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追夫出征
宫中的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但睡梦中的承安城却尚不知噩耗来临，显得十分静谧。
端木怜枫临危受命，连夜整军。
待得翌日清晨，十万大军已然行进承安城外二十里。
这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进行着，堪堪苏醒的城中百姓对此一无所知。
但很快这样的情形就会改变了，一道圣旨从宫中传出，苏瑾的死讯也迅速传遍全城。
苏家如临大难，满门上下悲痛欲绝。
全城百姓自发前往苏府外默哀，没有人喧哗，没有人闹事，全都排列的整整齐齐，动作划一的垂首默立，用他们的自己的方式哀悼这位朱雀国的守护神。
在这一天，城中所有的喜庆的颜色全都被取下替代成了白色和黑色；城中一切的娱乐活动全都取消；商铺全部停业……
这一天，举城哀悼。
而随着苏瑾的死讯传出承安，传向全国之后，承安城中发生的一切便是整个朱雀国的模板。所有的城池都在为苏瑾哀悼、祭奠。
这一年，所有人都自发放弃了庆新年的习俗。
沈洛汐是在苏瑾死讯传出之后，才得知端木怜枫和端木钦都出征了的消息的。
“好你个端木怜枫，这么大的事竟然也瞒着我！”沈洛汐咬牙切齿，“若不是我还有些消息渠道，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
“来人，更衣！”沈洛汐喊道，“即刻备车，我要进宫。”
“小姐莫急，殿下雄才大略，此去边关定能旗开得胜，小姐这是关心则乱了。”茗烟一边为沈洛汐更衣一边劝说道。
沈洛汐反驳道：“殿下自是实力高强，但你莫要忘了此次战事的背后是谁，不是魏国皇室而是冯家。作为超级世家之一，冯家的底蕴岂能小觑？殿下纵然有邪君此等江湖一流势力，但比之冯家这等庞然大物还是有所不及。且冯家卑鄙无耻，任何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万一殿下一时不慎着了道？”
茗烟被反驳的哑口无言，除了暗叹一声小姐对殿下果真动了真情外，只能迅速备好马车以免耽搁她进宫。
沈洛汐连早膳都没心情用了，风风火火的往宫中赶去，当然也没忘记将小鸡带上。
御书房中，皇帝正在为苏瑾的死和边关的战事头痛，甫一听到沈洛汐进宫求见，还愣了一下。虽然他的确想见一见沈洛汐，但这个时候哪有闲情陪她耍？
正想着让人回绝了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对阮如意道：“宣她进来。”
“是。”阮如意立即领命照办。
不多时，沈洛汐便被领了进来。
“民女见过陛下。”沈洛汐行礼道。
“沈洛汐，你此时求见朕是为何事？”皇帝深深看了一眼沈洛汐怀中的朱雀之后，才开口问道。
“民女请命，愿随七殿下出征。”沈洛汐坚定的说道。
“你一介女子如何随军出征？”皇帝冷冷道，“在朕面前胡闹，可是要判欺君大罪的。”
“民女不曾胡闹，七殿下此去势必会面对冯家，可想而知此战艰难。”沈洛汐冷静的说道，“民女虽不良于行，却也是先天境界的武者，更兼沈家财力雄厚，对七殿下乃是一大助力。请陛下应允。”
沈洛汐为了让皇帝答应，不惜抬出沈家，足见对端木怜枫用情之深。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沈国舅的意思？”皇帝一针见血的问道。
言下之意，便是你能做沈家的主么？
“陛下的意思是，只要我能做沈家的主，便可随军出征？”沈洛汐狡黠道。
“朕何乐而不为？”皇帝似笑非笑的说道。
有沈家这样的财神爷提供粮草物资，能为国库省下庞大的军费，这种送上门的好处皇帝又不是傻子会去拒绝。
“请陛下静候佳音。”沈洛汐当即告辞出宫回府。
回到沈府，沈洛汐径自去了貔貅苑。
“你要家主令？”沈凌目光凌厉的盯着沈洛汐。
“是。”沈洛汐对上沈凌的目光，坚决道。
“为了端木怜枫？”沈凌再度逼问道。
“请爹爹成全。”沈洛汐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可知你此举会带来什么后果么？”沈凌语气一厉，喝道，“稍有不慎，整个沈家都会为你一己之私倾覆。”
“爹爹以为七殿下如何？”沈洛汐反问道。
沈凌眼神一凝，虽然对端木怜枫颇有芥蒂，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其不仅野心勃勃，更是文韬武略，有皇者之资。
“爹爹以为沈府如何自处？”沈洛汐再次问道。
沈凌面色凝重起来，良久叹道：“已是七皇子一派矣。”
“既然爹爹明白，为何还要阻止女儿？”沈洛汐顺势道，“不仅沈府与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表哥与殿下亦是如此。且此行表哥亦是在列，不论是为了三皇子还是七皇子，沈府都无法置身事外。与其被动受命，不如主动出击。”
沈凌转身沉思起来。
沈洛汐静静的等待着沈凌的决断。
其实沈凌并未思考多久，约摸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便听他道：“好，我传你家主令，从此沈家内外皆听你调度，如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这是一场豪赌，若胜，则沈家地位更上一层楼，若是再发生类似南陌常春书屋这样的事，便是皇帝和太后也不敢随意借题发挥，发作沈家。
同时，沈家也更加与七皇子牢牢绑在一起。若日后七皇子顺利登基，沈家便是首功，足以让沈家再繁荣三代以上。
正是这份高瞻远瞩，让沈凌最终决定将沈家家主令传给沈洛汐。
沈洛汐再次进宫面圣，这次皇帝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沈洛汐的请求，甚至由于太后的干预，直接封了沈洛汐监军的职位。另派给她五千人马，负责押送粮草物资。
“青姑娘，事情有变，我不日要前往边关。”沈洛汐找到青萝告知道。
青萝沉默了一下，问道：“何时启程？”
“明日。”沈洛汐回答道。
“本座明白了。”青萝淡淡的点头道，却见她挥手见招来一只迷你型的青鸟，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让它飞走了。
“它的速度虽然比不上殷森，但传递讯息却是绰绰有余了。本座已传讯回去，通知族长不必前来承安，在洛阳关等待即可。”青萝解释道。
洛阳关离十万大山更近，族长重伤，能少赶路青萝也乐意之至，故而才不曾反对。
沈洛汐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无后顾之忧的将原委道出。
准备了一日之后，沈洛汐便启程出发，追着端木怜枫的大军而去。
苏由霰也想跟着去，但被沈洛汐勒令留在沈府，要求他勤奋练功，否则永远别想跟她一起上战场。
苏由霰这才不情不愿的留下了。
而随行的除了皇帝派给她的五千人马外，还有炎队中的五十人、沈凌派给她的五十人以及茗烟和青萝三兽。
至于茗雨，也被留下了。南陌常春书屋重新开张，自然需要留下一人负责打理。
出城不到一里路，沈洛汐的队伍便被拦下了。
“是什么人拦路？”沈洛汐皱眉问道。
“回小姐，是苏家大公子苏由战。”茗烟回答道。
沈洛汐神色一动，心中有了猜测。
出了马车，沈洛汐便见到一英姿飒爽但眉宇间却充斥着一股悲伤和煞气的白袍小将跨马横在大军之前，额上绑着一条白色的带子。
沈洛汐只觉仿佛看到了苏瑾的复制版。
“苏大公子拦住沈某去路，不知为何？”沈洛汐不动声色的问道。
“听闻沈小姐受任监军，正前往边关支援，我欲随行。”苏由战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有违军纪啊。”沈洛汐大有深意的说道。
“我不要任何官职，只做一名小兵，沈监军这点权力应该有的吧？”苏由战沉声道。
“苏公子好气概，那便随行吧。”沈洛汐答应道。
“多谢了。”苏由战拱手道。
行军五日之后，这一日正是腊月的最后一日，这一年的年尾。
任谁也想不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拦路打劫，发战争财。
此处离京城已有四百里，可见沈洛汐行军速度之快，平均每日达八十里。
而在这方圆十里之内，却是有一土霸王的存在，名为黑水寨。
黑水寨聚集了一众强人，平日里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在江湖上也是凶名在外的大势力。
曾有正道势力联合围剿，却铩羽而归，无疾而终。
沈洛汐一行正是遭遇了这号强人。
此前端木怜枫十万大军经过，黑水寨顿时风声鹤唳，以为朝廷派军围剿，谁料只是途径此地，虚惊一场。
但也因此，黑水寨头领恼羞成怒，此时又见到军队经过，却只有五千人，便决定拿这一行人出口恶气了。
黑水寨虽然只是个土匪山寨，却有帮众两千人，其内不乏高手，故而才敢拦下沈洛汐这五千人马。
不得不说，艺高人胆大，可惜却是踢到沈洛汐这块铁板了。
沈洛汐急着追赶端木怜枫，哪有闲心陪这些土匪耍？于是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下了绝杀令。甚至为了速战速决，沈洛汐直接将自己的一百名护卫派了出去。
这可都是后天境界之上的高手，个个都能以一当百，可不是普通士兵能比的。
而沈洛汐手下还有玄夜和凤起两名先天高手，同行的还有青萝三只先天境界的灵兽——脾气暴躁的胡易早就忍不住杀出去了，还有那大汉也手痒去帮忙了。
再加上五千大军，屠杀起土匪来，如摧枯拉朽一般迅速。
“投降！我们投降！大人饶命啊！”匪首连忙带着几个高层大喊道。
“押上来。”沈洛汐冷冷的说道。
很快，她的面前便跪了十几人。
“边关告急，家国有难，尔等不思报效国家，竟还打劫军粮，简直罪该万死。”苏由战最是愤怒，甚至连问都没问沈洛汐一句，便直接提刀砍死了匪首。
“都杀了吧。”沈洛汐却是不曾怪罪，冷漠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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