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支不对
叶老太爷还没说话,站在叶老太爷身边的叶家总账房先生就急了。
“四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
叶家产业是所有账目我们账房都是要核对三遍以上的。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老朽们真的愧对叶家列祖列宗,无颜在叶家再待下去了。”
总账房先生说着就在叶老太爷面前跪了下去。
叶家的三位爷一见,赶忙就把老先生给扶起来。
这些老账房可是从爷爷那一辈就在的,他们可是看着叶家的产业壮大起来的。
有时候在叶老太爷眼里,这些老账房们,可比他们三个儿子要可靠的多!
叶老太爷也是瞄了一眼老账房先生。
“急什么?四丫头也只是说账目有疑,又不是说是你们做的账。
你们只是把下面铺子交上来的账本核准一下。
即使有错,也轮不到你们抗在前面。
真的是你们的错了,你就是拖家带口的跪也脱不了关系。”叶老太爷淡淡说道。
总账房先生……
抹了把脸,总账房先生又乖乖的在叶老太爷身侧站好。
这时候,叶老太爷才又看向叶辞书。
“四丫头,你这么说可有什么凭据?”叶老太爷问道。
“新收和开除不对等。”叶辞书正色说道。
“哪方面不对等?”叶老太爷继续问道。
“因为今年上贡的天丝缎比去年少了两成,所以百织坊的新收就比去年降了一点。
但是因为天丝缎产生的开除却没有减少。
祖父,辞书去年的时候看过百织坊的账目。
去年百织坊天丝缎的开除数目和今年的数目持平。”叶辞书说道。
周围的人都是眉头一皱。
跟着过来的叶秀书更是皱紧了眉头。
今年百织坊关于天丝缎的开除数目和去年持平吗?
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其他人也有点吃惊。
去年的账目?难道是说去年年底盘算比赛的时候,四小姐看的账本一直记到了现在?
“辞姐儿,你还记得去年的账目?”叶二爷吃惊的问道。
“隐约记得!”叶辞书小声说道。
大家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每年的账目那么多,她怎么就单单记住百织坊关于天丝缎的账目的?
叶老太爷一听,顿时就笑了。
“你说的是这个啊?你在内宅,有些事情不清楚也正常。
因为年初的时候,京里内府要求叶家上贡的天丝缎数量比去年少了一点,所以你觉得既然上贡的数目少了。
那理所应当的,因为天丝缎产生的开除数目也应当减少是不是?
其实这块开除的数目比较固定。
天丝缎因为上色不容易,对染织工人的技艺要求很高。
而整个江南会这道手艺的染织的工人几乎都在叶家。
祖父和你说句实话吧!
即使今年天丝缎不上贡,那些工人叶家也会养一辈子的。
叶家不会说因为上贡的数量减少,就辞退那些工人。
这点,你明白了吗?”叶老太爷认真说道。
周围人也不断点头,总账房先生也松了口气。
就是,你一个闺阁小姐光会算账有什么用。
叶家能成为大渝第一皇商,可不是只因为老太爷账算的好,而是老太爷会做事……
看看,就这气魄,哪家行商能做到啊……
叶辞书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祖父说的辞书明白,但是辞书说的不是这部分的开除。
染织工人的支出一向稳定,这点辞书是知道的。”叶辞书说道。
叶老太爷觉得有点奇怪了。
不是染织工人的支出,那是哪部分的开除支出呢?
“四丫头,你把话说的清楚一点。”叶老太爷脸色凝重了一点。
“天丝缎在织成后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染色。
在染色的过程中,需要加入一种特殊的草药。
用了叶家的秘法,加了那种草药染织出来的天丝缎着色牢固,即使放上二十年,那颜色依旧和新染织出来的缎子一样。
那种草药价格昂贵,产量稀少,只有西南的深山里才有。
最关键的一点是,那种草药的药性只能维持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草药的药性消失,就和路边的杂草无二。
叶家每年都是卡着时间从西南弄来这种草药。
每年二月京里内府的采购数目会出来。
而叶家会根据京里要的数目采购这种药草。
两个月内,这种草药必须进叶家的染织工坊。
剩下的一个月,染织工人日夜不休,要在一个月内将天丝缎染成规定的颜色。
而今年,内府要求的数量减少了两成,但是草药采购的数量却没有变,甚至还增加了一成。
祖父,您也知道,草药的药性有时间限制。
所以,不存在多采购点以备来年使用的可能。
辞书疑惑的是天丝缎这一块的开除数目。”叶辞书平静的答道。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都是一脸震惊。
叶老太爷的脸色更是阴的不能再阴了。
“大兴,去把去年百织坊染织坊开除账目给我拿来。”叶老太爷沉声说道。
一旁的总账房先生一听,赶忙对跟着自己的徒弟小声交代了两声……
在去年的染织开除账目还没拿过来的时候,叶老太爷又把百织坊关于染织坊的账目认真看了看。
越看,叶老太爷就越觉得不对劲。
不止是特殊草药的采购数目和染织出来的天丝缎数目对不上,其他的开除数目也有点异常。
因为天丝缎一旦开始染色,染织坊的工人就不能停,都是日夜不休的干活。
在干活的过程中,工人们为了保持体力,都是专门的厨房跟着一起做饭。
大鱼大肉,什么油水大吃什么。
今年上贡的天丝缎减少两成,那这方面的开支也应当要减少两成。
但现在账目上显示的……
叶老太爷没有说话,只是把账册卷了起来。
叶家三位爷都不敢说话。
大家就这么小心翼翼的看着叶老太爷的脸色,生怕等会叶老太爷发火的时候,活牵扯到自己。
特别是叶家大爷,更是忐忑不安。
百织坊是他在管,要是出了大事情,第一个挨骂的肯定就是自己……
等百织坊天丝缎的染织账目送到叶老太爷后,叶老太爷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还真的敢在账目上做手脚啊!”叶老太爷重重拍了下手边的茶桌。
寿喜堂内的人都跪了下来。
叶辞书四下看了看,见大家都跪了,包括她那个便宜爹也跪了下来,她忙也拉了下一样茫然的叶秀书,乖乖跪了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女子能屈能伸,该跪就得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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