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在程嘉定的陪同下，云浅走上补办护照的程序，但等待时间太长，她不方便，只能先办旅行证回国，后续再在国内补办证件。回国那天，她和程嘉定坐邻座，和他们当初出国玩时一模一样，座位都相同。

但他们现在更安静，只要她不说话，程嘉定很少主动和她找话题。许是之前被她拒绝太多次，他现在谨慎了，也开始关注她的需求。

晚上，氛围暗下来，晕晕乎乎睡过一觉的云浅不小心晃了晃身子，头抵在程嘉定的肩上。他没睡，目光看过来，紧跟着侧了侧肩膀，让她稍微靠得舒服些。

云浅睡了多久，他这个姿势就保持了多久，久到后续飞机降落，他起身，那只胳膊酸得提不起行李箱。

见他临时换手，云浅瞬间明白其中的原因，觉得这次脸丢大了，迅速道歉：“不好意思，我睡得太久了……”

“不是。”

程嘉定故作淡定，“那只手有伤，不方便拎行李。”

闻言，云浅下意识想到前段时间的大雪天，他过来给她送饭，伤到手腕，后续他恢复得怎么样，她一直没有关心。此刻，她下意识看向他的手腕，却不自然，被程嘉定捕捉得一清二楚。

“不是那个伤。”

他接着否认，“是我自己的事儿。”

接二连三的回避，云浅不是傻子，明白他就是在顾及她的感受，才没说实话。她不好再追问，嗯了声：“谢谢你帮我拿箱子。”

程嘉定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的车停在机场外的停车场，推着行李箱直接上车，要送云浅回学校。路上，车厢安静，云浅偏头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街景，肚子响起咕噜咕噜的叫声。

最近真的很爱丢脸。

她抬手捂住胃部，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幸好，程嘉定没有发现，目光一直看着前方路况，没有丝毫偏离。

车子等红灯时，他看了眼手机，口吻自然：“好饿，咱俩吃个饭再回学校吧？”

“……”

云浅觉得他听到她肚子叫的声音了。

程嘉定的目光就落在她脸上，嗓调漫然：“现在这个点，学校食堂也没饭了。就当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陪我一起吃？”

“……”

人道主义真是妙！

云浅掌腹贴着饥渴难耐的胃，反应故作平淡，像很为难：“好吧。”

席间，两人没有闲聊，各吃各的，但心里并不轻松。尤其云浅，她在想压了她许久的一件事，到后期吃饭都有点心不在焉。

程嘉定其实一直在关注她，见她咀嚼速度明显变慢，问道，“觉得难吃？”

云浅猛地回神，看他，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吃……”

问题的关键不在菜上。

沉默片刻，她硬着头皮开口：“你知道我们以前遇见过，对吗？”

程嘉定嘴里的食物瞬间失了味道，被他机械地咽下。他没急着回答，喝了口水，像是在缓解刚刚那一口饭带给他的不适。

他这般不急不慢，倒让云浅的心揪在一起，尾音加重：“是不是？”

“是。”

程嘉定撩起眼皮，眸光深深，嘴角弧度似笑非笑，“见没见过，是你的事。我现在追你，不看那次见面，看的是这一年长久的相处。”

一见钟情是她的故事，他现在重新落笔的，是千万次的不将就。

他在雪山之外，爱上她。

那次拯救赋予的浪漫意义，或许在她第一次对他失望时就失去了影响力。现在，他们要有新故事。正因知道云浅对他抱有过无限的期待和爱慕，他才没有疯狂到底，他怕，怕毁了他在她心里美好的形象，怕彻底失去她。

只要尽头是她，这条路他慢慢走也很好。

此刻，程嘉定眼底充斥着赤诚和坦荡，看着她，无声地在诉说情意，一遍遍加深，“被你喜欢，我很荣幸。”

云浅眼睫颤动，心跳跟着紊乱的呼吸同频。

就见对面的男人举起倒了白水的高脚杯，眉间意气风发，笑着敬她，“祝你得偿所愿，也祝我。”

“……”

云浅被他眸中闪动的自信晃了神，没有碰杯，低头用吃饭掩饰内心的慌乱。关于得偿所愿，她现在还保留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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