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不讲道理的审问
楠哥还想尽量表现得没有被仇阳给吓倒，于是他甩了甩脑袋，然后抬起头来说道：
“哼哼，你以为……”
楠哥刚开口，仇阳的警棍又打了过来。
楠哥被打来了火，开口就要骂：
“你他吗……”
仇阳什么话都不说，又是一警棍。
“好好好，我不……”
“啪”，再一棍。
“他吗的，我不说话了，你还打？”
仇阳举起警棍马上又要打下来了。
楠哥见状，赶紧闭上了嘴，再也不出声了。
仇阳把警棍举在半空中，最终没有落下来，他看着满脸乌青的楠哥说道：
“看来，你总算理解我的话了！那好，我就来说一说今天的主要流程。”
仇阳一边翻着楠哥的行李一边接着说道：
“有一条是肯定的，你今天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了，区别在于我是让你死得痛快还是死得痛苦。呵呵，你看啊，我以前学医的时候总是很迷茫，心想我为什么要学医啊，不管我的医术多高明，该死的人总是要死。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学医可以让你死得尽量缓慢，尽量的痛苦，也可以让你丝毫感觉不到痛苦的死去，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你说得让我不满意的话，我会让你亲眼目睹你死亡的全部过程。”
一边说着，仇阳一边从楠哥的行李中翻出了一个手机一个U盘，还有几个本子。
仇阳的语气平淡无奇，却让楠哥不寒而栗。
仇阳举着手机和U盘在楠哥眼前晃了晃，说道：
“你和毕禹的勾当，我想凭这些就可以了解了，所以，我要问的不是你和毕禹之间的事情。我相信艾雪这个名字，你应该熟悉吧，咱们就说说她吧！”
楠哥“呲”了一声，看起来对仇阳的问题并不感到惊讶，说道：
“你是仇阳！呵呵，我知道你，你说你是医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们查过你，医学高材生，但却是个懦夫，艾雪在你眼前被抢走，你都无能为力，对了，那个燕子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开枪打死了她，你连你身边的女人都……”
楠哥说得正兴起，仇阳突然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就砸在他的嘴上了。楠哥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到嘴上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跟着嘴里就是一阵麻痹，他看着自己的嘴里流出了血，跟着就感觉到嘴里有异物，楠哥以为是石头上带来的小石子或者是土块，所以吐了出来，吐出来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牙齿。
楠哥没能数清到底是几颗牙齿，就听见仇阳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看来我的规矩你还是没领会透彻啊，我得再给你涨涨记性。”
仇阳的话刚落音，他手里的石头又砸了过来。
楠哥吃惊的看着仇阳，他感觉到自己的下颚都被仇阳砸脱了位，然后又从嘴里吐出了几颗牙齿，一时间，楠哥的嘴巴上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楠哥是邻国特种兵出身，曾当过雇佣兵，在边防线上和华夏国的武警打过仗，跟了毕禹之后，死在自己手里的人没有几十也又十好几，更不用说那些被他打过恐吓过的人了。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你威胁恐吓别人也得给人希望吧，仇阳一开始就说了他不可能活着，这种技俩在楠哥看来太幼稚了，你把别人的后路都堵死了，别人又怎么会说实话呢，反正是一死，说不说的都无所谓了。
可是仇阳的表现就像个熊孩子一样，不讲道理，不给自己退路，反而是这种直截了当的态度，让楠哥有了一丝恐惧。
“你拉吗的，老日薇弄日你不额！”楠哥的嘴还麻痹着，再加上被砸掉好几颗牙齿，所以有些口齿不清。
谁知道仇阳举起石头又砸了过来，这一次仇阳砸在了他脸上，楠哥被砸得眼冒金花，失去了重心，身体不自觉的就往旁边倒去，可是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吊在树上，所以他倒下去的时候，肩关节就扭到了。
“啊……”一声杀猪似的叫声从楠哥的嘴里传了出来。
“还用我帮你涨记性吗？”仇阳一把拉起了楠哥，冷冰冰的问道。
这一次，楠哥终于不说话了，他流着眼泪摇了摇头。
仇阳蹲下来，拿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和口水，然后拍了拍楠哥的脸说道：
“好，你先缓一缓，等嘴巴好一点了再说，说的时候就别废话了，我要的是艾雪的下落。”
说完，仇阳从车上拿下来两瓶水，打开一瓶自己喝了几口，然后给楠哥灌了几口，让他漱了下口。
等楠哥逐渐平静了下来之后，仇阳便走过去给他喂了几片止疼片，然后说道：
“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开始说吧，记住，别再废话了！”
身体的疼痛终于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楠哥忘了仇阳说的他不可能活着的事情了。
“艾雪已经死了！”楠哥开口说道。
简短的一句话，是仇阳想要的，也是仇阳不想要的，尽管他此前无数次的想到过这种可能性，尽管他在丁松的电脑里看见了那段视频之后希望是这种结果，可是当事实从楠哥的嘴里说出来时，他的脑袋还是像被谁当头打了一棒，一阵剧烈的耳鸣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艾雪死了，是对他和文宇寻找了她五年都没有结果的最合理的解释，可也是对他抱着的最后一丝希望的最后一击，仇阳就好像是被谁按了暂停键似的，在理解了这句话之后，他的脑子就停止了思考。
仇阳在脑子空白了好一阵之后才回过神来，他没有愤怒，没有伤心，他似乎没有了感情，仇阳站在树林子里，左右张望了一下，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他的生活似乎是一下子中止了似的。
最后，仇阳拿起他之前用来砸楠哥的石头，然后走到楠哥的身边，楠哥看着仇阳那无神的眼睛，知道自己的死期要到了，他原以为仇阳还会问他艾雪是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可是仇阳却什么都没问。
仇阳现在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对于他来说，知道艾雪已经死了就足够了，他没想知道艾雪是怎么死的，也没想知道她的尸体在哪儿，艾雪死了，他的魂也就没了。
仇阳看了看手里的石头，最终还是没能砸下去，他一把扯过吊着楠哥绳子，狠狠的一拉，楠哥的双手就从肩关节处双双脱臼了，楠哥疼得冷汗直冒，却打死也不肯叫出声来，他实在不敢想象，拿着石头的仇阳听到自己发出声音后，会怎样的砸死自己。
仇阳把绳子的一头牢牢的系在旁边的树上，然后把从楠哥行李里面翻出来的手机等东西又放了回去。
之后，仇阳就在楠哥惊讶的眼神中上车开走了。
仇阳一边开着车，一边发了个坐标给郑彬，然后打了一行字过去，这行字很短，只有几个字，也是楠哥跟他说的那几个字：艾雪已经死了！
郑彬接到短信时，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也许是因为他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他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
对于郑彬来说，艾雪在五年前也许还是自己的朋友，可是现在只能说是一位旧日的同学。当初从丁松的口中得知艾雪是去做了卧底时，郑彬的心里隐隐的对艾雪产生了怨恨。他的好友文宇自打艾雪失踪之后，整个人就变了，这五年对文宇来说，是一种折磨，他抛弃了身边的一切，就因为艾雪当年不顾文宇的感受去做了卧底。
所以，郑彬在看见仇阳发过来的那几个字时，第一反应并不是考虑该怎么去跟文宇说，而是他由衷的为文宇和姚薇高兴了起来，他想到，艾雪已经死了的事情肯定会对文宇有所打击，但他总算可以朝前迈一步了。
郑彬不知道仇阳发过来的那个定位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把电话打了过去，可是仇阳的电话却已经显示关机了，郑彬觉得不对劲，仇阳发的定位在那边的国境线边上，而他又在那个地方发短信来告诉自己艾雪已经死了。
于是，郑彬赶紧把电话又打给了丁松，丁松听见艾雪已经死了的消息后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他便对郑彬说道：
“艾雪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文宇，等我们查实了再说，另外，仇阳给的地址我会马上联系当地警方去看一下，你等着我的电话。”
说完，丁松就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正在追查陈鑫隆的陈佳佳也遇到了紧急情况，陈佳佳在追查陈鑫隆的银行记录时，发现他几个小时之前已经完成了签证，离开的时间是三天指之后。
陈佳佳暗叫一声不好，便赶紧回了警队，她在看守所把陈鑫隆的事情给文宇说了一遍。
“师父，我估计是那天他被我打歪了鼻子，所以把行程提前了！”陈佳佳说道。
文宇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
“不管他为什么突然把行程给提前了，咱们都得阻止他离境，我相信他对现在的情况早有安排，一旦他成功离境了，再想抓住他可就难了！”
“要报告丁处吗？”陈佳佳问道。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马上给丁处汇报！”
于是，陈佳佳马上驱车去了丁松的专案组，再把情况简单的跟丁松汇报了之后，丁松就带着陈佳佳又返回了刑警队，面见了文宇。
“你有多大的把握陈鑫隆是整容了之后的毕禹？”丁松一见到文宇便马上问道。
“百分之七八十吧，不过这个我可说不好，总之，万一被我猜中了，陈鑫隆一走，可就再难抓到他了！”文宇有些着急。
“嗯，这个情况我了解了，不过，我们暂时不能动手，这样，陈佳佳，我马上给你调派人手，给你一切你想要的权限，你务必在陈鑫隆离境之前找到确切的证据。”
陈佳佳刚想领命出去，文宇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对着丁松说道：
“来不及了，丁处，陈鑫隆如果是早有计划，他很可能会在这三天内脱离我们的视线，毕禹有多狡猾就不用我提醒您了吧，万一他提前走了呢？”
“文宇，你别忘了，再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陈鑫隆还是中北市的人大代表，还是中北市的著名企业家，你以为我不想现在就控制住他吗？要知道，逮捕一个人大代表需要走很多的流程，我现在上报上去，就等于给他提了醒！行了，你也别担心了，我这些天会多派一些人手盯住他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助陈佳佳尽快找到证据。”
说完，丁松就转身离开了刑警队。
丁松从刑警队回到专案组之后，马上就接到了南方某市警方的电话，据他们所说，他们按照丁松提供的地址，去到了国境线那里，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拥有华夏国绿卡的外籍人士，这个人受了重伤。
丁松赶紧要来了这个人的照片，发现正是消失了的楠哥，于是，丁松马上安排郑彬亲自过去把楠哥给押了回来。
郑彬在看见楠哥第一眼的时候，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禁摇了摇头，心说这个仇阳下手还真狠，这个楠哥，如果不是他们的办公室里一直挂着他的照片的话，根据他现在的面相，郑彬根本认不出他了，他的双手虽然已经复了位，但是看情况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动弹不了的。
郑彬带着楠哥回到中北市的时候，已经是陈鑫隆即将离境的前一天了，陈佳佳此时还没能找到陈鑫隆就是毕禹的确切证据。
丁松没有耽搁，在楠哥到达专案组的下一秒就展开了询问。
楠哥行李中的手机和U盘里，有大量的证据证明他和毕禹联手干了不少违法的事，而那几个本子，也记录了一些他们的毒品买卖账目，所以，在这些铁证面前，楠哥也就没有借口隐瞒了。
楠哥将中北市的地下毒品网络全部交待了出来，包括他一手安排的绑架陈俊、姚薇和李香秀的事情，还有毕禹在南山市的毒品网络，以及杆子哥的死因。
至此，南山市和中北市的几起杀人案和绑架案全部告破，丁松在系统内通报了案件的所有侦破过程，这一系列案件受到了中央的高度关注，并在全国范围内组织了一次全面的扫毒行动。
原来，毕禹买通了几个警察内部的工作人员，这些人都是一些清洁工之类的人，他们暗中把警方的各种行动告诉了毕禹。
所以，当时在南山市发起打黑扫恶行动之前，毕禹就得到了消息。
当时，毕禹和杆子哥分别坐着不同的车从仇阳制毒的地方正要返回中北市，毕禹在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原打算回去干掉仇阳的，可是他发现这个时候回去已经来不及了，说不定不但干不掉仇阳，自己还会搭在这次的打黑扫恶行动里。
于是，毕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斩掉南山市这条胳膊。
毕禹在南山市安排的是杆子哥和石头两个人，绝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杆子哥做的，所以只要灭了杆子哥的口，石头那里就无所谓了。
另外，冯磊虽然也是他们团伙里面的资深人士，但是他只是一个技术员，对于高层的一些秘密，他还不知道，虽然扔下这个好不容易扶起来的技术员毕禹觉得有些可惜，但他也不得不下决心和南山市一刀两断。
于是，毕禹就让楠哥在半路上做掉了杆子哥。
还有陈俊，陈俊是在除掉向本贵之后回到中北市的，他回来之后，毕禹便安排他在中北市重抄旧业，毕禹不想浪费陈俊这个人才。
但是毕禹没有想到，陈俊竟然从南山市带回了仇阳这条尾巴，他也是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仇阳和文宇的。
毕禹在发现自己和陈俊被仇阳和文宇盯上之后，就让楠哥着手准备了除掉陈俊的戏码，楠哥安排了那三个人绑架了陈俊，他原本打算当天就杀了陈俊的，可是没想到文宇竟然发现了这件事。
于是楠哥改变了计划，就让那三个人骗着陈俊演了那出绑架的戏，后来，那三个人杀了陈俊，还把他分了尸，楠哥也得知了陈俊的黑皮本子的事情。
楠哥原来是想直接杀到陈俊的家里找回那个本子的，却发现了蹲守在陈俊家门口的陈佳佳和文宇，所以他迟迟的没有动手，也正是这段时间，陈俊的老婆带着他老娘跑去了农村。
其实，李香秀躲去农村的事情，楠哥是不知道的，如果不是李香秀后来又回到了那栋别墅，也许他根本没有机会找到李香秀。
楠哥在跟踪着李香秀到了农村之后，又发现文宇也跟了过去，于是他觉得不除掉文宇，这件事就得不到安静。
他的计划是绑架姚薇，然后引出文宇，然后在鬼屋里解决掉文宇。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不讲道理的仇阳也跟了过来，仇阳的到来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还把自己的三个手下给抓了回去，楠哥说，如果那天他们不是急着带姚薇下山的话，他们就能在鬼屋里找到自己。
也正是这样，楠哥得到了沾有文宇指纹的刀，也就是文宇和那三个人纠缠时，落在自己手里的那把刀。
从这开始，楠哥便有了陷害文宇的计划了。
楠哥先是打电话给了李香秀，说陈俊根本没有死，说文宇是拿着假照片骗她的，说如果她不相信，大可以去森林公园去看看陈俊，陈俊就在森林公园里等着她。
李香秀上了这个当，马上欢欢喜喜的就去了森林公园，可是她一上山，就被楠哥安排的人给迷晕了，接着，楠哥就威胁李香秀骗来了文宇。
楠哥知道仇阳肯定也会跟过来，所以事先安排了人手引开了仇阳，然后在鬼屋通道里杀了李香秀，又打晕了文宇，最后把杀人的刀塞到了文宇的手里。
也是仇阳太过心急，只顾着带文宇去医院，而忘了这其实是个陷阱。
当然，郑彬也问了艾雪的事情，楠哥的答案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艾雪在找到了毕禹团伙制毒的线索之后，也被毕禹给怀疑上了，他让楠哥带着陈俊和董海明抓回了艾雪，陈俊当时在公司里和艾雪的关系还挺好，因为他们都是公司里的“技术人员”，但是陈俊是知道毕禹对待叛徒的方式的，所以他请求楠哥不要那样对待艾雪，还把艾雪偷偷的藏了起来。
后来，毕禹还是发现了陈俊藏着艾雪的地方，坚持要按“规矩”来处理艾雪，陈俊不敢违抗毕禹的命令，只好把艾雪交了出来。
当时楠哥陈俊还有董海明都在场，可是艾雪的反抗太激烈，楠哥这些人还没有得手，其中一个人就扇了艾雪一巴掌，艾雪一时间没有站稳，倒了下去，她的头磕到了院墙的石头上，竟然一下子就死掉了。
陈俊在这个时候拉着自己的老婆已经离开了现场，他是后来才从董海明的嘴里知道艾雪死了的事情的，楠哥让陈俊回去处理艾雪的尸体，陈俊可能是有所怜悯，所以把艾雪葬在了她家的后院。
丁松听了之后，便默默的走出了讯问室，艾雪的下场让他难过得不能呼吸，他知道这都是自己的过错，如果他不是执要为自己的妻子报仇的话，他也就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竟然会答应让艾雪去做卧底。
艾雪本来可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的，她聪明伶俐，有一个爱着她的未婚夫，她毕业以后完全有能力去找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然后和文宇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自己却以自己照顾了她那么多年借口，让她深入了虎穴。
丁松突然对自己质疑了起来，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利用了艾雪，他一开始资助艾雪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做好了牺牲她的准备，丁松看着自己长满了老茧的双手，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双手沾满的鲜血的刽子手。
突然，丁松觉得天地旋转了起来，他的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就从嘴力喷了出来，跟着，他的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讯问室外面。
丁松醒来的时候，郑彬就坐在他的身边，他手里面拿着厚厚一叠的文件，似乎在等着他醒来。
发现丁松睁开眼睛之后，郑彬便把自己手里的文件一一的念给了丁松听，这是他给丁松准备的通报材料，还有他拟定的几份批捕申请，现在只需要丁松签字，他就可以带着文件去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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