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我就是这个世界的报应
“既然你是来谈的，那么就说说你的条件吧。”
路明非漫不经心地给自己重新倒上一杯酒，举起杯子看着里面的气泡一个个地爆开，如同浮动的云。
“至于我答不答应，那也是你说完之后的事情……不过聪明的你应该知道，在我面前说话可得小心一点。”
路明非淡淡地说。
他再次仰起头，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种香槟酒的味道属实不错，比路明非之前在卡塞尔学院里喝的那些酒的味道还好。
路明非一杯接一杯地喝，表情平淡地像是在喝水。
以他现在的超级体质喝点酒自然不会喝醉，甚至连脸都不会红一下，他只是挺喜欢这种醇香的口感。
夏弥犹豫了一下。
“我希望能和你和平相处……我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在‘那东西’完成孵化之后我们会离开霓虹，并且从此以后，只要是你到的地方我们都会远远地避开……我们甚至可以立下誓约，永远不会与你为敌。”
夏弥诚恳地说。
“希望和平相处，指在我所在的地方搅风搅雨吗？”
路明非微微一笑，指着窗外那如同龙吸水般的东京暴雨。
这场暴雨的级别应该算是特大之上的级别了，霓虹的水元素前所未见地极速汇集在了这里。
如果在这里放个太古权现·归墟的话，有了场地的加成，威力应该能大到将整个霓虹都拖进水里吧？
“你们这么做，让我很难相信你们的诚意啊，不如你们自缚双手，来我面前负荆请罪如何？”
夏弥没有接话，她又不是傻子。
路明非也知道夏弥不是傻子，他说这句话也只是说着玩的。
他轻轻地摇晃着酒杯，看着那醇厚的液体在被子里轻轻地摇晃。
路明非表现得风轻云淡，但是夏弥却愈发的紧张起来。
“我们……只是想要有自保的能力。”
夏弥艰难地说。
“我们不敢与你为敌，只是想要苟且求生，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哦？为什么这么说？”路明非诧异地看着夏弥。
“难道你们觉得我是一个很残暴的人，动不动就会对地球人类开展大屠杀？没事干就搞一次全球大逃杀、或者是生物大灭绝？不会吧不会吧？”
路明非连声说道。
虽然他的面容很平静，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夏弥心中暗暗冷哼。
不会吧不会吧？你能说出这种话？
在夏弥看来，路明非的疑问完全应该再改一改，改成“不会吗？不会吗？”还差不多。
你这种杀人不眨眼、把所有人的生命看作无物的灾祸，难道还想装出自己有多么的悲天悯人？
从芝加哥到意大利，那上亿因你而死的怨魂会赞同你的惺惺作态？
夏弥沉默不语。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想到你们对我的刻板印象这么深，真是很让我伤心啊。”
路明非叹了口气。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吗？”
夏弥抬起头，看着路明非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没敢说下去。
但是路明非却笑了起来。
“回去吧，夏弥，我已经知道你的来意了。”路明非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但是我要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他无情地表示了拒绝。
“为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甚至我们可以签订血脉契约……”
夏弥不解地看着路明非。
“你难道，就非杀我们不可吗？”
路明非叹了口气。
“还记得关于尼德霍格的那句话吗？他的归来无可阻拦，他的苏醒无人可以提前，也无人可以押后，他更无法被毁灭；经历六个纪元之后，便是人类历史的终结，黑王尼德霍格必将归来，他是绝望，也是地狱。”
“我之所以会告诉你不要想着能和平相处，是因为既然毁灭无可阻拦，那么早死晚死又能差多少呢？”
“……但是我可以选择不用死。”夏弥沉下脸说。
“不，你没有选择。”路明非平静地说。“我来说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男孩，他的名字叫路明非。他有着强大的血统，本应生来就是世界的宠儿，但是因为一些缘故被剥夺了一切，背上封印力量的枷锁，在成长的过程中只能作为一个庸庸碌碌的普通人苟活。”
“但是孤独是压不住的，他失去了自己的力量，但是那巨大的“血之哀”却无时无刻不在他的心中撕咬着他的灵魂；”
“他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懵懵懂懂地生活了十八年，在这十八年里没有任何人爱他，他也从未感受过温暖……直到某一天，路明非终于疯了。”
“他渴望爱，但是却没有任何人会给他爱；”
“明明什么都没有得到，却被迫承受一切，这样的他无法再忍受那巨大的孤独。”
“于是他向世界祈祷，希望能够改变一切。”
“既然世界无法拯救自己，那么就让世界和他一样沉沦，这就是他对世界的报复。”
夏弥静静地听着，似乎若有所思。
“所以，你其实不是……”
夏弥苦涩地出声问道。
但是路明非抬了抬手，示意不要插话。
他用低沉的声音继续叙述：
“路明非的祈求本不该有回复，因为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所谓的神明。”
“但是冥冥之中，却有什么回应了他的祈祷……那是一个和他一样，在失去了一切之后、在宇宙中孤独地漂流了无数年的灵魂。”
“那个灵魂和路明非签订了契约，契约的内容是他会和路明非融合，以路明非的身份活下去，以路明非的视角看待一切。”
“在路明非的灵魂对世界感到厌烦之前，如果这个世界还无法拯救他的心灵，那么路明非就会彻底消失，并且放弃这个无法拯救他的世界。”
“正因为这个世界无法拯救名为路明非的那个男孩，所以就有了我。”
“我，就是这个世界的报应！”
路明非低沉的声音回想在夏弥的耳旁，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
夏弥惊恐地看着自斟自饮的路明非，猛地退后了两步。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艰难地问道。
路明非并没有回答，只是连看都没看她地继续喝酒。
“回去准备吧，夏弥……在终将到来的毁灭之前，拼尽全力地挣扎吧。”
“用你们的全部，竭力地在我面前表演……用你们濒死前的哀鸣，让我感到或许一丝的愉悦。”
路明非轻声说。
——即使那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反抗，至少在毁灭之前还能尽情地挣扎。
相比于其他那些在懵懂之中突然死亡的人类，或许这样的死法会更加幸福一点？
路明非不知道，他也不在乎。
尘归尘，土归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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