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愧意
听周氏这么一说,姜老夫人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死在二公主手里的不仅只有西临的蕴公主,还有她的儿子。
姜老夫人面色微冷,“她们姐妹二人还真是好意思。”
明明就是加害者,却反过来觉得错都是受害者的。
若早知那位大公主是因为这事在对阿卿有所不满,她当时便会毫不客气的骂回去。
“至于祖母方才所问之事,大可不必担心。”江似卿淡淡一笑,“太子殿下与南王殿下以及八殿下关系不错,但与其他兄弟姐妹之间,却并无多少情分。”
她顿了顿,“更何况当初二公主那事,还得多亏了太子殿下。”
“听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姜老夫人舒了口气。
嫁进东宫,成为当朝太子妃,甚至有朝一日,会成为整个大越的皇后。
听起来虽然风光,但她更担心她会受到委屈。
皇家并不是那么好嫁的。
姜老夫人拉着江似卿的手,缓步朝前走着。
江似卿微微垂着头,发间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前后晃动。
姜老夫人偏头看了一眼,终是没忍住说道:“阿卿,你眼看着就是要嫁进东宫的人了,皇后娘娘没有派嬷嬷来教导过你的礼仪吗?”
江似卿愣了一下,一下没反应过来姜老夫人的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
周氏也跟着一愣,看到江似卿发间微微晃动的步摇时,便明白了姜老夫人的意思。
姜老夫人见江似卿一脸不解,便道:“贵族女子,仪态也得是最好的,这步摇不仅仅是发饰,也是检验女子仪态的道具之一。”
姜老夫人说完,突然松开江似卿的手。
她抬手从江似卿的发髻上拔出一支金步摇,随手插在自己的头上。
江似卿不明所以的看着姜老夫人,只见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前,迈着小碎步往前走。
但姜老夫人明明在往前走动,发间的金步摇却是纹丝不动,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江似卿看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还未曾反应过来。
姜老夫人演示完,便将步摇取下,重新为江似卿插回发间。
“看明白了吗?”姜老夫人面露期许。
“看明白了。”江似卿下意识地点头,但随着她的动作,头上的步摇又一次晃动起来。
姜老夫人一脸无奈,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周氏见状,不由笑了起来。
她用带着笑意的嗓音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在大越,对女子的要求并没有那般苛刻,所以即便是在走动之时,头上的步摇产生晃动,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仪态有问题。”
步摇于西临女子而言,或许是检验女子仪态的道具。
但对大越的女子来说,却仅仅是发饰的一种罢了。
甚至不少女子还觉得头上的步摇在前后晃动时,反而更加好看些。
姜老夫人顿时冷在原地,良久才道:“怪老身不了解大越的风俗习惯,竟险些闹了笑话。”
相比西临的女子,大越的女子竟能如此随性?
也难怪阿离和阿蕴留在大越那么多年,都不愿意回到西临。
“祖母言重了,您也是在为我着想。”江似卿由衷说道。
身份尊贵,自然也有尊贵的代价。
遇到皇家举办宴席,若是规矩礼仪方面出了岔子,届时就连母家都会被人笑话。
所以她是能够理解姜老夫人的担心的。
怕她不懂规矩,在外头丢了脸面。
姜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江似卿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你能理解就好。”
倒也不枉她一番苦心。
周氏笑道:“老夫人放心吧,阿卿这孩子最是懂事,自然是明白您的苦心的。”
若不是真心为阿卿着想,又怎会出言提醒。
姜老夫人深深看了江似卿一眼。
她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明明该锦衣玉食长大的,却跟着阿离和阿蕴在外颠沛流离,小小年纪,便痛失双亲。
若非运气好,遇到了江家人,且阴差阳错,被江家给认了回来,还不知要遭多少罪。
阿迟那孩子派人查过,阿离并没有给阿卿这孩子留下多少家产。
他与阿蕴虽说开了多年的医馆,但时常时半卖半送,遇到家中贫困的,甚至还不收诊费。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竟不曾攒下多少家底。
阿卿替他们办完后事之后,只怕家中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姜老夫人的心中不免觉得酸涩,一时间却有不知该从何处去补偿。
江似卿看出姜老夫人的心思,面露笑意,语调温和道:“也不知是我做了什么,竟让母亲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周氏笑着睨了她一眼,也后知后觉发现姜老夫人的异样。
想起江似卿坎坷的身世,她心头也不由一酸。
但姜老夫人年纪大了,她自然不会故意去让她心生愧疚。
正想着要如何补救,江似卿便道:“母亲可有带祖母去看过我开的那些铺子?”
周氏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这几日只顾着去看别的了,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笑着看向姜老夫人,道:“老夫人有所不知,阿卿这孩子,能干得很,咱们大越女子几乎人人都会用的面膜和口脂,便是她琢磨出来的。”
姜老夫人面露诧异之色。
这两样东西,不仅在大越受追捧,就连远在西临的她,也曾有所耳闻。
没想到这东西竟是阿卿这孩子琢磨出来的?
不等他开口,周氏又道:“不仅仅是这些,阿卿还琢磨了不少东西,在京中都十分受欢迎,甚至还有外地的商客,不远千里来京城购买那些东西,带回去做二道贩子。”
虽然昂贵,但依然有不少人愿意去买。
阿卿做出来的那些东西,当真好用得很。
江似卿笑了笑,道:“等祖母回京时,我让人给祖母准备一些,祖母可以带回去用。”
姜老夫人顿时来了兴致,“我竟是不知,阿卿竟还有如此巧妙的心思,只是可惜,京城离泉春城太远,否则把铺子开到泉春城去,生意定然也会十分火爆。”
西临的贵族女子并不比大越的少。
在大越受到追捧的东西,拿到泉春城去,同样会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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