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这满嘴的,胡说八道(重发)
原来后招在这啊……徐芸浠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想着,只怕这老夫人也是刚到不久吧?应该是可心痛哭流涕的时候,才到了萱若苑。可心的哭,便是哭给老夫人听的了?
徐芸浠不由打量起了老夫人的神色来,大清早的,她还没来得及去照顾生病的崔氏,可心和冯心月等人就这么齐齐的跪在她的大堂里哭,老人家也不知会怎么想。
幸好,老夫人脸色还算正常,倒是崔氏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阴阴郁郁的,一看就知她正心情不爽着,特别是看向她这边的时候,一双眼睛充满寒霜厉芒,一副恨不得当场掐死她的模样。
徐芸浠刚松下去的气顿时又提了起来,皱着眉头暗暗的想着,她又什么时候惹到这女人了?
而就在徐芸浠纳闷的同时,可心低着头,心里慌作一团:怎么会是老夫人来了?萧启靖呢!她大汗淋漓,待到察觉身边冯心月正在慑慑发抖,一时又咬牙切齿了起来。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可心心里恨不得把冯心月掐死。又大汗涔涔的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原本说好了,会是萧启靖搀扶着崔氏一起来的,怎么来的却是老夫人了!如今这样,接下来的戏又该怎么演下去?她正慌乱着,便听老夫人唤她:“你就是可心?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可心强制镇定,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来,待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的时候,又连忙伤心欲哭起来:“可心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萧老夫人一生见惯了风雨,对着见面就哭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念及是萧启靖闹腾了许久才给纳进门来的,好歹多了几分耐心:“一大早闹腾腾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可心本以为今天会见着萧启靖,是以来的时候特意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此时穿的是时下最热销的花笼裙,用的是薄如蝉翼的单丝罗,单丝罗乃锦江名产,价格昂贵,织工华丽,异常轻薄透明。花笼裙服服帖帖的紧贴着身体,白皙的皮肤隐约可见。正是为了美丽,付出也太多了,她本就冷极,如今让老夫人冷眼一盯,更是从心底生出了寒意来,越发慑慑发抖起来。
这半遮半掩的,男人见了那是浮想联翩,女人见了,可就……可心自然也明白这点,心里更是对给错了消息的人愤恨不已。可既然已经如此,可心也不去遮掩什么,而是鼓足了勇气,弱不经风的对老夫人哭诉了起来:“奴婢听闻含姐儿昨天在别院遇了险,心中既是担心含姐儿,又恐凶徒还未被抓获,担忧她还会再下毒手。是以今日来请安便又询问了一番,哪知却被少夫人怒骂了一顿,说奴婢……”
她说着当下呜呜痛哭,在老夫人耐心用尽之时,又说道:“老夫人明鉴呀!奴婢对大公子忠心耿耿,一朝入了萧家的门便死是萧家的鬼,如何敢对萧家存了歹意?可如今少夫人却说奴婢是存了看热闹的心,巴不得萧家好,这又是从何说来?若是说奴婢别的,便是子虚乌有奴婢也不敢有异议,可若要说奴婢巴不得萧家好,便是打杀了奴婢奴婢也绝不肯认!”
好一个誓死表忠心的。明明大清早的啥事也没有,非要闹出这一场戏来,还该怎么演通通由她一个人做主了?徐芸浠看得满心佩服,恨不得给她鼓个掌,再赏几个银子夸她一番。
显然,诸玉珍也是这么想的,她啧啧的笑了起来:“既是忠心,就该明白,老夫人年纪大了经不起吵闹才是!瞧你们一个个的,一大清早的哭哭啼啼的,可还吉利?可还念着老夫人和夫人的身子是否康健了!”
诸玉珍说得严厉,一双眼睛更是如同刀子一般,一刀刀的将可心的居心不良剖解开来。可心被她这番讥讽,顿时满脸煞白,又惶恐的连连磕头:“奴婢不敢!正是担心老夫人和夫人的身子,奴婢这才来询问少夫人,可少夫人却口口声声说夫人自有打算,不让奴婢前去照顾夫人……”
这满嘴胡说八道的!徐芸浠被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可心。
一直以来徐芸浠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一张嘴巴可利索着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生得都能说成死的。但在她的前十几年里,生活实在是太过安稳美好了,在那幸福的日子里,她是相当的鄙视这样的人的。可万万没想到,高傲如她,也有一天会见识到这样的女人,而她的这张嘴,正在对她下毒手。
徐芸浠鄙夷的看着可心,她想辩解,却也明白一旦和可心吵起来,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哪怕她对萧府已经不存希望,也已经不在乎她在萧老夫人和崔氏心目中的印象如何了,能少一事,她还是希望能够少一些的,她实在是厌烦了吵吵闹闹的生活,大清早的跟可心辩驳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她实在一点兴趣也没有。
所以她放弃了,对可心的陷害嫁祸笑骂从汝,一笑置之。她作壁上观般的潇洒,仿佛沙子一般,直膈应得崔氏眼睛生疼。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强忍着怒火,依然对徐芸浠露出了包容的笑容来:“芸浠,你来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徐芸浠虽然从心底烦了这个萧家,但对上长辈,该有的尊敬依然还是有的。更何况,这些天来,不管是崔氏也好,萧老夫人也好,这些长辈也没怎么了她。徐芸浠恭恭敬敬的给崔氏敬了一礼,说道:“冯姑娘想帮忙找出凶手,我没有答应。”
诸人没料到徐芸浠会这么说,一时都吃了一惊,冯心月更是震惊的抬起了头来,看着徐芸浠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般。崔氏神色莫名,仿佛在提防徐芸浠耍花招一般,沉吟了一番才又问:“这又是为什么?”
徐芸浠老实交代了:“如今府中已经乱糟糟,她们去不是添乱么?祖母和母亲都已经病倒了,正是要静养的时候,她们去了只会添麻烦,吵着了母亲加重了病情可就更不好了。”
有理有据的,诸玉珍听得暗暗点头,老夫人看着徐芸浠的眼睛也和善多了。就连崔正怡都赞叹道:“姑姑还说嫂子心里没有您呢,您看,嫂子可不事事都为姑姑着想?我就说是您想多了,嫂子才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徐芸浠听着崔正怡似有所指一般,想必是昨夜到今天这段时间,一定是又有人在崔氏耳边说什么了。
这肮脏的世家。徐芸浠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对萧家更是不报任何希望了,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却已经疲惫不堪,她看着崔氏,等着她的答复。
崔氏说道:“我也愿意相信你嫂子,可目前这情况又如何解释?”她说着,竟再也忍不下去,一双眼睛通红了起来:“我的含儿呀,她不过性子直了一些,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啊!”
昨天的眼红不过是演的,可今日……徐芸浠看着她簌簌往下掉的眼泪,不由怔愣了起来,她问崔正怡:“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崔正怡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呐呐的说:“刚刚碧儿来报,说是有人把表妹落水的消息传得整个临京都知道了。”
徐芸浠大吃一惊,如果只是落水,崔氏根本不必这样,从昨天让易二改口说在别院落水时,崔氏就已经在防备消息走漏这一点了。崔氏痛苦的,只能是萧启含私会男人的事了。只怕外面的人所听到的消息,都是萧启含私会男人未成反落水了。
这于一个标榜着门风严谨,知书达理的世家来说,是多么沉重的一击?这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孩来说,又是多么重的打击?只怕,萧启含嫁不出去了。就算能,也必定是远嫁,嫁得离临京远远的,而且还必须是下嫁了,嫁给那些需要萧家的家世背景,而实力远远不如萧家的人家。
也就是说,萧启含等于毁了。
狠,实在是太狠了!
徐芸浠倒抽了一口气,崔氏恨不得扑过来挠她,她不断的用帕子拭着泪,企图将泪水忍住,却哪知越掉越多,最后更是泣不成声起来。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见她说不出话来,当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替她问徐芸浠:“你果真不知?”
徐芸浠老实回答:“当真不知。”
崔氏一听她说不知,顿时拿眼瞪她:“你不知?你且说,你昨夜遣了迎欢去哪!”
怎的又是迎欢?徐芸浠意外的看了迎双一眼,迎双也诧异起来,回道:“迎欢去了外院。”
崔氏一听到这,更受不了的跳起了脚来:“如此你还说你不知?你让迎欢去外院,差遣了宝山出了府,是不是?”
徐芸浠知道这种事情只怕是要越扯越说不清了,当下也不藏着掩着,把她让迎欢去找宝山查香花的事情说了出来,又一再保证:“我只让他查香花弟弟赌博一案,根本不曾让他做过其他的事。如果母亲要将含姐儿的事加到我头上来,我绝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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