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清致这个郁闷,“我什么时候罗里罗嗦了!”

好吧,再好脾气,再淡定的女人,遇上这么个孩子,也淡定不来。江悦珊便咯咯笑道:“好了,你不是罗里罗嗦,你是我的好妈妈。”她咯咯笑着松开舅妈的胳膊,抱住了母亲,“徐清致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清致半恼地用手敲女儿的头。江悦珊只咯咯笑。

一屋子人也都跟着江悦珊而笑起来。有江悦珊的地方,空气都是愉悦的。

快到中午时,霖霖过来了。已过三十岁的霖霖,斯文俊朗,一身黑色西装气质不凡。

“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爸,妈。”他跟长辈们一一打过招呼。“刚才事务所有点儿急事,所以来晚了。”

“没关系,豆豆他们都在那边呢,快去找他们吧!”白惠说。

霖霖便向着偏厅那边走去。

大厅里是长辈们的厅堂,偏厅里则是小辈们的天下。徐豆豆,徐糖糖,江悦珊,还有已经长大成人的靳以哲(当年的小开心),他们不知说着什么,十分热闹。

“豆豆。”霖霖拍了拍那个长得帅气英发,又黑得像块炭似的青年一下。

徐豆豆回了头,又乐了,“哥。”

霖霖道:“怎么这么黑了,像块爆炭似的。”

豆豆嘿嘿一笑,白牙灿灿,“这不更像爷儿们吗!”

江悦珊咯咯笑道:“什么爷儿们呀,简直就是黑李逵嘛!”

徐豆豆瞪了她一眼,“你有见过这么帅气的李逵吗!”豆豆和悦珊那是从小打到大的。大家都轰笑起来,豆豆自己也乐了。

晚上大家都散净了,徐家安静下来。

徐豆豆洗过澡,换上干净睡衣,从卧室出来,信步走到了姐姐的房外。

他轻轻叩门,“糖糖?”

糖糖坐在书桌前,淡淡的青色睡衣衬着白皙的皮肤,披撒着柔柔的一肩长发,手中一张和她衣服颜色类似的精致卡片。卡片上是一副中国山水画,飘渺而幽远。她在那卡片上边写边凝思。

不知道写的什么,她的眼神明亮而憧憬,时而咬咬笔尖,时而又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地写着。

“糖糖!”豆豆在叫门。

糖糖忙将手里的卡片合上,塞进了抽屉里,然后扬声道:“进来。”

豆豆走了进来,发丝整齐而黑亮,沐浴过的他十分精神。

他一直走到了姐姐的书桌前,“哎,你在干什么啊?喊你半天都没应声。”

“没干什么。”糖糖纤细的手指将耳侧长长的发丝向耳后送了送。如月般的眼睛望着弟弟,“豆豆你怎么还不睡呀?”

“想跟你说说话呗,我们都很久没见过了,你不想我啊?”豆豆半个屁股坐在了糖糖的书桌上。

糖糖抿了抿唇角,一笑,“当然想了,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呢!”

豆豆道:“这还差不多。哎,糖糖,爸说你要办画展呢,不错啊,我姐成大画家了,多时给我来个签名啥的。”

糖糖小拳头砸了弟弟一下,弟弟硬硬的胸肌让她手一缩。

“尽找我乐子。”她微凛着眉尖说。

糖糖微嗔的眼神,柔柔软软的声音让豆豆心一软。“瞧你,手疼了吧?我这肌肉是你这小手能碰的吗!”

豆豆洒脱不羁是一方面,可是对姐姐也同样很爱护。他拾起姐姐那只微微发疼的手,看了看,“哎,姐,你这手可真是弹琴画画的手。”他又亮出自己的手,可真是又结实又粗糙。

糖糖看了立即就反攥住了他的,“你手怎么这样了?”

豆豆手缩了回来,“练功夫练的呗。”

他从书桌上跳了下来,长手长脚的,眸光一下子定在了她书桌上的一张便笺上。

“哎,这字写得不错!”他随手拾了起来,念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不像你字呀姐,这是男人写的吧!”

字体稳重透着男性的刚毅,然而又十分端正劲美。徐豆豆皱眉,“姐,这谁字啊?”

刷的一下,徐豆豆手中的便笺纸被抽走了。糖糖把那张纸飞快地塞进了抽屉,“一个朋友。”

“朋友?”徐豆豆意外,忽的又嘿嘿笑道:“姐,你有男朋友了?”

糖糖脸上有些发热,“没有。”

豆豆笑道:“你还不说实话,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啊?同学还是朋友啊?”

糖糖只把两只纤细的手背在身后绞弄,“没有啦。”

“肯定有!”豆豆高高大大的身形低着头,笑睨着他的姐姐,“告诉我,那人是谁啊?”

“没有。”糖糖一转身,躺床上去了。把床上的大熊抱枕往怀里一抱,“我要睡觉了,你快出去!”

豆豆嘿嘿笑道:“姐,你还怕羞啊!快说吧,我不告诉爸爸妈妈,是什么人啊?”

糖糖把被子遮过了头顶,“没有啦,豆豆你快去睡。”

“我不去,你告诉我我才睡。”

“不啦,你快去睡。”

“哎,豆豆!”外面传来白惠的声音,接着房门就推开了,白惠穿着睡衣走进来,“豆豆你又欺负你姐呢!”

“没!”豆豆笑,“妈,我哪敢欺负她,我一欺负她,您就大巴掌削我。”

白惠抿嘴,嗔笑。

“那这么晚了还赖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睡。坐一天车了,不累呀!”

“嘿嘿,我马上就去。”豆豆对着母亲嘿嘿一笑,又对着姐姐挑挑眉,“糖糖你休息,我睡觉去了。”

“晚安。”糖糖抱着抱枕说。

白惠道:“快睡吧,瞧你,天天像睡不好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糖糖的眼睛亮亮的,像两弯新月,她坐起来,抱了白惠的脖子,“妈妈,晚安。”

女儿的一双手臂一如儿时一般的柔柔软软的,滑腻的脸蛋贴在白惠的脸上,白惠的心里柔柔的能滴出水来。“晚安,糖糖。”

她神色慈爱地对女儿说。

糖糖躺下了,白惠把房门带上,这才回房。

徐长风躺在床上看一本财经杂志,白惠走过去从另一面躺下,“糖糖将来的丈夫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哎,糖糖这么柔弱的孩子,如果她将来的丈夫对她不好,那我们得多心疼啊!”

徐长风皱眉道:“你那儿一个人叨叨什么呢?糖糖还在上学,不会那么早结婚的。再说,糖糖将来的丈夫,是要我来亲自挑选的,我怎么可能挑一个对她不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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