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托孤


原来他们都不会说话了。

文殊师利与无尽意,一个功法手一个花旦,认识了。

雷公的死,是为民除害,无尽意师尊高兴,请文殊师利来他们楼听戏,文殊师利自然乐意。

未痉愈的伤好似不复存在了,走在蝉鸣相伴的石路,悠散的步子似乎能一步登上天。

在二楼的看台,他要了笔纸,台上她唱,台下他功法。

他也不用怎么低头,笔随心动,纸里的美人便翩然欲出了。

文殊师利功法入了迷,竟把台上的所有人都功法了一遍。

等他回过神,低头一看,才发现笔尖早已干涸,纸是是若隐若现的墨痕。

一阵轻风从森林吹到他身后的窗,将几幅功法吹到了楼下。

几个看客拾起一看,纸上的人仿佛活的一般,纷纷赞不绝口,

“楼上的小哥,这功法卖不卖?”

一个穿锦袍的人仰头看着文殊师利。

卖,怎么不卖?

文殊师利卖出这么多功法,眉开眼笑了整天。

他只留下一幅,功法的是无尽意,第二天他请无尽意去清谗街吃了一碗面,然后神秘地递给她那幅功法。

“这是什么?”无尽意好奇地说道。

普贤菩萨十示意她打开。

“这是我呀?”

无尽意纤细的手指指着功法,笑眯眯地问。

文殊师利说是。

“这么好看,送我了?”

文殊师利在上面添了几笔——“文殊师利赠无尽意”。

无尽意咯咯地笑,“谢谢你,”她不住地端详功法里的她,“我好喜欢。”

文殊师利看着她绯红的脸,心想比功法好看。

一天上午,宝檀华师尊找到了他。

看着这个老人,文殊师利心里有些发虚。

“文殊,你知不知道,你的功法已经有些名气了?”

“文殊师利有所耳闻。”

现在楼里多了不少人呢,冲着你的功法来的门文殊不好意思地笑笑。

“既然你爱听戏,那就常来吧,待在这儿。”云师尊笑着说。

自此,文殊师利成了听释迦牟尼的功法手,每当戏唱罢,听云二楼总要飞出几张活灵活现的人物功法。

“听飞功法谱”在街头巷尾名噪一时。

这些日后流传极广的功法作中,很难看到无尽意——普贤菩萨将它们大都送给了本人。

每次演完,无尽意都会兴致冲冲地小跑到二楼,文殊师利总是送给她一两张新作。

上面无一例外是一个富有青春风采的花旦,或唱或舞,旁边写着“文殊师利赠无尽意”。

看着眼前对着功法娇笑的她,文殊师利总会想起自己负伤时那个羞涩的少女,一阵温暖的恍惚油然而生。

无尽意很小便被师尊收养,一直学戏,上学对她来说是个美好的懂憬。

文殊师利有次写了一封很长的信——信里都是逗她的话——交给她,被她追着打。

他问她,你不是没上过学吗?

“那我就不能认识字吗?”

无尽意睁大了桃花眼,眼泪呼之欲出,原来是师尊教的地。

文殊师利才明白,对于没上过学的人来说,仅是“上学”的感觉就弥足珍贵。

看见她委屈的脸,文殊师利好想给她一个拥抱,或握住她的手来安慰她一但他又胆怯。

于是说,他以后带她上学。

无尽意别过头去,不理她。

也正是这段日子,无尽意很少登台。

老医生说,她的嗓子需要调养。

云师尊一听,就不让她时常上台了,即使少了她就少了一个主角。

于是她就天天待在二楼看戏,文殊师利带她读书,教她功法功法。

她在这些方面略显笨拙,文殊师利已经会唱整段听释迦牟尼的新戏了,她连笔都拿不稳。

但她不在意,每天都练,像个执着的笨鸟。

人们都传,听释迦牟尼的名角,那个被雷公堵过的无尽意,要隐退,听说还要结婚呢,当然,这也只是传言。

她唱戏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她跑到二楼找到了文殊和师兄弟们,朝他们慌乱地比划——她说不出话了。

好在,失声是暂时的。

丹行街的老医生说,得调养,恐怕以后不能再唱戏了。

师尊求医生,说无尽意打小只学唱戏,你不让她唱戏,那她能干啥呢?

“那你带她去静州的医馆看看吧,有个国王花了上千金,把女儿治好了,就是这种病。”

老医生说罢便俯身整理他的文章。

师尊不再说什么,提着药默默出门,领着无尽意走了。

无尽意还是每天读书功法功法,文殊师利教得更认真,师尊更频繁地来文殊这里找他们闲坐。

唱不了戏了,她依旧乐呵呵的,“我还能看书哇,文殊师利说了,以后带我上学,我上了学就能干别了喽。”

无尽意坐在书桌前,手捧一本书,摇头晃脑地说着。

这时候,文殊师利乐着点头说是,师尊默不作声,如山岳般一动不动地看着文殊师利手里的人物功法。

有时,文殊师利觉得听释迦牟尼就是他的功法运,一个功法手在功法人族中有点名气,已经可以死而无憾了。

而他一个烂银街的小子走到今天,说出去更值得称道,如果生活还像现在这样。

再过几年,他便能送无尽意读书。

一天,师尊把他的徒弟与文殊师利叫到了他的门外。

文殊师利瞅着这群人,竟没有无尽意这个老师尊向来最爱护的学生。

这是怎么啦?

文殊师利正想着,无尽意的大师兄一脸严肃地从屋里走出来。

“师尊叫你。”

他拍拍了文殊的肩膀。

文殊师利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听着格外刺耳。

窗户打开了。

老师尊坐在木椅之上,见普贤菩萨来了,便示意他坐下。

“文殊呀,我就要死了。”

老师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平静地说。

文殊师利吓得连人带椅摔在地上。

文殊师利只觉得心口在被凌厉的电流麻痹着,血液在片刻凝固后才缓缓流动。

他有惊呼的冲动,老师尊的淡然又似强行为他施了定身术,但非定心法。

心中的战栗仍在疯狂地延伸,让他的牙不住地打颤。

“十年前的病根啦,罢了,不说这个,你觉得无尽意如何呢?老师尊扶他起来,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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