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正值青春
大学四年，年少花梦，青涩却志向远大，虽然迟早要经历被现实毒打，但人生就是一路追寻，一路失去。没有人永远青春，总有人正值青春。
……
《四进士》的故事里，毛朋、田伦、顾读、刘题曾是四位好友，共同同窗苦读，一同高中进士。四人约定，怀着一颗赤胆忠心，为民请命，做一位利益百姓的好官。然而，除了刘朋之外，其余三人都因种种原因，违背了最初的誓愿，徇私枉法。在考验中倒下。
谢词扮演的毛朋，在台上感慨万千地道：「二位年兄，想我们四位好友出京之时，同在双塔寺盟下誓愿，不许贪赃枉法，官吏过笈；若有此事，棺木一口，仰面还乡。没想今日，赃官二字，竟也会落在我们的头上！」
只见谢词的眼中含热泪，举手投足，都仿佛完全融入了刘朋这个人。台上台下，都被他动情的表演振聋发聩。一片动容。
卓牡丹身子一软，自然跪下，裴音音赶紧跪在她旁边，两人齐声求谢词：“求大人容情一二！”
说罢，抬起袖子掩住面。
谢词眼中已泛红，颤音发声：“王法大如天，得罪了……”昔年旧友，终成陌路。多让人心碎的一幕。
但同时，更是让台下观众心里产生了震颤。
人要保持初心，何其不易，四位好友，仅有一位最终信守自己的承诺，坚守到底。想我们在人生漫漫长路中，若不能时时警戒自己，一不小心，就要偏离方向，违背自己最初的心愿。
许诺容易，但要信守承诺，却何其难……看着戏中人的下场，谁不心有戚戚？
落幕之后，全场都响起了齐齐掌声，全场落座的学生不多，但明显校领导都在，这场表演效果如何，已经心如明镜了。
裴音音紧张和激动得手都不住地抖，妈耶，她居然真的完成了一场演出，直到幕布完全把舞台拉住，还能听得到外面不间歇的鼓掌声。
这种感觉实在太妙了……
她以为自己绝对做不到的事，居然真的完成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让人浑然忘我。
旁边有人把裴音音扶起，裴音音现在穿着戏服腿都跪麻了，自己差点起不来，裴音音起身后一转脸看向扶她的人，隔着厚重的妆容也认得出是——卓牡丹：“牡丹……”
裴音音眼里泪花闪闪：“我喜欢表演……真、真的喜欢表演……”
这一刻，是裴音音的心声。卓牡丹没说话，只是在袖中，握紧了裴音音的手。
四进士这出戏，不仅是演给了台下的观众看的，台上的他们，何曾不是已经成为了戏中的人。
一幕幕传统戏剧，精彩演绎出中华传统伦理和道德。杨素贞守节不苟，替夫申冤；杨春重义轻财，全人名节；宋士杰胆壮有为，深明大义；毛朋清廉办事，不徇私情，四个人真堪称为「节义廉明」。
观众意犹未尽离场，胡云生去送别校领导，杨紫激动地冲到了后台，“牡丹，音音，你们太牛X了！”
裴音音脸上的油彩刚卸到一半，就这样顶着半张糊脸泪眼汪汪看向杨紫。
杨紫冲过来，抱住她狠狠亲了一口。那嘴上瞬间就沾了红绿各种颜色，然后她直扑向卓牡丹。
卓牡丹下意识用卸妆巾按住自己的脸，她也还没有卸完，但杨紫扑了过来，只是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抱住卓牡丹的手臂摇啊摇。
“你们演的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刚才她在台下差点就没忍住冲上去了，她要大声喊这是她的朋友！就是这么牛X！
谢词在旁边拆头套，唇边带着微微笑意，有时候他也真羡慕这样的友情，他曾经也有并肩作战的同窗，可最后都熬不住这条路上的苦，都离开了。
“谢词。”在谢词出神的时候，有人轻轻叫了他一声，这声音那么熟悉轻柔。
谢词转过了身，卓牡丹手上拿着卸妆巾：“我来帮你吧？”
谢词的戏服比她们都重，他一个人穿脱还要拆头套，脸上的妆根本还没来得及卸。
卓牡丹捧着一盒卸妆巾，搬了张凳子在谢词对面坐下，抬起手给他擦拭脸上的油彩。动作仔细，擦到眼周围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
谢词呼吸不由变轻，看着卓牡丹的脸近在咫尺，表情还是那种认真的表情，谢词几次快要捕捉到她的视线，可她只是心无旁骛地盯着他脸上的油彩。
谢词嘴角有点无奈的弧度。
另一边，杨紫帮忙裴音音卸妆，两个女生卸起来事半功倍，飞快就搞定了。就在杨紫想转头问卓牡丹要不要帮忙的时候，被裴音音一下拉住，给她示意了一个噤声的表情。
然后裴音音把杨紫拉着，悄悄就从化妆间后台闪出去了。
化妆间里，卓牡丹仔细给谢词卸完妆，少年清秀的面容一点一点被显露出来，宛若一副绝美的画。卓牡丹握着卸妆巾有些愣神，一时分不清是刚才那张“脸”像画的，还是现在这张脸更像是画的……
当所有系最后一科的考试落下帷幕，大学里已经有半数的学生都离开了，卓牡丹他们算是奋战到最后的那一批，校园门口大家依依不舍。
裴音音，杨紫的父母都亲自过来接了，两个姑娘很明显是舍不得，裴音音眼睛还红了。
卓牡丹说道：“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杨紫头一次觉得暑假太长：“两个多月呢。”
谢词望着卓牡丹，第一次有些欲言又止：“牡丹，你这个假期……”
是想问她这个假期是否留下来？
卓牡丹看了看谢词，目光微有闪烁：“我要回去一趟了，下周的机票……得回去帮爸爸也做点事。”
而且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到卓孟军了啊，父女分别，卓孟军在家中，何曾不是日思夜想盼望女儿？
裴音音陡然才想起来，大概一个月前开始，卓牡丹经常就会捧着手机刷很久，平常都不见她这么沉迷手机，现在回过神来，才明白她是在抢特价机票。
谢词没有意外这个答案，他只是有些闪动目光，半晌道：“我下周也有个演出，要去机场，顺便……送你一起过去吧？”
卓牡丹没有拒绝，垂下眼眸低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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