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异常
元帝让内侍送江似卿去皇后的住处。
江似卿走到戚云辞身边时，她停下脚步，低声道：“五殿下，一会儿瑶华若是回来，劳烦你告诉她一声，我先去皇后娘娘那里了。”
说罢，也不管戚云辞是否同意，便随着内侍离去。
跪在戚云辞身侧的八皇子戚云简一边抽泣，一边疑惑地问道：“五哥，姐姐她为什么都不给三哥上香呢？”
他们每个人都给三哥上香了，为什么姐姐却直接就走了呢？
姐姐和三哥不是朋友吗？
戚云简想不明白。
戚云辞红着眼，低声说道：“兴许是太过伤心，所以忘了吧。”
内侍将江似卿领到凤鸣宫门口，“奴才还得回皇上身边伺候，就不陪着县主进去了。”
“公公慢走。”
皇后还未醒。
江似卿坐在殿中，脑海中回想着她方才看到的情形。
灵柩里的人，左脚脚背微微拱起，似乎有点弓形足？
往日戚云归穿的衣裳都很长，看不见脚，所以她无法确定戚云归是否有这个毛病。
瑶华回来时，宫门已经快要落锁。
她将手里的包袱递给江似卿，“姑娘，您要的东西，奴婢给您拿过来了。”
江似卿将包袱打开，里面是戚云归往日穿过的鞋子。
鞋底平整，就是普通人常穿的鞋的模样。
一般有弓形足的人，会将脚底突起位置的鞋底做得高一些，方便脚部受力。
否则脚底有部分悬空，走起路来，会非常难受。
从戚云归的鞋子来看，他显然是没有这毛病的。
瑶华低声问道：“姑娘，您要王爷的鞋做什么？”
江似卿将鞋放下，“灵柩中的那具尸体，左脚似是弓形足，但不太明显。”
江似卿闭着眼去回忆。
遗体肿胀过后，脚背也有可能会出现凸起的情况。
当时在场的人太多，她没敢上手去验证。
瑶华心中一喜，“姑娘的意思是说王爷他没死？”
“还不确定，所以今晚我想亲自去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江似卿神情坚定。
“此事恐怕得有人帮忙将灵堂里的人支开才行。”瑶华有些担心，“姑娘可要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皇后娘娘？”
江似卿摇了摇头，“在我确认之前，暂时先瞒着皇后娘娘吧，希望破灭的感觉，皇后娘娘未必能承受得住。”
皇后如今是不能再受刺激了。
若是让她心怀希望，结果希望又被打破的话，那可能真的要出事。
在她确认之前，她万万不敢让皇后知道的。
“既然不能告诉皇后娘娘，那奴婢和陆戎去想想办法。”
既然姑娘心中有疑问，那就得想法子让姑娘去把疑问都弄清楚。
若是王爷没死，那就真是太好了。
“宫里如今守卫森严，你们去想办法，那太冒险了。”江似卿不赞同，“此事五殿下或许能帮得上忙。”
好歹也是个皇子，想要将守灵的人支开，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她所需要的时间并不长，一盏茶足以。
“那奴婢去联络五殿下？”
江似卿微微颔首，道：“你去告诉五殿下，让他主动向皇上提出今晚由他来给王爷守灵。”
“其他那些成年的皇子和公主们今日看灵柩中的场景，心中定然畏惧，必不会有人愿意留下来陪同。”
“寅时是大家睡得最沉的时候，那会儿想必许多人都在瞌睡，咱们寅时去查，五殿下只需要稍微配合一下即可。”
瑶华点头，“奴婢明白，姑娘可有什么要准备的？”
“你再回江府一趟，把工具箱里的手套和口罩带些进宫。”她进宫时没想到事情会有异常，所以事先没有准备。
“是。”
江似卿将鞋子装回包袱里，左手拖着下巴，开始闭目养神。
今晚恐会是个不眠夜，她必须得抓紧时间小憩一会儿。
若灵柩中的遗体真的不是戚云归，那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恐怕都要开始忙碌了。
皇后中途醒了一次，江似卿往她的茶水里加了些安眠的药物，又令她昏睡过去。
皇后身边的宫女有些不安，“县主，王爷的遗体刚刚归经，您如今让皇后娘娘睡着，会不会不太妥当？”
江似卿抬眼看了看她，“皇后娘娘乃是宸王殿下的生母，这天底下可没有让做母亲的去给儿子守灵的道理。”
“娘娘白日里才受了刺激，如今正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在王爷入葬前，皇后娘娘恐怕都会非常忙碌，今夜就让她好生睡上一觉吧。”
“是奴婢考虑不周了。”宫女垂着头，将江似卿领到偏殿，“今夜县主就住在此处吧，奴婢从内务府给县主拿了身新的衣裳，已经放在您的床上了，若有什么需要的，您唤奴婢一声便是。”
“你先下去吧。”江似卿走近屋内，床上果然放着一套叠放整齐的素色衣裳。
宫女前脚刚出门，瑶华后脚便带着江似卿要的东西回来。
江似卿把东西一一收好。
“家里现在怎么样了？”江似卿问。
“皇上已经派人去江家传过话了，大姑娘让您放心，江府有她，您不必担心。”
瑶华又道：“魏家和四皇子那里暂时没有什么动静，陆戎的人会一直盯着的。”
江似卿点了点头，“好，你去让宫女给你拿些吃的吧，然后睡上一觉，咱们晚些再去灵堂。”
瑶华没有推辞，奔波了一日，她确实饿了。
江似卿合衣躺下，她闭着双眼，却并未入睡。
这时代没有闹钟，她怕自己会一觉睡到天明。
脑海中走马观花的闪过许多往日的事情。
她发觉自己对戚云归的感情其实有些难以言喻。
她甚至说不清是依赖还是喜欢。
但她很清楚，她不想他死。
眨眼便到了寅时。
江似卿翻身坐起，瑶华低声道：“姑娘放心，奴婢已经点了那宫女的睡穴，再咱们回来之前，她都不会醒的。”
二人一路避开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灵堂。
接到瑶华传来的暗号，戚云辞便吩咐道：“离天亮还有一阵，你们先去吃些东西，否则身子恐怕熬不住，这里有我守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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