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线人+彻底了断

　　“那天晚上跟踪了我们一夜的捷达小车是你的人？”我呆呆地望着刘天羽。

　　“不是我的人，是我。”刘天羽缓缓地道。

　　听见他那么一说，我有些无言以对。

　　刘天羽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自己又点了一根烟，陪我蹲在地上继续抽。

　　就在这是，旁边的胖子很逗比地说了一句：“卧槽，云哥，这是你熟人啊，熟人就好，熟人好办事。警官，我是云哥的好兄弟，给我也抽一根呗。”

　　我踢了胖子一脚，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胖子虽然逗比，但却很怕我，他对着刘天羽讪笑了一下：“嘿嘿，嘿嘿……其实我烟瘾也不是很大，不愁也没事。”

　　刘天羽看了胖子一眼，微微一笑，掏出一根烟塞在胖子嘴里，并且还帮他点上火。

　　“谢谢警官。”胖子叼着烟道了一声谢。

　　刘天羽没搭理他，只是缓缓地看向了小兰：“小兰，听说你当兵了？”

　　小兰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天羽，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其实我能猜到她眼中这复杂的神情意味着什么，曾经她重伤住院的时候，是刘天羽给她输血救了她一命。而后来刘天羽重伤住院，又是小兰给他输血救了刘天羽一命。

　　说真的，我一直都很佩服刘天羽。并且还不止我一个人佩服他，我们这帮人都很佩服他，包括我爸。

　　我爸在那次我们在三亚别墅分开之后，还对我们说过，以后如果因为什么案子遇到了刘天羽，不管他怎么对我们，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对他开枪。

　　毫无疑问，我爸很欣赏刘天羽。我们这些人也都很欣赏他。

　　为了给自己的战友报仇，卧底那么多年，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比流氓还流氓的流氓，这对于他们这种心中怀有信仰，怀有正义感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地狱般的煎熬。可他最终还是挺过来了，并且还很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尽管我现在走的路和他不同，但我始终觉得他这种人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尊重的。

　　我一直觉得他们这个职业是很神圣的，如果一个国家没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人默默奋斗，这个国家，一定会乱得不成样子。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读书的时候，一个班级的学生如果班主任没有震慑力，都会乱得一锅粥，更何况一个十几亿人的国家。

　　虽然我身边的这些人都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我们从来没怀疑过我们和其他那些混混是不一样的。至少我们还有一颗正义的心，我们不会像其他那些人一样欺男霸女，恃强凌弱。并且我身边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从一开始就是被逼着走上这条路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如果可以选择，我们都不会选择继续走下去。

　　当然，现在就算叫我们不继续走下去了，我们也没有退路了。

　　就算现在刘天羽放了我，我也会去给我爸报仇。

　　小兰的想法估计也和我差不多，不然以她的脾气，她不会在我们被刘天羽抓住之后还能那么平静。她心中肯定也有火，但可能是由于对刘天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所以她并没有发火。

　　当刘天羽问她是不是在当兵的时候，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哎……”刘天羽轻叹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难道真的打算在条路上一直走到黑吗？”　　“呵呵……”我苦笑了一下：“羽哥，这不已经走到黑了吗？”说完我吐掉了嘴里已经快抽完的香烟。

　　刘天羽没有再说什么，只见他突然站起来朝周围众人摆了摆手：“收队，你们把那两个人先带走，我和他们聊聊。”

　　“是。”周围十多个警察押着那两个黑衣人走了，江燕玲也被带走了。现场顷刻间只剩下我和小兰、胖子与刘天羽四人。

　　只见刘天羽拿出手铐钥匙走到我们身后，把我们三人的背铐一一解开。

　　刘天羽会解开我们的手铐与我们谈话，其实我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我还是笑着说了一句：“羽哥，你就不怕我们三个一起对付你，然后逃走吗？”

　　“呵呵……”刘天羽笑了笑：“我在解开你们手铐之前，当然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你们真要逃走，我甚至一点都不会反抗，就会让你们逃走，大不了下次再抓你们。不过你们应该知道，你们这么做意味着什么。所以，我相信你们不会的。”

　　听见刘天羽那么一说，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问出了心中一直没想通的一个问题：“羽哥，你不是缉毒大队的吗，怎么会叫你负责绑架案？”

　　“回到缉毒大队后，我就被调到刑警大队去了。东陵毒王已经落网了，整个东陵的毒品网络全都打垮了，东陵的缉毒大队已经没事干了，呵呵……”刘天羽笑道。

　　“羽哥，你现在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小兰突然问了一句。

　　刘天羽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行了，不说这些了，说说我心里的想法吧。”

　　刘天羽说完，又给我和胖子一人递了一根烟，然后他自己也点上一支。

　　紧接着，现场突然变得很安静，我们几个男人都在默默地抽着烟，直到香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刘天羽才缓缓开口：“小云，小兰，这次你们落网，可不单单只是江燕玲的绑架案，我们系统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我们知道省城发生在医院天楼的八条人命的命案你们也有份。”

　　“啊……”我和小兰齐声惊呼。那天我们算是做的很隐蔽了，却没想到警方还是查出来了。

　　“虽然死的那八个人全是公安部通缉了多年的A级通缉犯，但命案就是命案，杀人凶手，我们警方还是会查个水落石出。”刘天羽一脸严肃地道：“单是江燕玲的绑架案，就可以判你们五到七年，加上江燕玲家里死的那五个人和医院死的八个，一共十三条人命，足够你们死几次的了。”

　　听见刘天羽那么一说，我们三人的脸色全都有些发白。

　　毕竟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他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也是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是这一刻，我才明白龙天麟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对我们的态度。与我们这样的特大凶杀案主谋有牵连，这的确也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正当我有些绝望的时候，刘天羽突然对我们说了一句我做梦都没想到的话：“如果我给你们一次可以不用坐牢的机会，给你们一次可以洗白的机会，你们愿意洗白吗？”

　　刘天羽话音刚落，我们三人全都愣住了。我能看出小兰和胖子脸上全都充满了狂喜之色。我当然也不例外，因为我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就在我们三人全都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的时候，刘天羽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我和小云单独聊聊，你们两个把手铐戴上。”

　　小兰和胖子一脸茫然地盯着刘天羽，我知道刘天羽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和我单独谈，于是我赶紧对小兰和胖子使了一个眼色：“你们把手铐戴上吧，羽哥不是不相信你们。”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刘天羽叫他们戴上手铐，是因为他信不过胖子。

　　小兰不傻，她当然也能看出刘天羽心里的想法。

　　因此，她马上戴上了手铐。胖子看了看我，我朝他点头，他也马上戴上了手铐。紧接着，刘天羽便带着我朝几十米开外的树林边上走去。

　　他带着我走到树林边上，望着下面绿汪汪的水库，轻叹了一声：“哎，小云，你爸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值得尊敬的一个人。我仔细查过他的档案，他以前是个真正的英雄。我对你们家族的事情也了解一些，说句心里话，如果我不是警察，我一定会很乐意去帮你们夺回属于你们父子俩的一切。只可惜，我是个警察，我不能那么做。

　　知道我为什么跟了你几天一直没动手抓你吗？知道为什么江燕玲的绑架案也会让我接手吗？那是因为我们早就接到了上面的通告，得知从江南那边来了十二个杀手。而这十二个杀手一直潜伏在省城，开始我们是想要摸清他们的行动目标是谁？但我们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和你爸之后，本来我们是想提前动手的。

　　可就在这时，我们派出去的侦查员又发现有几帮人马潜入了省城。其中三个就是之前那三个黑衣人，这三个人你知道都有什么来头吗？三人全是亚洲榜上有名的杀手……”

　　“啊……”我一声惊呼。我的确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三个人还有那么大的来头。之前我还一直想着他们只是岳清梦暗中培养的一批死士。

　　“还有一伙人就是抓走你爸的那帮人。”刘天羽又缓缓地说了一句。

　　“羽哥，你知道我爸的消息吗？”我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因为在我看来，刘天羽对于这次省城和东陵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很清楚。

　　只可惜，刘天羽摇了摇头：“当时我手里的大部分侦查员都被派去处理你们在医院天楼留下的烂摊子了，只留下两组跟踪你们的侦查员。当时我们上面领导没下命令对你们动手，是想查出江燕玲的下落后再抓你们。同时也是为了拿你们做诱饵引出另外两伙犯罪分子。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国家A级通缉犯，那三个更是国际通缉犯，他们来了省城，我们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很抱歉，你爸出事的时候，我手里只有两个负责跟踪他们的人，再加上上面没有下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冷眼旁观。”

　　听见刘天羽这话，我心里开始挺生气的，不过后来想了想，我又释然了。毕竟他们没有保护我们这些犯罪分子的义务。

　　“行了，时间有限，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和你说了。”刘天羽沉声道：“如果我给你一个当警方卧底的机会，你愿意接受吗？”

　　“卧底？”我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刘天羽，

　　“小云，这是你唯一洗白的机会。”刘天羽道：“你爸出事后，我一直顶着上面的压力没抓你，一方面上面领导也想用你引出那三个国际杀手，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我早就和他们说过你是我的线人。”

　　“我是你的线人？”我茫然道。

　　“你不是警方的人，就算让你做我的卧底，你也只能称为线人。”刘天羽道：“不过我们系统对于一些能帮助我们警方立大功的线人是很优待的，我敢保证，一定可以帮你彻底洗白。而且还可以恢复你秦云的身份。对了，还有个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吴阳和赵颜这两年一直在调查赵青云，你出狱那天他们本来就想去监狱门口接你的，因为他们还以为你是真正的赵青云。”

　　“他们怎么知道我坐牢了？”我惊呼道。

　　“你是用赵青云的身份坐牢的，你坐牢后会有判决书寄到赵青云户口所在地，赵颜当然知道你坐牢的事情。”刘天羽一脸凝重地道：“并且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查到你在省城了，眼下正在省城到处找你，如果你不尽快恢复秦云的身份，一旦被他们发现是你在冒充赵青云，而真正的赵青云早就已经死了，你和吴阳一定会反目成仇。吴阳那人是个一根筋，他认定的事情谁也说不通情。他和赵青云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与赵颜一定会把你当成杀害赵青云的凶手。就算吴阳念及旧情会放你一马，赵颜也不会放过你。

　　赵颜的身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以你现在的能力，要想对付她很难。本身你们已经得罪了四大家族，现在四大家族都想让你们死，再加上他们两个，你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你能答应做我的线人，我可以想办法去你原来的户籍所在地帮你恢复身份。虽然吴海山手眼通天，当初给你弄假身份的时候，买通很多人把你的档案全都销毁更改了。但肯定还是能找到一些证据来证明你真实身份的。

　　到时我只需要说，是我在吴海山身边卧底的时候，发展你成为我的线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就可以恢复你的身份了。怎么样，有信心做一个好人吗？”

　　听见刘天羽那么一说，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羽哥，谁不想做个好人，谁愿意过我现在这种每天都在鬼门关徘徊的日子。每天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这本来就一直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当然想做一个好人，只是我心里怎么也放不下我老爸还有龙倩。

　　我和我老爸背负的血海深仇，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我爷爷是被龙家的岳清梦害死的。我龙姐被方家的方悠权害的家破人亡，她一直想去找方悠权报杀父之仇，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如果我就这么放弃一切的去做一个所谓的好人，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这一点你可以不用担心。”刘天羽沉声道：“我要你做的事情，与你去做这些事并没有多少冲突。”

　　“啊……”我一下愣住了。

　　“不瞒你说，我并不是什么你们所想象的那种刑警队长。”刘天羽一脸严肃地道：“我这次的目标就是岳清梦，她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的犯罪集团横跨了将近半个中国，其实她早就已经被公-安-部高层盯上了，这次上面下来了一个专案组是专门来对付他的，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做我的线人。”

　　“真的？”我一声惊呼。

　　“嗯……”刘天羽点了点头：“岳清梦这次必死无疑，但我们要在的不仅仅是她这一个人，而是打垮她的整个犯罪集团，所以，我们正在铺一张大网。本来这些话我们按照规定，是绝对不能对外人说的，但我知道你和岳清梦的恩怨，绝对不会透露出去。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就连陈烨和小兰他们也不能说。如果你答应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带着小兰他们走了，继续做你该做的，你不需要刻意地帮我做什么，只需要按照你自己的思路去对付岳清梦就行了。不过你得时刻拿着这个手机，戴着这块手表。”

　　刘天羽递给我一款很普通的国产机和一块看似很普通的电子手表：“手机和手表都有追踪器和窃听器，你从这里离开之后，一公里内时刻会有我的人跟踪监听你，超过一公里后我们就无法监听你了，不过只要你的手机和手表不搞丢，不管你去哪里我们都知道你的位置。你放心，我会派人暗中协助你的……”

　　紧接着，我和刘天羽又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刘天羽教了我很多东西，也给我说了很多细节上面的东西。

　　后来，刘天羽让我把他打晕，我把他打晕之后，捆在小木屋里面，然后就带着小兰和胖子下山了。

　　　我和小兰、胖子一路赶到小兰家里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追问刘天羽怎么会被我打晕。我随便编了几句谎话后，他们并不相信我，后来我干脆直接说你们爱信不信，然后我就不搭理他们了。

　　在去小兰家里之前，我故意在东陵下车单独出去了一次，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的那部手机和那块手表不被他们发现是突然出现的。

　　后来的是以天时间，我们一直呆在小兰农村的家里。

　　这期间一起都很正常，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唯一比较特殊的事情就是，小兰接到小彭的通知，说她已被部队除名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发生。也一直没有我爸的消息，我越来越担心他的安危。

　　第十二天，也是在我爸出事后的半个月后，我和陈烨、小兰、泼猴，胖子五人一起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我们这次的目的很简单，不管我爸怎么样，我们都要先把那六个被关在监狱的叔叔救出来。

　　我们到G市之后，先是踩了一个星期的点。经过一番精心计划，最终我们在一个星期后终于出发了。

　　其实我们这次救人行动，最大的难点是不知道那六个叔叔关在哪里，因为就连陈烨都不知道地牢的确切位置。

　　不过，经过我一番仔细分析，由于上次我爸给我提过那地牢是在悬崖峭壁之上，因此，我们把地牢的位置首选在龙家大院所在的那座山上的东边的一处悬崖之上。

　　我和小兰曾经都在那个地牢呆过，知道地牢上面有小窗口，所以我们决定先去那处悬崖上找找有没有那种小窗口。

　　我们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岳清梦那贱人居然把那边悬崖上也安装了很多隐蔽的监控探头。

　　这天晚上，当我和小兰、泼猴三人在陈烨的带领下，从悬崖下方顺着陈烨给我们的绳索攀登到悬崖中央的时候，悬崖上方突然亮起了三道刺眼的强光探灯。

　　紧接着，从上面丢下来十多根绳子，有十多个名持枪男子顺着绳子顷刻间速降到我们周围，用枪对准了我们。

　　为首的一名男子阴笑着道：“我们家主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这一刻，我心里瞬间绝望了。

　　眼下只有胖子一个人坐下山下的车里等着我们。刘天羽虽然有人在附近，可他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派人支援我。因为他早就和我说过，让我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给我任何支援。甚至我要是被其他地区的警方抓了，他也不会承认我是他的线人。

　　当我们四人被押到龙家大院山顶的家主大殿时，我们看到了却并不是岳清梦，而是坐在家主宝座之上的龙云。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也是够悲哀的，我们一心想找岳清梦报仇，到头来可能在临时的时候，见都见不到她一面。

　　现在的龙云与我以前见到的龙云已经大不相同，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突然有了一股以前所没有的霸气。

　　“哼哼……”龙云很鄙夷地看了我们几人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是该叫你秦云呢，还是龙云呢？你那该死的老爸曾经不是说过，要把我从族谱中除名，让你来代替我的位置吗？哼哼……”

　　“龙云，这是我们的四人恩怨，有什么事你都冲着我来，他们三个都是无辜的，你把他们放了。”我毫不畏惧地道。

　　“哼……”龙云冷哼一声：“把他们全都打入地牢，既然他们那么想救那几个老家伙，今晚就送他们和那几个老家伙一起上路。该死的都死了，该抓的也都抓了，也是时候彻底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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