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君夜悲鸣
“怎么说？”洪烈轩搂着沈莹莹，让她靠近自己，给他宽阔的肩膀，良久才轻轻问道。
沈莹莹依偎在洪烈轩的怀中，用被包扎的双手缠上洪烈轩的脖颈，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半晌，她才轻轻开口，“以前在沈家的时候，我和沈梅彤同父异母，关系特别的微妙。我的母亲在生我不久之后就去世了，所以父亲对我极好，而对梅彤却差了很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东方晓没少找茬。”
洪烈轩听着，也渐渐明白，或许西门白玉转换身份，伪装成白启云接近沈莹莹，博得她的爱意，也是因为沈君夜的宠爱吧。
沈莹莹不知道洪烈轩心中所想，径自的说着，“可是自从来了幽关城之后，我觉得他变了很多。他对我的态度变得冷淡了，在大战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似乎在帮着荷姑杀我，今日沈梅彤死了，他伤心我能够理解，因为我也伤心，可是……”
沈莹莹一点点的屡着自己的思绪，每说一句，却是一阵阵的难过。
洪烈轩将她搂的更紧了，止住她的话，小声的替她说下去，“今日沈梅彤死了，沈君夜伤心，可是他将所有的怒意和恨意都加诸到了你的身上，他神志不清，再也不是你记忆中那个慈祥的父亲大人了，是嘛？”
一字一句，轻描淡写的从洪烈轩口中吐出，可是沈莹莹没听一句，都是一阵揪心的疼。
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明明她是千年之后的沈莹莹，不是千年之前的沈梅莹，她有沈梅莹的记忆，却从未享受过沈君夜的丝毫呵护，为什么她现在还会感到心痛。
静静点头，沈莹莹良久都不出声，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于沈君夜，她的情绪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她闭上双眼，倚靠着洪烈轩，仿佛有他在，便什么都不再可怕。
沈莹莹尽量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可是她的脑海中忍不住会飘出沈君夜喃喃自语时默默念叨“报应”的呆滞景象，也会隐隐闪现沈倩倩扶着沈君夜离开时的背影。
“洪烈轩，你对沈倩倩的感觉如何？”那个场景不断闪现，扰的沈莹莹心烦。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洪烈轩问道。
洪烈轩看着沈莹莹惊慌的眸子，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沈倩倩，不过是你一个不相干的亲戚罢了，我对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你在担心什么？”
“我……”沈莹莹的心思被洪烈轩看了个透，她尴尬的欲言又止。
良久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明白我在担心什么，只是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父亲不停的说报应、报应，能够看见沈倩倩扶着他离开时的背影。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或许沈倩倩太优秀，我潜意识里害怕你被她抢走吧……”
说道最后，气氛压抑，沈莹莹调笑着缓和气氛。
洪烈轩的心思，沈莹莹在了解不过。他是否对沈倩倩有特别的意思，沈莹莹也清楚。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洪烈轩安心，也让自己安心。
“呵呵……”听着沈莹莹的话，明知道她是敷衍，可是洪烈轩还是忍不住回应。
“我是你的，永远都只是你一个人的，我记得你说过，你希望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虽是皇帝，可从你出现的那日起，这一点我就可以做到。”
洪烈轩的话中，没有一个爱字，可是沈莹莹听着，却是那么窝心。紧紧的搂着洪烈轩的脖颈，沈莹莹傻笑，“我知道，我都知道……”
当日傍晚，冷静下来的沈君夜来找洪烈轩。
军营大帐之内，洪烈轩背对沈君夜而立，等着他开口。
良久，沈君夜才跪在地上 ，轻轻开口，“皇上，老臣今日冲撞梅妃娘娘，导致娘娘受伤，罪责难逃。老臣甘愿受罚，但还请皇上念在老臣一生戎马，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容老臣带梅彤回京，安葬后再一并处罚。”
听着沈君夜的话，洪烈轩身上散发的俱是冷意。有些话他不对沈莹莹说，并不代表他不在意，他不知道。
“沈君夜，朕准许你回京……”洪烈轩眉头紧蹙，冷冷开口。
“谢皇上开恩……”沈君夜说完，重重的在地上叩首。他声音哽咽，继续道，“皇上，沈木苏还未找到，倩倩孤身一人在幽关城，老臣不放心，还请皇上应允，让她随老臣一起离开。”
“准……”
“谢皇上，老臣告退……”沈君夜谢恩，想要起身离开。
可是他还未完全站起，就听到洪烈轩一声冷和，“跪下……”
沈君夜不明所以，身子颤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
洪烈轩回身，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君夜，眼中的刺痛和鄙夷那么清晰可见，让人无法忽视。
良久，洪烈轩才轻轻开口，“沈将军一生戎马，今日丧女悲伤过度，朕可以理解，沈倩倩孤苦伶仃，你这个做大伯的关心，朕也理解，可是朕不明白，为何到最后，你对莹莹居然连只言片语的关心都没有？嗯？”
洪烈轩听着沈莹莹说沈君夜变了，他心疼，今日一番交流，沈君夜除了开始的请罪，对沈莹莹绝口不提，他不得不怀疑。
沈君夜感受到洪烈轩身上散发的怒意，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正在审视着自己。即便沈君夜一生金戈铁马，战场杀敌无数，也忍不住会因为洪烈轩威严的气势而瑟缩发抖。
“皇上，老臣……老臣……”
沈君夜吞吞吐吐，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直到最后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洪烈轩一步步的靠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冷喝道，“沈君夜，欺君之罪，该如何惩处？”
“皇上……”沈君夜听到洪烈轩的话，猛地抬头，不明白他此言何意。
四目相对，洪烈轩目光灼灼，希望能从沈君夜的眼神中看到蛛丝马迹。可他出了一阵恐慌之外，并没有看到太多其他的情绪。
“有些事，朕不说，并不代表朕看不到，比如那日和荷姑的混战，比如你体内内力全无，比如你眼神中对沈倩倩的关切和对莹莹的恨……”洪烈轩一字一句，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是就是这一字一句的轻描淡写中，沈君夜能够感受到一阵阵杀机。
他跪在地上默不作声，良久才颤抖开口，“皇上，老臣没……”
“朕执掌江山，不敢说天下都在朕的掌控之中，但有一点朕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朕眼睛雪亮，并不瞎……”沈君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洪烈轩断然打断。
沈君夜不敢再反驳，欺君犯上，都是一死，他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重重的叩首在地，他身子颤抖的等待洪烈轩发落。
洪烈轩看着他，心中思绪万千，良久之后才轻轻开口，“你走吧，带着沈梅彤回京，好生安葬。从此，你只是闲云野鹤，再不是洛云国的大将军。”
沈君夜闭上眼睛，不说话。不死已是万幸，他现在唯有谢恩。
目光紧盯着他，良久，洪烈轩才再次开口，“沈倩倩可以和你一起走，但是朕警告你，一个沈梅彤你没教好，朕可以宽恕，但你若敢纵容沈倩倩任意妄为，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别怪朕心狠手辣。”
说完，洪烈轩衣袖微甩，断然转身。他背对着沈君夜，手腕未动，内力喷薄而出，打在沈君夜的胸口，“这是我替莹莹还给你的，若是你想知道沈梅彤的真正死因，不妨去问沈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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