不累吗?”赵月莺抬手替她捏着肩膀,“打你回赵府,天天忙得见不着人影儿,还没怎么好好歇息,又要舟车劳顿赶去金陵。”

  “若是喜事也就罢了,偏偏是丧事。”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好端端的人,怎么忽然就被病痛带走了。

  周家

  门前挂了白幡,出入的家仆也都披着孝衣,今日是大殓,门前往来凭吊的人也多些,周议身为嫡长子,领着各房的男子站在门前。

  赵慕鸢一家子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她下了马车,远远瞧见议表哥人瘦了一圈,周老夫人向来待议表哥最为亲厚,想来这些时日他是不好受的。

  “老太爷,二老爷,你们也来了。”周议见赵奉这个年纪了,还从京中赶来,再对比家中几房长辈,不免心中一暖。“祖母泉下有知,定然感念老太爷记挂之情。”

  “逝者如斯,节哀顺变。”赵奉拍拍他的肩膀,赵立阮也冲他拱手略作安慰,随后几人便进了灵堂吊唁。

  赵慕鸢走在最后,见到周议眼下一片黑青,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袖,“议表哥节哀,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你回来了。”周议勉强笑笑,拍拍她的脑袋,“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周谨领着赵家众人吊唁后,将祖父和二伯引到男宾所在的东阁楼,又将赵慕鸢姐妹二人带到了内院,周氏妇人所在的院落。

  “阿鸢,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周氏看见来的人中还有赵慕鸢,惊讶道:“我一直待在金陵竟也不知道。”

  “也才回京城不到一月。”赵慕鸢仰头看着周氏略显憔悴的面容,“二婶婶节哀。”

  “也只能节哀了,人死灯灭,再伤心也没用了。”她说着,又忍不住泪眼盈盈,周老夫人往日最疼爱她们这几个女儿。

  “长姐,三姐。”赵祈鸾和赵烟袅上前唤了一声。

  “四妹,五妹。”

  “三姐在外面过得可好?”祈鸾关心询问道。

  “好不好也就那样。”赵慕鸢拉着她的手,“周老夫人过世,二婶婶心里难受,你们姐妹要多多宽慰。”

  “这是自然。”烟袅点点头,她如今懂事不少。

  “坐着说话吧,都别站着了。”里头,周大夫人,便是周议的娘亲喊她们进内室。

  几人便进了内室,一看满屋子坐着的除了二婶婶,都是周家五房的夫人,个个都各怀心思。

  “这就是赵家的嫡长女,月莺小姐吧。”周家二房夫人胡氏站起身笑吟吟的说着,“真是和故去的赵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美人儿。”

  “瞧二嫂说的,像是见过故去的赵夫人一样。”三房闫氏瞥她一眼,笑着上前要去拉赵月莺,“月莺小姐这边儿坐,你这是和谁一起来的?”

  “与我祖父、二伯还有三妹一起来的。”赵月莺答完,看了一眼身侧的慕鸢。

  “慕鸢见过几位夫人,表姐妹。”赵慕鸢微微福身,再打量屋内众人的神色时,忽然就明白为何议表哥神色那样疲惫了。

  周老夫人逝去,如今怕是要分宗了吧,可周家能顶事儿的也就长房的议表哥,其余几房虽也有经商,却都只是小打小闹,还是靠议表哥经营着票号,来维持周家繁荣。

  “月莺小姐今年及笄了吧?可有定下人家?”五房余氏询问道,那眼神儿里的焦切,旁人看了还以为她是长姐的母亲,为长姐发愁呢。

  “赵府的小姐们不愁嫁,月莺及笄也才半年,不着急的。”月莺年纪到底小,旁人问这些问题,还是得二婶婶代为回答。

  “话是这么说,可姑娘家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闫氏笑呵呵的看着她,“若说起来,我们家证儿倒是和月莺小姐年龄相当。”

  “闫氏!”周大夫人一听就有些恼了,且不说这些妇人家想要攀高枝儿的嘴脸有多难看,周老夫人的棺还停在前头呢,“母亲还未安息,你就在这里操心你儿子的婚事,是有多不把母亲放在眼里?!”

  “长嫂莫要生气,弟媳也是对着月莺小姐,越瞧越欢喜,才情不自禁说出这样的话。”闫氏不情不愿的赔了句歉。

  赵慕鸢坐在一旁喝着茶,心里止不住冷笑,可她们到底是客,不便多言。

  长姐也清楚她们的用心,自始至终不怎么答话,只听着那几房夫人明里暗里攀扯着家业,等晚间过完丧席,除了二婶婶,赵家其余人都先回了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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