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事有蹊跷
贺怀瑾看着江晚意,眼底藏着心疼之色。
“是。”除非宸王能在刑部将江似卿定罪前找出真凶,否则只怕江似卿就会成为替罪羊。
贺怀瑾没说的是,即便宸王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江似卿也未必能脱罪。
江晚意从武安侯府出来,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
生平第一次,她产生了无力感。
当初在得知自己并非江家亲生女时,她都没这么沮丧过。
她有些无措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觉得迷茫,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将阿卿救出来。
“快闪开!”
“小心!”
惊呼声从身后响起,江晚意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只见一辆失控的马车朝着她奔来,丫鬟慌乱地将她往路边拽。
高大的马匹已近在咫尺。
电光火石间,马车内的人突然一跃而下,环住江晚意,往边上滚了一圈。
江晚意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来人。
竟是五皇子戚云辞!
戚云辞有些歉疚地看着江晚意,不好意思地道:“实在抱歉,方才多有得罪,还请……”
他突然愣了一下,面上扬起了大大的笑脸,“你是江家大姑娘?我父皇封的那个永平县主?”
见江晚意还在发呆,他连忙自我介绍道:“我是戚云辞,宸王你总该知道吧?他是我三哥。”
江晚意连忙起身行礼,“见过五皇子殿下。”
戚云辞跟着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必多礼,我的马车突然失控,惊扰了大姑娘,还望见谅。”
好在马车控制下来了,否则除了禁足之外,他还少不了一顿打。
上次四皇兄让小八受了伤,三哥罚了他一顿板子,愣是多日都下不了床。
他可不想布上四皇兄的后尘。
“是我自己方才走神了,五殿下不必自责。”
戚云辞见她这番模样,顿时想起了江似卿来。
“大姑娘可是为了二姑娘之事担忧?”他笑了笑,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此事我三哥颇为上心,定会还二姑娘一个清白的。”
大理寺守卫森严,他可不觉得江二姑娘一个弱女子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去把人杀了,又悄无声息地出来。
大理寺的人又不是死的。
“多谢五殿下宽慰。”江晚意勉强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戚云辞却道:“大姑娘不想笑就别笑了,怪难看的。”
江晚意面上的表情一僵,顿时想给他来上一脚,心里那一腔惆怅却淡了许多。
戚云辞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大姑娘还是早些回府吧。”
说着,他便跳上了马车。
若再不回宫,只怕下次想再出来可就难了。
江晚意淡淡地收回视线,“回府吧。”
阿卿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也只能寄希望于宸王了。
但在阿卿回来之前,她得先将家里给打理好。
好在哥哥如今在书院求学,并不在府内。
否则只怕哥哥会因此而分心。
……
瑶华再去刑部大牢时,便带去了江似卿让江晚意打听的消息。
她去得较早,狱卒还未开始派饭,对面的女囚也还在熟睡。
“那女囚确实是赵屠户的独女,穷秀才入赘也是真的。”
“那误杀表妹之事呢?”江似卿问道。
“此事怕是有些蹊跷。”瑶华压低了声音,“赵娘子当初备下的药物,若只是手上沾到一些,误食了顶多就是大病一场,并不足以致命。”
可那穷秀才的表妹却因此丢了性命,实在古怪。
江似卿的视线落到对面的牢房中,“那个穷秀才呢?如今是外放了还是留在京中了?”
“留京了。”瑶华道,“并且还成了大理寺的一名评事。”
江似卿扬眉,据她所知,在大越,历年科举的考生,除了殿试前三甲,便只有那些有门路的才能留京为官。
那些没有根基的穷考生,便只能外放,从最底层做起。
可据赵娘子所言,那穷秀才毫无根基,又怎会有机会留在京中,并且还成了大理寺评事?
“你想法子查一查,当初他是走的谁的门路留京的,此事莫要声张,除了宸王,谁都不能透露。”江似卿觉得此事恐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瑶华点头,“奴婢明白。”
江似卿看着她,叮嘱道:“你转告大姑娘,让她莫要再插手此事,你也记着,宁愿什么都查不到,也别把自己暴露了。”
京官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能让一个名次一般的进士留京,并且还进了大理寺,对方只怕也是个位高权重之人。
“姑娘请放心。”若她查不到的话,便去宸王府求援。
江似卿手里捏着根干草,无意识地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她又道:“那秀才叫什么来着?”
“刘元。”
“你再查一查刘元表妹的死是怎么一回事。”江似卿总觉得这事儿处处透着一股子怪异,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姑娘可是怀疑赵娘子是被人陷害了?”瑶华问。
“在有确切的证据前,一切还未可知。”江似卿没有表态。
瑶华沉思了片刻,想起了来时江晚意的嘱咐。
她缓缓开口:“昨日大姑娘回府后,便把将府里的财产田地等物一分为二,让二夫人先选,分家的文书也已经拿到手了。”
“大姑娘还命人将连接二房的院门堵了起来。”
“老夫人可有异议?”江似卿低声问。
瑶华摇头,“大姑娘行事公正,又是让二夫人先选的,所以老夫人并无异议。”
瑶华迟疑了一下,道:“只是大姑娘提出日后由大房赡养老夫人,但老夫人拒绝了,只让大房出她的月钱。”
瑶华进府的时间不长,但对江老夫人的性格多少还算有些了解。
据她所知,江老夫人并非那种有便宜不占之人。
“她当然不会同意。”江似卿冷笑一声,“她出身不差,手里的嫁妆还算丰厚,二老爷又在朝为官,若她弃了自己的亲儿子,让继子给她养老,二老爷便会为世人所诟病。”
不仅于官声无益,只怕还免不了要被御史参上一本。
江老夫人虽然谈心,却并不算糊涂。
孰轻孰重,她分得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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