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绝配
金福林走后，文良道：“文顾问，我怎么总觉着金福林这人有点怪呢？”
“你也觉得奇怪？”
“是啊，他有哮喘，为什么在我们抽烟的时候不制止我们，等发病时候还一直强撑着？”
文宇皱着眉头，这也是他心中疑惑的一点，按照道理来说，哮喘病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恶疾，如果金福林患有一些比较尴尬的‘隐疾’，那他对疾病有隐瞒心理就很正常了，可是哮喘这种常见病，他根本没有必要强撑着。
“还是调查一下他的医疗记录吧，我觉得金福林身上应该有问题。”
“对了，外勤组在现场找到了两个可乐瓶子，根据餐厅的进出货物记录和对账单，这两瓶可乐一瓶是昨天5号桌客人喝过的，还剩下半瓶；另外一瓶可乐就是服务员刘杰给杨明倒在杯子里的可乐，瓶子是空的，是在后厨的垃圾桶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瓶盖和瓶子是分离开的。”
“检查结果呢？”
一提起这个，文良的脸色就有些阴晴不定道：“两瓶可乐里均没有检测出麻黄碱成分。”
“什么？”
这个结果，出乎了文宇的意料。
在文宇看来，如果本案当中的凶手不是刘杰的话，那么真正的凶手一定是事先在可乐里面下好了毒，这样当杨明找刘杰要可乐的时候，刘杰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凶手做了嫁衣。在整个投毒过程中，真正的凶手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结果即可。可是检验科的检验结果却打破了他的构想。
“确定是这两瓶可乐吗？没弄错吗？”
“没弄错，我们调取了酒店后厨的监控画面，刘杰在后厨将可乐倒好后直接将瓶子丢进了垃圾桶，从始至终也没有人动过这个垃圾桶，所以说这瓶可乐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杨明喝掉的那瓶。”
“如果不是事先投毒，那……”文良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另外一半不需要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文宇也明白他的话外之音，他是想说，既然毒并不是从在刘杰拿到可乐的时候就已经被下好的，那么下毒的人就只有可能是刘杰了，因为从始至终只有刘杰接触过死者的饮品，不是他还能是谁？
的确，如果真的如此，含有麻黄碱成分的可口可乐并不是在刘杰拿到手之前就被人下好了毒的话，那么唯一一个接触过可乐的刘杰就是本案当中最大的嫌疑人。
难不成是自己的推理出现了问题吗？
如果外勤组拿回来的可口可乐瓶子没有被人掉包过的话，那么……毒究竟是在哪个环节被下的呢？
“文顾问……有一个观点我很赞同，我们看了监控，刘杰在后厨的时候也是佩戴了手套的，所以杯子上的指纹可能确实不是刘杰自己留下来的，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可是至于他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光凭你我二人的臆想也无法做为定论，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迅速找到物证或者有价值的口供才行。如果我们找不到其他的证据的话，那刘杰恐怕就真的成了本案的嫌疑人了。”
“还有三个人没问，问了再说吧。”
陈雅和马峰早分别到了另外两个审讯室，在半个小时以后，何振也到场了。
“陈小姐，你好。”
“嗯……”看见文宇以后，陈雅的表情略有尴尬，显然她还为昨天晚上自己对文宇的无理举动表示愧疚，她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名刑侦顾问。虽然她到现在也没闹明白所谓的‘刑侦顾问’究竟是一个什么职务，但是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杨老师的这个案子似乎就是文宇负责的，就连这个刑警大队的队长文良也在文宇的旁边亲自录笔录，所以她才下意识的认为，文宇在这个刑警队的地位应该不低。
“咱们还是挺有渊源的。”
文宇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道。
“嗯……那个，昨天的事儿不好意思啊。”
“昨天？哦，没关系的，我很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
“那个，能不能让我男朋友……就是马峰跟我一起接受问话？我还是有点紧张……”
“这个恐怕不行。”文宇回复道，“你们两个人都是现场的目击者，按照规定来说要隔离问话，不过我们的问题很少，问完了之后你们就都可以回去了。”
“你们想问的，昨天我已经都告诉你们了。”陈雅摇摇头道。
“还有几个没问的问题，你对这个东西有印象吗？”
文宇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空的可乐瓶子。
“这不是可乐吗？”
“是的。”文宇点头道，“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涉及保密，所以希望你不要外传，否则可能会对我们开展工作带来影响。”
“你说吧。”
“经过目前我们的调查结果，已经确定了毒源，就是杨明服用的可口可乐。你记不记得他的可乐是哪里来的？”
“我记得。”陈雅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道，“可乐是服务员给他倒的，难道想杀老师的人是刘杰？”
陈雅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他的确是目前的主要嫌疑人之一。”文宇笑了笑道。
“怎么可能……？我认识刘杰，他这个人蛮好的，而且跟老师也没有过什么矛盾，他怎么可能会下毒杀老师的？”话说了一半，陈雅话锋一转，忽然抓住了一个重点：“你说他只是主要嫌疑人之一，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嫌疑人了？”
见文宇没有回答，陈雅伸出食指指着自己问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陈小姐，你别紧张。”文宇笑道，“如果你也是嫌疑人的话，那你的手铐就应该戴上了。”
“那……另一个嫌疑人是谁？”陈雅警觉的问道，内心中联想起被单独隔离开的马峰，“你们怀疑马峰？”
女人是一种很敏感的动物，可陈雅此时显然敏感过头了。
文宇说：“你放心，马峰现在和你一样，坐在隔壁的审讯室里，问完话你们俩可以一起回家。当然……如果你们两个人如果真的和杨明的死牵扯到关系的话，那其他的我就无法跟你保证了。”
听完这句话后，陈雅的表情明显松了一口气，自从进入审讯室到现在，文宇和文良两个人一直都下意识的观察着陈雅的表情，虽然交谈的全过程中陈雅的表情表现过吃惊、表现过疑惑和不可思议，但是在微表情行为学当中，这都是正常人经历这种事情所应该具备的正当表现，加上陈雅全程都是对答如流，并没有刻意的掩饰或者压制过自己的情绪，所以文宇觉得这个案子应该跟陈雅并没有多大关系。
“那就好……可乐的事情我清楚，是金福林让刘杰给他倒的，杨老师有个习惯，就是弹琴的时候喝一杯冰可乐，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变过。”
文宇敏锐道：“喝可乐的习惯？”
“是啊，他一直都有这个习惯的。我还劝过他，可乐喝多了不好，但是他说他年轻时候就这样，这么多年的习惯一直都没变过。”
文宇和文良相视一眼，透过对方的眼神，双方都读懂了对方心中所想。
“这个习惯都有谁知道？”
“好像就我们几个学生知道吧？哦，经常和他一起共事的音乐人可能也有知道的。”
文宇微微挑起眉头：“这杯可乐是金福林给他点的？”
“是的，因为金福林一直对杨老师的习惯很了解，每次杨老师弹琴的时候，他都会吩咐服务员给他倒可乐，这有什么问题吗？二位警官，你们难道是在怀疑他？”
陈雅是个大大咧咧的人，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可能的吧？金福林从始至终一直都跟我们坐在一起，根本没有碰过杯子，可乐全程都是刘杰倒的，就算是下毒，也只有刘杰有这个机会——虽然说，我也不相信刘杰会给老师下毒。”
通过跟陈雅的交谈，文宇得知了两个隐藏的线索，分别是：杨明一直有喝可乐的习惯，和可乐的是金福林给他点的。
文宇的脑子有点乱，他试图将这两个线索和本案联系到一起。
本案当中最关键的点，就在这杯可乐上。从现场带回来的可乐瓶子里并没有麻黄碱残留物，就说明可乐并没有被事先投毒，而是在倒入杯子以后投毒的。可恰恰可乐倒入杯子之后，除了死者之外，只有刘杰一个人碰过杯子。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来说，刘杰杀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可是警方办案可不是靠着可能性来说话的，而是要看证据的。
不管怎么调查，最终的调查结果都不足以证明刘杰投毒，而且刘杰也没有相应的杀人动机，通过刘杰接受审讯时候的微表情来看，对于这个帽子，他是很冤枉的。当然，微表情并不能说明一切，刘杰也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而且是个演技很棒的凶手。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杯子上的指纹就说不通了。
不管通过什么角度来看，文宇都隐隐的有一种直觉，他总觉得杯子上的那枚指纹，更像是凶手在给刘杰泼脏水，刘杰是被冤枉的。可当他得知可乐是金福林帮忙点的的时候，文宇的心里就又升起了一种直觉，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金福林的表现有些不对。
但他很快就把这种情绪压下去了，将话题转移道：“你和马峰交往多久了？”
“有好多年了，预计明年就要结婚了，我们还和杨老师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要请杨老师来做证婚人呢。真是可惜了……”
可以看的出，陈雅和马峰的感情挺不错的。陈雅给他的感觉是那种大大咧咧，直来直去，有事情都直接写在脸上的那种女孩，而马峰相对来说就就属于那种比较内向的男人了，比较有胸怀，或者说他的身上有那么一股子书生气，这一对男女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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