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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口难言


不是刚才还犯病了吗?怎么这会儿就好了?装也装的不像样子。

薛宝珠看了薛父一眼,心中腹诽:也就她这个爹足够愚孝,相信老夫人这些把戏。

她看薛父的时候眼神不经意的带过薛母,发现她微微蹙眉,好像也是一副炳若观火的样子,想必所有人都知道老夫人的用意,只不过大家都装着傻不说而已,薛宝珠心中微寒,自己被老夫人这般下面子,薛父薛母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公道,他们装聋作哑的看着,好像看一只笼子里被人戏耍的猴子一样,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群人会有什么改变,如今一看,薛家人的冷漠是刻在骨子里的。

“老夫人到。”

随着小厮的一声通禀。老夫人由两个婆子小心地扶着,缓缓从院子里走进花厅,本坐在凳子上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恭迎老夫人,薛父先一步,走到老夫人跟前,一脸担忧道:“母亲,您刚还晕着呢,该在床上好好休息,不必过来了。”

见自家儿子如此贴心,老夫人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拍着他的手道:“不碍事,我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都习惯了,”说完,把目光放远,落在远处的薛宝珠身上,定了定到:“我这嫡亲的孙女儿回来了,我这当祖母就是腿断了,也得让人推着来看看。”

这话说的表面上是极为热切的相见自己的嫡孙女儿,可是听起来却越品越不对,老夫人病了,作为嫡孙女儿不先去看望老夫人,而是要让病中的老夫人来看她,叫旁人看来,薛宝珠既不懂事又不孝顺。

薛宝珠听完暗暗皱眉,这老夫人暗搓搓的阴阳人,听的她浑身难受。

“宝珠,快。”白怡宁推了薛宝珠一把,示意她上前去扶老夫人,毕竟刚才老夫人点她了,她要是无动于衷的,免不得又要被老夫人抓到错处。

薛宝珠从善如流的过去扶住老夫人,微微笑道:“都说祖母病了,孙女儿还担忧着,如今一看,祖母面色红润,行动灵活,瞅着比孙女气色还好,会不会是大夫误诊了,孙女身边有个丫鬟医术不错,不如让她给祖母号号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本来还装做虚弱,听薛宝珠这么一说,身体一僵,眼神凌厉的抬眼看她,这死丫头,是想在众人面前戳穿她装病的事儿,好啊,两年不见,长本事了。

想薛宝珠从前可不似这般犀利,她在府中沉默寡言的,好拿捏的紧,如今这是有人给她撑腰了,回到娘家说话都硬气了,想着,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让。

“不必了,府医照顾了我多年,最是了解我的病症,用了旁人好似不信任他似的,而且我过来的之前吃了半根人参,精气神才好了一些。”老夫人有些不悦的解释道。

薛宝音笑着上前把老夫人的手接过来,道:“这也不怪姐姐,姐姐不在祖母身前伺候,自然不知道祖母发病时的可怕,刚才可把全家人都吓坏了,只不过病症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姐姐以后多关心关心祖母也就知道了。”

薛宝珠神色不善的看向薛宝音,怎么哪都有她?

薛父见场面有些难看,便道:“母亲,入座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好好。”老夫人这才由众人簇拥着入座,老夫人坐在上位,用一双沧桑的眼睛俯视众人,视线落在萧让的身上停住,笑着问道:“萧小子,你祖母身体可好?”

萧让放下筷子恭敬的答道:“祖母身体康健,多谢老夫人记挂。”

老夫人点点头,“你祖母是个有福气的,虽然儿子不在了,但是孙子却是个有出息的,年纪轻轻的就有军功在身,朝中有几个能有这样的功绩?”

“老夫人过誉了,萧让也是戴罪立功,承蒙圣上不弃,让我等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当年如果没有萧让,还有兄长这样的良将在,在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萧让这话说的谦虚,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那个时候,主将都在外,朝中无一可用之才,萧让临危受命,是救国于危难,而简单地用运气二字涵盖,不过是自谦。

见萧让把态度放的极低,对于薛父这样的文人很是受用,他点点头,道:“有功绩,又不以功绩居高自傲,不错。”

薛父难得夸人,萧让听后脸色顿时浮现出了高兴的神色。

可是一旁的薛晔脸色就不怎么好了,他猛扒拉几口饭,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嘟囔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桌上的人都停下手中的筷子,侧头看他,薛父皱了一下眉头,斥责道:“吃饭呢,你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

薛晔看不惯萧让在薛家人面前装相卖乖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了了,他重重的放下饭碗,指着萧让大声道:“萧让,你有没有本事把你昨日......”

他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立即戳穿他道貌岸然的面目,结果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旁的白怡宁捂住了嘴。

只听白怡宁忙笑着解释道:“前几日,夫君与侯爷在角斗场比试,输了一场,有些不服气,大家别介意哈.......”

众人视线都落在了萧让的身上,彼时萧让有些心虚似的,握了握手里的筷子,眼睫轻垂,视线落在面前的菜上没有说话。

看萧让心虚的模样,薛宝珠看向自己的哥哥,只见他牛一样的圆鼓鼓的眼睛里好似藏了好多话要说,她斜了萧让一眼,总觉得哥哥要说的话与她有关。

但是全家人都在看着,薛宝珠也不好过问,便装作不明白的继续吃饭。

薛父扫了一眼在座所有人的表情,心中大概有了猜测,自己的儿子他还是很了解的,薛晔虽然鲁莽了些,但是不会没有缘由的如此不顾场合的大动肝火,其中必定是一个让人生气的缘由,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在,若是当场让萧让下不来台,折的是宝珠的面子,想到这里,他便顺着白怡宁的话,训斥薛晔道:“角斗场上输赢乃是常事,你瞧瞧你,如此输不起的样子,让人家看笑话,你祖母还在这儿,你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点儿规矩,还不快闭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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