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跟在我身后
舒延岸对众人的惊疑,仿佛毫不在意,只面色沉静地对周老师嘱咐了几句。
他是组内的主要带队老师,下了决定,也没人能更改。
周老师脸上虽然仍是不赞成的神色,但听他说完,终究没有多阻拦什么。
“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会跟学校说明情况,看过几日能否再派人来接你们。”
对于舒延岸说的调查清楚疫症,她显然没抱希望。
疫症就是疫症,一旦传染开来,历朝历代都是这样,哪有什么办法呢?
舒延岸也不以为意,送走了几人。
临走前岳思雅嘴唇动了又动,最终出口也只有几字。
“翡钰,你……多保重。”
谭翡钰捏捏她的手,给了岳思雅一个安慰的眼神。
岳思雅心中的挣扎纠结,谭翡钰能猜到一二,但她一直修习的都是西洋的医学,又无药可用,留下能帮到的有限。
况且,疫症向来凶险,心中有忧虑也是人之常情,她加入志愿组,已经很勇敢了,现在跟着回去,也不过是听从学校的安排。
只是她心中有热忱,所以为自己丢下她、丢下村人离开有抱歉。
“好好上课,等我回去。”
岳思雅用力点点头,坐在牛车上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谭翡钰,一直到车跑远,依旧远远地看着李家村的方向。
“你有什么头绪,可是与村里的后河有关?”
听到舒延岸的声音,谭翡钰回过神来,惊讶地转头,他竟也想到了。
不加掩饰的表情,自然瞒不住舒延岸的眼神。
“上次你说蹊跷,我便一直留心,这村中疫症的染病规律的确不同寻常,你诊病的时候,我问过带我们进村的老人,后河是村人浣衣之处,去的多为村中妇人,而染病的也多为妇人和幼童,症状又像中毒。”
“可是只是浣衣,怎么会染病呢?”
没想到舒延岸跟自己的推论几乎一样,但是有一点谭翡钰想不明白,浣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呢?
“可若真是因为浣衣中毒,那衣物上不也会沾染毒物吗?为什么其他人都没事。”
“也许,只是因为浣衣的地方,”舒延岸敛目思道,“而不是因为浣衣本身。”
“老师,不如我们亲自去后河处看一看罢。”
与舒延岸讨论了这些,谭翡钰心中对真相更好奇了,舒延岸也十分果断地点点头。
“若真如此,早去为好。”
后河的位置,两人皆以扫听过,舒延岸在后山找野坝子草药的时候也远远望见过,因此路虽不近,却不难找。
河水却如那村人所说,不算清澈,不过浣衣应当是够了。
谭翡钰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河水,凑近细闻,并无明显异样。
“小心,”舒延岸才注意到她的动作,忙走到谭翡钰身边拉起她,水也撒到了地上,“这河水若有问题,你靠得这样近,怕也会中招。”
“老师,我闻着这河水与寻常的水没有什么区别,会不会问题不在水上?”
“有些毒素即使水中有,也没有味道,还是要当心,”舒延岸非常谨慎,“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以再看一下周围有无其他异样。”
谭翡钰点点头:“我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容易与野菜混淆的毒物。”
山中草木茂盛,冬日里比不得夏日,但也还有不少,误食了什么有毒的野菜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冬季野菜多涩口,即使挖了也多是煮食,直接吃的情况应该甚少,若说误食了野菜,实在牵强,真要误食的话……
谭翡钰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快得几乎抓不住,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你可是想到什么了?”舒延岸在一旁问道。
“老师,我还不确定,我们能否沿着河到上游去看看?”
虽然只是自己一闪而过的猜测,谭翡钰还是想尽力去验证。
舒延岸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好,那你跟在我身后,顺着我的路走,当心地上的枯枝。”
后河从山上蜿蜒而下,流经多个村落,李家村这段听说是流域最大的一段,这山上可能也是后河的源头所在。
谭翡钰跟在舒延岸身后,循着他的脚印,一步步沿着河边往上走。
初时还有路,再往上则难走得多,需要十足的小心,显然很少有人来过这里。
“老师你看!”
谭翡钰余光看见倒在河边的一棵树,激动地指道,脚下没留意便拌了一下,整个人控制不住往一侧倒去。
“小心!”
舒延岸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待谭翡钰站稳,又立时绅士地拿开了手。
“老师,这树我不认得,但我觉得,这病很可能与它有关。”
两人走近树边,树断开的地方是一段焦黑,似乎被火烧过,又像是被雷劈过,树上仍挂着深青色的叶子,顺着树倒下的方向垂入水中。
谭翡钰扶着倒下的树干,探身向前,想折一段枝干,却只能碰到一点枝,使不上力。
“我来吧。”
舒延岸扶起她,往前探了一步,长手长脚轻轻松松便折下来一根带着叶子的树枝。
“你想拿回去再查认是否有毒?”
舒延岸拿着树枝问道,谭翡钰点点头,舒延岸沉吟片刻。
“村里没有书可查阅,只能拿回城中,再出来怕不容易,还会耽误不少时间。”
说着舒延岸从枝上摘了片干爽的叶子下来,凑到了嘴边。
谭翡钰察觉到舒延岸的意图,忙拉住他的袖子。
“老师,不可!这叶子很可能有毒。”
“无妨,我心中有数。”
谭翡钰眼睁睁看着舒延岸将叶子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了下去,心里忐忑万分。
“入口微麻,有些发涩,也有点苦,确实像是有毒之症。”
舒延岸评价道,说着看了眼天色,又低头看了眼腕间手表。
“不好,光顾着走了,忘记了时间,我们需赶紧下山了,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谭翡钰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目之所及处已经看不到明亮的日光。
两人急忙往山下赶路,但天黑得很快,才走了不到一半,就已经漫入沉沉月色。
“阿嚏!”
夜风更凉,谭翡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舒延岸见状,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毛呢外套,搭到谭翡钰肩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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