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一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灯影闪烁，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
我端着托盘费力地在人群中穿梭，小心护住托盘上的酒水，生怕被high 到忘形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们挤倒。
穿过拥挤的舞池就是一排排私密性极好的卡座，椅背极高的沙发围成大半个圆，在昏暗的灯光下不到近前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我目不斜视地走在其中，对那些穿着暴露倒在男人怀里撒娇调情的女人们视而不见，如果不是当初应聘时我多了个心眼儿，可能今天的我也是她们中的一员。
为点酒的客人放好酒水，我正准备返回吧台，突然隔壁卡座了穿出一阵哀求声。“不要，你放开我，我不是陪酒的！”
在夜场打工的人都知道不惹麻烦也不要管闲事，可是那个熟悉的女声却让我忍不住还是走了过去。
几个明显已经喝高了的男人正围着一个送酒的小妹上下其手，她的衣襟被扯开，大半个白嫩的胸脯暴露在外，而她越是挣扎哭喊，越是刺激着那群男人的兽性。
卡座里还有两个陪酒的小姐，正用又嫉妒又幸灾乐祸的眼神冷眼旁观，甚至还不时怂恿着男人做进一步的行动。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我不是，不是，真的不能。”
女生哭求着，借着一闪即逝的灯光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正是跟我一起出来打工赚钱的小姐妹——叶青。
眼见着一个男人把手伸向她的双腿之间，撕破她的丝袜并用力掰着拧在一起的大腿，我来不及思考更多，冲上去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瓶子就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咒骂，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瘫倒在叶青的身上，头上流出暗红色的血液，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这边的骚动惊动了老板，我被匆匆赶来的他一脚踹倒在那群男人的面前，不问青红皂白地逼着我跪着给他们道歉，我知道自己闯了祸，只能忍着满腹的羞辱委屈低下头。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群瘟神，看场的小哥又把我带进了老板的办公室，意料之中的破口大骂还不够，老板恶狠狠地宣布即使拿我全部的工资赔偿他的损失都不够，若不是他还算善良，一定让我做小姐卖身来偿还。
最后的结果是我和叶青都被扫地出门，虽然没有拿到这个月的工钱，可我已经很庆幸了。“对不起小雯，是我连累了你。”
叶青跟在我身后，哭着向我道歉。
“你啊，说什么对不起呢，我们住着对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回去面对叶叔和许姨呢。”
我摸着叶青的头发安慰道，可是心底却是无奈的很。
我俩来自一个小县城，家境都不怎么好，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来到魔都，家里却再也没有能力负担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如今丢了工作，我俩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中。
丢了工作只能再找一个，这一路走着，我们的首选目标还是夜场。
虽然夜场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来钱真的很快，如果没有了钱我们不仅会被退学，甚至在魔都也根本活不下去，只能回到那个贫穷的小县城去走父母的老路，这是我和叶青都不愿意的。“小雯你看这个！”
叶青拉住我让我看路边的一件酒吧，没有光怪陆离的涂鸦和出位的造型，光看门面就既有格调又极尽奢华，比我们之前呆过的那个不知道高大上了多少倍。
“走，我们去试试。”
我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叶青走了进去。
对值班经理说明了来意，她把我们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进来。”
一个极其冷漠的声音回应到，好像在盛夏里被浸入了冰水之中，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门开了，里面的一男一女顿时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红木办公桌后的宽大皮椅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容冷峻凌厉，五官线条极深邃，像是带有西方的血统，浓黑的剑眉下一双寒若星子的眼眸像是一眼就会看到人的心底，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一个长相极其妩媚诱人的女人正半趴在他的怀里，就算那双纤纤玉手游走在他胸口，诱人的红唇就在眼前，男人依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啧，真扫兴。”
女人看见我们，悻悻地嘟囔了一句，自觉地直起身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去。
“什么事？”
男人冷冷地开口，每一个字都自带冻伤效果，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刚从冷冻库里出来的。
叶青早被他吓得躲在了我的身后，我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说明了来意。
“工作我们这里倒是有，相信你们也听说过酒托吧，我也不再详细介绍，当然我们给出的报酬也是丰厚的，除了底薪还有百分之十到三十不等的提成，包吃住。”
男人的介绍让我和叶青都颇为动心 ，尤其是包吃住这一点，能给我们省下很大一笔开支。
没有过多的犹豫，我和叶青就接受了这份工作，不谦虚的说，我俩无论从身高外形还是气质，都算得上是翘楚，这也让我们很轻松就通过了男人的面试。
该交代的交代完毕，男人吩咐值班经理带我们去找春姐接受培训，随后一挥手示意我们离开。
“小雯，那男人好冷，不过也真的好帅啊，刚才真该好好看他几眼。”
叶青出了门，贴近我身边跟我咬着耳朵。
“别乱说话，那可是老板。”
我瞥见走在斜前方的值班经理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赶紧打断了叶青的话。开玩笑，那男人再帅也不是我们能肖想的，叶青还没上班就这么拎不清，实在让我为她捏了把汗。
春姐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无论是艳丽逼人的相貌还是前凸后翘的 S 型身材，都充满了一个成熟女人应有的风韵和风情。
春姐是这家酒吧的另一个老板，同时也负责给我们这些新人进行培训，培训的内容是如何利用女人天生的美色手段来诱惑客人，让他们进行更多的消费。
在之前的夜场，我也看过很多陪酒女是怎么做的，无非是卖弄风情，甚至要付出一些代价，可是经过春姐的培训我才知道，只有低级的陪酒女才会只靠出卖色相拉拢客人。
“ NIGHT WISH” ，也就是我们工作的这个酒吧会所并不像其他同行一样对客人来者不拒，而是能在这里消费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权贵富豪，一般的混混之流跟本连大门都进不来，这也就要求我们必须身怀多种本领。
培训的这两周时间里，我们不仅要背下所有白酒红酒的名字，了解其相关知识，更需要对文学绘画音乐等方面进行突击培训，时不时还要对时下最热的政经新闻做个点评，有时我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不是个陪酒妹，而是一个正在接受名媛教育的富家女。
培训结束的时候，我和叶青因为表现出色分别被安排在第一、第二梯队里，这意味着我们接待的客人更富有，能拿到的提成也就更丰厚。
互相为对方加油打气之后，我们跟着各自的引导者走向不同的包房。
在包房里等着我的是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着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我还在暗自庆幸接待的客人这么彬彬有礼，而接下来他的表现却让我大跌眼镜。
喝下两杯红酒后，中年男子撕下了伪装掉的面具，借着称赞我的机会从言语上试探着轻薄我，不是称赞我穿着丝袜的腿美得不可思议，就是大赞我知识面丰富，是胸大又有脑的代表。
不想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跟客人产生矛盾，我极力忍耐着，强颜欢笑地迎合着他，可中年男子反而更得寸进尺，一双咸猪手先是在我手臂上轻轻抚摸着，逐渐攀上我的肩膀，又向胸口滑了过去。
我假装站起身去拿另一边的果盘，顺势碰倒了手边的酒杯，暗红色的酒水顿时泼了男人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
我赶紧用桌上的毛巾和纸巾擦拭着男人的西装，结果却是越弄越脏，男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一双眼阴恻恻地盯着我，那目光让我不寒而栗。
包间里的骚动惊动了门口守候的小弟，没有几分钟春姐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春姐，这小丫头你们没训练好也敢放出来？”
中年男人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满和威胁。
“杨老板，您这话说的，我们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这您也知道。不过今儿确实是我疏忽了，要不，我把您最想见的Cherry叫来陪您可好？”
春姐笑得风情万种，两句话就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下来，用另一个红牌陪酒女郎替换了我，终于把我安全带出了包房。
“春姐，对……对不起，我，我真的……”
我讷讷地说着，不是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凶险，刚才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容易相与的人，若不是春姐在，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算了，你没事就好，做我们这行要学会随机应变，但是如果你太揪着你的自尊和所谓清白不放的话，孟雅雯，听我一句劝，你还是离开的好，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
春姐话语淡淡的，眼神却像历尽了沧桑，幽深而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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