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风水轮流
“天啊！这出什么事了！”旁边的人突然看见这一幕，直蹦三尺高，吓得一个大男人叫声比女人还要尖锐。
“不知道啊，这人刚才坐我旁边的，突然就摔在地上抽搐……”回话的人顾不上嫌弃他，拍着自己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看上去像是急症，莫不是饭菜里有什么东西，吃出毛病了？”
“小二呢？雅云酒楼的人呢？有人出事了，还不快来看看！”还有人焦急的帮忙呼唤小二。
来的人不止小二，连管事听见大堂里的动静，也匆匆赶来了。
“诸位客官别慌，我们雅云酒楼的食材一贯新鲜，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兴许是这位客官突发急症，我们这就请大夫到后院厢房为他诊脉，不会影响大家继续用饭的。”
有管事出来镇场面，大家稍微安心了一些。也是，雅云酒楼的档次也不算低，好歹也是个大酒楼，厨子也是请的手艺出名好的大师傅，想来在饭菜上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大家的心放得太早了。
听了管事的话才刚坐下，身后又是‘砰’的一声重物到底——雅云酒楼其他桌子上，居然又有食客倒地了。片刻功夫，便接二连三的出现了好几例症状相同的人。
都这样了，大家还能不怕？
一时间人心惶惶，嚷嚷着要管事立马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事也焦头烂额，苍天可鉴啊，虽然在地方上，他工于心计，背后算计人做了不少坏事，但在生意这上面，对待食客，那绝对没有坏心的，也不可能做出危及自己生意的事情来。
他努力镇定下来，一边安抚情绪暴躁惊慌的食客，一边让小二赶忙去后厨向掌勺的大师傅询问情况，一边又叫人再去医馆多请几个大夫过来。
已经在雅云酒楼吃下了饭菜的食客后怕不已，生怕下一个莫名其妙倒地的人就是自己，激动的找管事立马要一个说法；还没来得及吃的食客慌慌张张的先跑了，生怕自己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也会出事。
在医馆的大夫先到达之前，一股言论先在众人之间悄悄流传了起来——雅云酒楼的食材有问题。
为了节约成本，赚取更多的利润，雅云酒楼都是买的都是已经坏了一半、根本就不新鲜的价格低廉的食材，为了掩饰食材的不好，所以雅云酒楼的胃口都比较偏重口，这样大家就品尝不出来食材本身的新鲜度了，掌勺的大师傅厨艺也好，更不会让大家吃出来了。
而且雅云酒楼饭菜的价格也不便宜，大家也不是经常来吃，隔三差五来吃上一顿，只要不是立马发作，事后回家拉肚子、或者肚子疼不舒服，谁又会往雅云酒楼上面去想呢？
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相信，大家也不是听风就是雨，那么容易被谣言糊弄住的。
“我偶然有一次亲眼看见过雅云酒楼的后门在卸货，篓子里面装的菜新鲜得都像是刚摘下来的一般，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样。”有人客观理智的说道，“而且若是食材有问题，也不该是现在这种情况才对。这几人的症状，估计另有原因。”
“那摆在明面上、可能会叫旁人看见的食材，自然是要新鲜的；那些坏了一半的，得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搬进去才行。”
“我就知道会有一些人不相信，这话呢，我也不是空口乱说的，我一亲戚亲眼看见雅云酒楼的管事带人买了许多受潮的干果回去，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说不定现在还在他们仓库放着呢！”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们就一起去雅云酒楼的仓库瞧瞧，看看他们的食材到底如何！”
“蔬菜这些容易坏，便是找到腐败破烂的菜叶子，也大可以说是留着准备喂猪的，并不会给人吃；但干果就不一样了，不容易坏，只要储藏得当，肯定许久都不会坏。走不走，大家伙儿一起找掌柜的打开仓库门去看看！”
管事的心一沉。
不用多想，几乎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立马就知道背后撺掇设计这一切的人是谁：明珂！
但知道又能如何？
就像明珂有小二这个证人在，也不可能让小二出面作证，向大伙儿指认之前她明记闹事的那几个人，都是雅云酒楼的人在背后捣乱；雅云酒楼的人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对着大家喊：这谣言是明记传出来的，大家不要相信！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要求去仓库看一看，管事头大如斗。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仓库里那一堆受潮的干果他还没来得及处理呢，要是真开了门让大家去看，那这个谣言就真的坐实了。
明家丫头这一手，真够狠的！
仓库是肯定不能给大家看的，但大家可以去后厨看，他问心无愧，可以大大方方的让大家去他们的厨房检查一遍。
“再过一会儿，医馆的大夫也要到了，大夫一检查，那几个人就要露馅，就会给雅云酒楼的人翻盘的机会了。”有人暗中说道，“明姑娘，得尽快让所有人看见雅云酒楼仓库里的那堆受潮干果才行。”
他们的这个计划本来也不是很完美，就和当初明珂被污蔑的那个计划一样，很容易就抓到把柄翻盘。但明珂比他们多做了一步、提前做了一步，那就是让雅云酒楼的管事自己抢着买走的受潮干果。
证据不需要有多大，只要有这么一件事能够证明雅云酒楼的食材的确不好，就能毁掉大家对他们的信任，带来连锁反应足以摧毁雅云酒楼，让他在屏南县再无立足之地。
眼看着有一部分被管事的话说动，准备去后厨看一看就行了，在雅云酒楼外面静静关注动静的明珂眉头紧锁。
“仓库的门，由不得他愿不愿意开了。”她冷声说道，“他不开，就让他们点头闯进去。”
“是。”
那么多人，大家都正在气头上，几个人混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的起哄，管事便是想将那几个人揪出来，也找不到方向。人挤着人，在互相推挤之下，大家进了雅云酒楼的后院后，不自觉的被带向了仓库的方向。
随着一个人大喊：“仓库就在那里！仓库里面都放着烂菜叶子！”
一下子就将大伙儿都刺激到了，怀揣着一股非要进去看见真相的想法，众人不受管事控制的冲向了仓库，仓库那不太结实的锁轻而易举的就被破坏打开了。
展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是好几大口袋的受潮的干果。
这下一来，就算后厨的蔬菜再新鲜，大家也不会相信了，雅云酒楼的掌柜和管事百口莫辩，终于体会到了明珂和明环那一日的心情。
……
雅云酒楼的名声正式坏了。
在本就不算大的屏南县，在有人刻意推波助澜的情况下，雅云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在一个时辰里，就迅速传遍了屏南县的每一个角落。
至于引发这件事端的那几个晕倒抽搐的食客，在人人义愤填膺的要雅云酒楼给一个说法的时候，早就被人静悄悄的抬走，据说是‘送去医馆救治了’，等先恢复好了身体，再去找雅云酒楼算账。
之后雅云酒楼又坚持了几天，但天天都被人上门找茬，想坚持都坚持不下去了——这些上门找茬的人里面，究竟哪些是真的恶心他们酒楼买腐坏的食材、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们信任的真正食客，又有哪些是明家那丫头安排的，掌柜的和管事也无暇分清了。
他们已经受到消息，关闭雅云酒楼，及时止损。
在雅云酒楼倒下了之后，永福酒楼和鼎食楼两家的生意愈发的红火。
消费不高、适合中低价位的去永福酒楼，消费高、食材新鲜且厨艺精妙的去鼎食楼，这两家可都是老字号了，鼎食楼更是各个地方都有，比突然冒出来的、处处都要拔尖，跟他们本土老字号酒楼想要一较高下的雅云酒楼可要靠谱多了。
雅云酒楼的掌柜的知道后，都有些想不通，不是明家那丫头算计的他吗？怎么他们酒楼倒下以后，得到好处最大的反倒是这两个酒楼了？
那明记一点儿好处似乎都没有沾上。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鼎食楼的周掌柜刚收下了一份来自永福酒楼王掌柜送给他的重礼，是他最为喜欢的紫砂茶壶。
他把玩了一通后，放在桌子上推了回去。
“我受之有愧。”
“把它带回去还给你们掌柜的吧，他应该感谢的人不是我。”
被派来送礼的小厮嘿嘿一笑，对此早有预料，回道：“我们家掌柜的也说了，他也会向明姑娘道谢的。只是他最想道谢的方式，碍于鼎食楼不好实现。我家掌柜的让我代为询问一句，明记饮子在鼎食楼的独家合作，能不能退让一步，让咱们家酒楼也分一杯羹啊！”
“得寸进尺。”周掌柜嗤笑了一声，“当初明记最先找的可就是你们永福酒楼，是你们自己推脱掉了的，可不是我霸道不退让。行了，废话少说，拿着东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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