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等得她眼睛发酸，程嘉定的身影都没出现。

云浅的眉心不知不觉地蹙起，点开与他的聊天框，思来想去，发送：【需要给你留门吗】

大别墅的门锁可以是指纹，也可以是瞳孔解锁，唯独不需要有人在楼下看着，手动开门。

云浅知道。

但除了这个笨方法，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能涉及他回家的话题。

只是消息发送后如石沉大海。

足足将近十分钟，程嘉定才回复：【在等我吗】

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心脏，她胸口的跳动随着他给的力时大时小，完全不受自己掌控。她的羞涩更甚，倏然就使整张脸都红透，颜色过渡到脖颈，耳根一片灼热。

细窄的指尖也在微颤，点着手机键盘。

：【嗯】

那一秒，她像是什么都不顾了，完全不掩藏自己的心意。如果他现在就出现在门外，她一定奔跑着去给他开门，然后定定地站在他面前，满眼欣喜看向他。

如果他在就好了……

偏偏，现实与之背道相驰。

【我今晚不回家住】

程嘉定的消息如一盆冷水，浇灭她所有梦幻的少女情思，让她由心底泛起冷意，迅速蔓延至四肢，打字动作都变僵慢。

【好的】

她表达她知道了。

随即，手机陷入极致的安静，没有消息，也没有系统广告，像是连机器都知道她的失落，没有出声打扰她的颓丧情绪。

书桌上的小时钟一秒一秒地走动，云浅怅然的心久久无法舒缓。

今天的经历像梦一样。

可惜，不是美梦。

情绪在最低落之时，她掐在手中的手机响铃，是程嘉定的语音电话。

云浅瞳孔紧缩，喉咙滚动，缓了两秒，才鼓起勇气接听。

听筒传来程嘉定懒散的笑音：“浅浅妹妹，给哥哥开门。”

透过程嘉定的声音，云浅仿佛看见他那张玩世不恭的帅脸。她恍惚得反应不过来，拿着手机顿了许久。

程嘉定没再说话，也没挂电话，就保持着通话中的状态，等她的回应。

云浅猛然回神，拿着手机跑下楼去。一路上，她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都通过听筒传到了程嘉定的耳中。

他脸上浮显的笑愈发深了。

径直跑到门口，云浅给他开门。叮的一声系统音响起，她才后知后觉，程嘉定明明可以自己开门，不需她亲自跑过来。

他这么做，无非是在捉弄她。而她，竟然当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好像唯恐他在外面受冷。

随即而来的羞赧像一面镜子，让她不敢面对，只能低着头，用沉默应对他接下来的调侃。

未曾想，程嘉定没有笑她。

他跟着进来，随口问了句，“我妈睡了？”

云浅愣愣地点头。

“你怎么不睡？”程嘉定的问题猝不及防地抛来。

让云浅思考半天，细声答道，“有点不适应，等会儿就睡了。”

闻言，程嘉定低头看了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越过她去冰箱拿了瓶冰水。仰头喝了小半瓶，他问她：“睡不着，要不要喝奶？”

“好。”

云浅条件反射的回答让她后悔不及。

不该麻烦他。

程嘉定已经取来干净杯子，倒好牛奶给她加热。等待过程中，他倚着厨台回头看她。

别墅的灯大多都关了，除了他进门时门口开了一盏，只有厨房现在还亮着。

而向来疏离清冷的云浅，始终都站在稍暗处，任晚间的光色氤氲模糊了她的面容，看不清上面细腻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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