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兵
叮当……
打铁的铁匠放下了手中的锤，带着诧异回过头来。
“你这是叫谁？”眼神里，充斥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马汉走上前。
不等宋源的吩咐，已经冲着眼前的打铁汉子跪拜在地。
“属下御林军马汉，拜见霍统领！”
“滚滚滚！”
打铁汉子操起手中那尚未完成的铁器，冲着马汉驱赶道。
“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这里只有我一个铁匠，没有什么霍将军！”
“霍将军你说笑了。”受到如此质疑，马汉依旧不改崇敬。
“当年你所带领的虎贲营，跟随将军回朝受封，您亲自出手，在校场之上表演了骑射之术！”
“属下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整个场面，属下又怎么可能认错你？”
“霍将军，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听到了往昔的荣耀，那打铁汉子微微一愣，神色之中略显落寞。
身后。
宋源摸了摸下巴，眼神里闪烁荧光。
听马汉的意思，眼前之人，曾经绝对是一员猛将！
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不正是这样猛将的支持吗？
若是能将其收服……
想到了自己的计划，宋源第一时间走上前。
“马汉，这位将军是谁？你且与我好好说说，所谓的虎贲营又是何物？”
“回殿下！”
面对宋源的问询，马汉第一时间回过头来躬身道。
“镇北铁军，扬名天下，而这虎贲营可是镇北铁军当中的佼佼者！”
“虎贲营里，向来只有五百人，他们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哪怕是放在镇北铁军当中也有以一敌十之勇！”
寻常的士兵都是如此强悍，能够成为统领。
自然可以见得这霍将军的不同之处！
只是一瞬间，宋源究竟打定主意，眼前这个姓霍的铁匠绝对算是人才。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将其收拢！
不过，再看霍将军的反应，宋源隐约察觉到了几分困难。
对方刚才可是亲耳听闻马汉对自己的称呼，殿下二字，足以让旁人畏惧。
皇城之中，谁人能称殿下？
除了皇子之外，谁还能有这般殊荣？
可偏偏就是眼前的铁匠，明明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却依旧不见跪拜。
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还带着几份怨恨之色，分明带着几分不服！
再想到此人作为那虎奔营的统领，就算退役，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只是瞬间宋源的脑海里就生出了一个猜测来。
难道说，此人如此敌视自己，跟之前的过往不是有所关联不成？
为了查明真相，宋源不动声色地冲着马汉挥了挥手。
趴在对方的耳边轻声吩咐一番。
马汉领命，再度上前，在他的纠缠下，那霍姓铁匠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铁锤，冲着宋源狠狠的瞪了一眼后，缓缓讲述了有关自己的往事。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就算是虎贲营的统领，又能如何？现如今也不过是个落魄铁匠而已！”
“只恨当初马革裹尸，不知亲眼目睹了多少人的惨死，原本以为朝廷会赡养终老，结果到头来，非但是我被扫地出门，就连那原本属于我的奖励，也被他人贪墨一空！”
原来，伴随着蛮夷崛起，虎贲营遭遇了数次惨败。
原本的光荣不负，最后甚至被打散编制。
霍将军心灰意冷之下，准备告老还乡。
谁知不过刚刚回到京城，前往军部，却得知了让自己心寒的消息！
原本足以购买庭院，置换房产的补贴，到头来，却因为贪官，而被划空！
霍将军有心理论，却被军部扫地出门。
在那场争执当中，更是被那群无情的官老爷打断了腿。
这才迫于生计，经营了这么一个铁匠铺子，凄惨为生！
“同为废人，我倒是没想到，原来有人跟我相同啊！”
听到最后，宋源感叹一声。
这话一出，霍统领眉头微皱，忍不住开口训斥。
“你这皇子拿人开玩笑不成？你要是真有本事，大不了就把我杀了，想要侮辱我，哪怕是豁出来这条命，今天我也定要找你讨个说法！”
“我说这话有什么错？你难道不是一个废人吗？”宋源瞥了一眼霍统领的右腿，随后，眼神暗淡。
“再说了，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废人而已，你身在皇城之中，难道就没听过我废物皇子的名号？”
“你……你是那个大皇子？”
这两天，有关宋源大败蛮夷的消息，在整个皇城之中闹得沸沸扬扬。
废物皇子的之前种种作为，更是成为了茶前饭后的谈资。
霍统领自然听闻这般消息，浑身一震。
下一秒，面对宋源他竟然缓缓躬下身，拖着残腿跪拜在地。
“大皇子，末将虎贲营霍见川！”
宋源大败蛮夷，夺回失地，民众听闻这般消息，不知多少热血沸腾。
而作为老兵，霍统领更是心潮澎湃，他如今跪拜的可不仅仅只是宋源单独一人，更是属于自己曾经的荣耀！
“我原本以为，满朝文武尽皆废物，也唯有大皇子，以命相搏，才算是扬我国威！”
看着霍见川心潮澎湃的发言，宋源这才暗暗点头。
听到了有关霍见川的介绍，宋源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
作为南方老兵，面对自己是个民族英雄，若是不低下头来，那简直是对军旅生涯的亵渎！
如今，霍见川至少还保持着属于军人的觉悟。
宋源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定要将其纳入麾下！
当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着霍见川抛出了橄榄枝。
“霍将军，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号，想必应该知晓，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前往边疆之地，以皇子之身，守护疆土，反攻满意！”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故地重游？跟随与我，一洗之前的耻辱，扫清落败的阴霾，我承诺有一日，将会带你踏上蛮夷的疆土，把之前那些凶残的敌人践踏在脚下！”
宋源慷慨激昂的说道，只以为自己的热血能感染他人。
却没想。
眼前的霍见川握了握拳头，神色一黯。
随后自嘲一笑道。
“大皇子，你莫不是拿我开玩笑？”
“如今的我不过只是废人一个，哪里还有上战场的资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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