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可是先生品行高洁，对北雍一片丹心，按时间算，北雍国破时，也不过刚过弱冠之年。
莫要说并非真的很老，就算他自小就长得又老又丑，又如何？
秦惜只怕自己会玷污了先生的清名。
“能不能换个条件？”她问外面。
“可以啊。”外面那人倒是答应得痛快，“你跟他睡一觉。”
秦惜用力砸了一下门：“你住口！”
她生气了。
外面的人：“总之，默园的规矩不能坏。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一样。你若是不愿，那今日，不但将你们两个全都赶出去，而且还要把你们两个在这里所有的秘密，全部公之于众！”
“你……！”秦惜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她本就没脸没皮了。
可是先生不一样。
他在浩京不知已经筹谋了多久，这六年，不知有多么不容易，不可以因为她，就这么前功尽弃。
她气得快要掉眼泪了。
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的，硬逼着别人不相干的男女做逾矩之事。
别人也就无所谓了，可那是先生！
“好了。”身后，独孤吾道温声道，“不过一身皮囊，何必计较。只是要委屈公主了。”
秦惜赶紧道：“弟子不委屈。先生说得对，不过是一身皮囊，弟子早已不在乎了，只是怕有辱先生。”
外面那人：“对对对！好好好！你家公主什么都委屈。你家先生说什么都对，赶紧亲，亲完了我好回去交差。”
秦惜大声：“我们要亲了，你听好。”
说着，又朝着独孤吾道的方向鞠了一躬：“先生，对不住了。”
独孤吾道准备好了。
来吧。
黑暗中，只听见吧唧一声。
秦惜摘了自己的面具，狠狠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独孤吾道：……！
这么半天，真的油盐不进是吧？
他不管了。
一手摘了面具，另一手拉过秦惜，便低头吻了下去。
两双唇相触，秦惜脑子里轰的一下，人都傻了。
先生这是干什么？
可下一秒，一种熟悉的青梅蜜饯味道，从他唇齿间传递了过来。
先生他刚刚好像吃过北雍独有的蜜饯。
可她还没来得及细尝那个味道。
又被独孤吾道给轻轻推开了。
一吻，极短，又极轻。
他将她放开，按着她的肩膀将人转过身去，站好，对门外道：
“她可以走了么？”
外面，响起开锁的声音。
有一道机关向两边移动，接着，门被轻轻一推，便开了。
秦惜人都还是僵的，懵的。
先生亲她了？
啊？
身后，独孤吾道：“不要回头，走吧。”
他手里拎着面具，脸迎着门外廊下灯笼昏黄的光，看着她的背影。
秦惜便真的听他的话，不回头，迈过门槛，随远远等候的王管家离开默园。
刚才那个房间，门敞开着，昏黄的光投进门口一方狭窄的空间。
那光之后，独孤吾道立在黑暗中，垂着手，拎着面具，目光看着秦惜刚刚站过的地方，不自觉地轻轻咬着刚沾了她滋味的下唇。
不让你回头，你便真的半点不回头！
当初在孤山院，但凡有半点这样听话，后面的事，也不会变成那样各自了。
“你就不能再主动点儿？”余妄笙抱着手臂，穿着妖艳的窄腰红袍，倚在门口。
独孤吾道瞪他一眼。
余妄笙：“下次给你们来点厉害的。”
“你若是吓着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弄死我。”
余妄笙不自在地揉了揉脖子，他第一次跟独孤吾道打交道，就差点被他弄死，现在每个月还要靠他给的药治伤。
“喂，你就不能骚一点？总装什么老男人？我看着都替你着急。”
五年，整整花了五年时间，还在被人嫌弃，也是够废物的。
若是换了他，不管什么女人，保证七天乖乖拿下。
余妄笙走到独孤吾道面前，一拳捶在他胸口上：
“喂！男人好用的时光就那么几年，你说说你们俩浪费多少年了？啧！她是年少不知先生好，你想想你还年少么？”
独孤吾道不语，低头，冷漠看他捶在他胸膛上的手。
余妄笙知道自己过了规矩了，只好又识相给他揉了揉，拍了拍。
“唉，时辰差不多了，赶紧回去吧，今晚记得努力。”
独孤吾道不理他，径直出门去。
余妄笙：“喂！记得把你那些怪癖都收收，女人喜欢先温柔，后粗暴，记得先温柔啊！喂！你到底懂不懂啊？”
说话的功夫，独孤吾道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唉，”他又叹气，打了自己一记小耳光：“给他当娘当久了，怎么婆婆妈妈的。”
说完，目光落在隔壁关着罗献珠的那间屋的房门上。
屋里，已经安静下去了。
想必罗献珠知道吵闹也没人理会，便也不徒劳浪费力气。
他走过去，按动机括，打开屋子外面的一层机关。
罗献珠在里面，立刻听见有人来了。
“谁？”
余妄笙：“想好了没？”
罗献珠威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如此大胆，就没想过后果么？”
余妄笙摇头，叹气。
冥顽不灵啊。
这时，王管家送秦惜去门口，已经回来了，正垂着手在一旁等着听吩咐。
余妄笙给他丢了个眼色。
王管家转身去了。
没多会儿回来，点了支香，从门缝递了进去。
罗献珠在里面嗅到了妖异的香气，知道不是好东西，立刻掩住鼻子：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竟然如此胡来！大胆！放肆！等本宫出去，一定要将你们这破园子夷为平地！”
然而，这香甚是浓烈，她又数年没有亲近过男人，自己身上还熏着魅人的依兰香，顿时一阵阵恍惚，情不自禁。
余妄笙招呼王管家离开，“走吧，先熬她一会儿。”
之后，一边走，一边心血来潮，忽然夹着嗓子，拿腔拿调唱了起来：
“年少~~~不知~~~~先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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