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请罪
第二日。
杨琦起了个大早。
刚刚跨过门槛，便回头吩咐王朝马汉二人。
“准备马车，今天我要去林大人家中送帖！”
二人听到这话，微微皱眉。
你啥分量？
还去权相家中送帖，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王朝更是上前一步，开口劝道：“殿下，这林甫在朝中有不少支持者，身份不低，咱们这么贸然前去，未必能有结果啊。”
“我知道。”杨琦点点头，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来。
“不过，我是皇子，自然要知道礼数，他林甫乃是文官之首，我若是不送他请帖，改天不是要被人说闲话？”
“我身上流淌着的，可是皇家的血脉，到时候，别人说我无所谓，若是让整个皇室蒙羞，那我才是真正的罪人了。”
杨琦一副舍己为人的语气，心中却有着属于自己的小算盘。
我把礼数尽到位。
你就算是不来，到时候也总要有回礼吧？
咱要的是钱，又不是人？
那么认真做什么？
王朝马汉对视一眼，当下也只得任由杨琦胡来。
不过早饭时间，一行三人就已经来到了宰相府外。
而下人的通秉，让饭桌上的林大人着实愣了许久。
“大皇子，他来做什么？”
林甫放下筷子，心中捉摸不定。
这小子，难道是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所以前来赔罪的？
不过，他得罪的可是三皇子，真要赔罪，也应该找他。
虽然捉摸不透。
人家既然找上门，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去看看。
“走吧，大皇子毕竟是皇室，哪有让他等待的道理？”
作为朝中出了名的老狐狸，林甫着实能屈能伸。
见到杨琦，赶忙躬身行礼。
丝毫没有以宰相自居。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林甫一路走来，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
这点小事，无足挂齿。
可杨琦接下来的话，着实让林甫有些不淡定了。
“林大人快快请起，我今天来，是给你送请帖的。”
请帖？
这家伙要跟镇北王家的女儿成婚了？
这么快？
愣神间，林甫下意识的接过请帖。
扫了一眼，脸上随之多出了几分冰霜来。
乔迁新居？
这小事，你也要来找我？
怕不是真的以为我林家是什么小喽啰吧？
你大皇子搬家，与我何干？
林甫板着脸，立马开口就要拒绝。
却没想，自己一句话尚未说出口，府中管家已经跑来。
“老爷，左提督徐旺派人给您送来了一样东西，还请老爷过目。”
“放着吧。”林甫原本压根就没在意，摆手道。
可当管家把一张一模一样的请帖送上来的时候，林甫身子瞬间绷直。
这玩意，怎么就跟杨琦送来的一模一样？
林甫打开一看，脸色更是铁青。
这帖子的内容，跟杨琦送来的相同，这徐旺……什么时候成了这位大殿下的走狗了？
徐旺能够上位，全靠他林甫一手提拔。
甚至两家联姻，在一定程度上，可谓是一家人。
徐旺如此做法，等于背叛。
你身上贴着三皇子的标签，到头来替大皇子跑腿，这不纯纯汉奸吗？
两张请帖一同摆在眼前，更是变了味道。
在林甫看来，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权相深呼吸，差点一口气没喘匀。
好在，杨琦的催促及时将林甫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这才让林甫不至于失了分寸。
“林大人，请帖我可是交给您了，到时候还望您能赏脸。”
赏脸？
老子不拆了你的府邸，算是给你面子了！
林甫还在气头上，听到杨琦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喘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压抑心中的怒火。
眼看杨琦一脸期待，林甫没好气的回应道。
“陛下，你刚才也看到了，下官近日偶染风寒，身体欠佳，到时候殿下乔迁新居，下官恐怕无法到场。”
我就知道你来不了。
杨琦眼睛一眯，随口道：“没事，林大人，人来不来无所谓，礼到了就行。”
你……你什么意思？
林甫身子一顿，一口气差点没喘匀。
这小子是来气我的？
我是当朝宰相，你当着我面这么说，难道还想敲我竹杠不成？
杨琦也知道自己的话容易让人误解。
赶忙清了清嗓子，解释一句。
“林大人，我是太激动了，你别乱想，我意思……这么大的事，你表示表示就好，不用准备什么太过贵重的东西。”
“呵呵！”林甫这次直接笑出了声。
眼神里，更是多出几分冰冷来。
他死死的盯着杨琦，只觉得欺人太甚。
表示表示？
你这分明就是在威胁我！
却压根没想到，还没等自己说什么，反而是杨琦先乱了分寸。
“林大人，是我不会说话，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多多担待。”
说着，杨琦更是一摆手，冲着身后的王朝马汉小声嘟囔：“这下糟了，这次我好像又得罪人了，看林大人的样子，怕是气得不轻啊。”
“不行，我还是先去父皇面前请罪好了，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不是，你等等！
眼看杨琦身子哆嗦，一副畏惧的模样，说话间，更是调转方向，竟直奔皇宫而去。
林甫眉头一挑，不禁想起前天的经历来。
杨琦去陛下面前请罪，结果到头来，反而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那次双方在公堂上闹得颇为尴尬，甚至宋由记明里暗里已经给予自己警告。
杨琦今天要是再“请罪”一次，那位皇帝不是把自己记恨死了？
恐怕只以为自己欺负他儿子，到时候更要费口舌了！
“殿下，你别急。”
想到种种后果，林甫心中大呼惹不起。
好说歹说，才终于将杨琦劝住。
回过头，更是当众表态：“殿下，你误会了，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意思，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准备大礼，您可是皇室，代表的是陛下的脸面，我又怎么能少的了礼数？”
……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杨琦成功把第一份请帖送了出去。
从林甫的住处走出后，杨琦更是得意。
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
接下来，自己顶着林甫的名头，还有请帖送不出去的道理？
整整一个上午，杨琦带着王朝马汉四处奔波。
不管是谁，进门先说林甫已经答应了送礼之事。
这话一出，无往不利。
林甫可是文官之首，他都表态了，其他人哪有拒绝的道理？
短短半天功夫，杨琦手上的请帖已经送出去大半。
等到午饭的时候，杨琦满载而归。
身后的王朝马汉，一路跟随杨琦，眼看这位陛下竟真的吧请帖送出去了，心中大呼不可能。
“这马……送你们两个了。”
更让王朝马汉没想到的是，杨琦回到府邸，直奔马厩而去。
把昨天从徐家父子身上“抢”来的马，挥手间便赏赐了出去。
“殿下，这马可是价值百金啊！”
马汉身子一顿，赶忙开口解释道。
这玩意，可是军部核心人物才能拥有的战马。
哪里是他们能拥有的？
“少废话。”
杨琦则是大手一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们跟了我，要是没牌面的话，以后出门，还不是让人笑话？”
“给你们你们就拿着，叽叽歪歪，是不是男人？”
表面上，杨琦霸气无比。
百金战马，说送就送。
内心，杨琦只觉得鲜血直流。
这都是自己的家底啊！
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收买二人罢了。
先想办法，把自己那个便宜老子派来的眼睛都变成自己人。
杨琦也好继续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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