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画中人是谁
江似卿注意到他没有像往日那样以本王自称了。
屋子不大，中间摆放着一块宽大的板子，板子下面用两张高脚长凳拖着。
戚云归所说的那具骸骨就停放在木板上，上面并无东西遮挡。
江似卿将工具箱放在一旁空置的柜子上。
她将工具箱打开，从中拿出一个自制的口罩戴上，又取出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戴上，然后转身走到骸骨旁，将头骨拿在手中。
“王爷，我只用把这具骸骨生前的样貌画出来就可以了吗？骸骨的身体要画吗？”江似卿边端详着头骨的样子，边问道。
“二姑娘只需将这具骸骨生前的样貌画出来便可。”戚云归看着江似卿的口罩和手套，心中有些惊奇。
这两件物品看起来倒是很方便，只是不知是用何种材质做的？
江似卿将头骨检查了一番，头骨不大，死者应当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江似卿将头骨放回原位，目光在骸骨的身体上扫过，她将手套摘下，放置在一旁。
戚云归见状，问道：“二姑娘戴在手上的这东西是在何处买的？”
“这叫手套，是我自己做的。”做手套简单，就是材料有点不好弄。
江似卿从工具箱中拿出宣纸铺在柜子上，又将笔墨拿出来，暗暗在心中大致将死者的模样勾勒了一番。
心中有了个大致的模样，江似卿这才提着笔，开始作画。
戚云归悄声走到江似卿的身侧，静静地看着她拿着笔在宣纸上勾画。
她下笔的速度极快，几乎都没有停顿，若非她画得有模有样，戚云归简直想要怀疑她是否是乱画一通。
不多时，江似卿便将死者的样貌画了出来。
“死者应当是个十来岁的女童。”有的人虽然身材矮小，但却是成年人，但从这具尸体的牙齿来看，死者的年龄绝不超过十岁。
江似卿将画好的画像递给戚云归，摘下口罩，把工具都收了起来。
戚云归接过画像，脸色虽和寻常无异，可江似卿却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更加冰冷了些。
“今日有劳二姑娘了。”戚云归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像，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赵立，送二姑娘回去。”
关于这具骸骨的身份，江似卿并未多问。
她拎着工具箱便走。
多管闲事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要将这句话刻在心底，时刻谨记。
江似卿回到江府，秋雨便笑盈盈地道：“姑娘，方才夫人派人给您送了几套衣裳和首饰过来，您快试试看合不合身。”
江似卿将工具箱放下，从里头将用过的口罩和手套拿了出来，用手帕包好，“把这个先拿去烧掉，然后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虽是白天，可秋雨并未多言，她接过江似卿递来的手帕，转身走了出去。
洗了个澡，江似卿穿着中衣，任由秋雨和冬雨二人兴致勃勃地帮她试周氏送来的新衣。
“姑娘，您可真好看。”秋雨道，她的视线落在江似卿的头发上，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就是您的头发差了些，都养了这么久，却还跟枯草似的。”
江似卿心道衣裙虽美，却过于繁杂了些。
“你且忍忍，这头发过阵子就好了。”江似卿笑道。
原主的头发并不差，之所以会干枯成这样，是因为她大意所致。
刚穿成江似卿时，她整日忙着偷偷练字，唯恐露了下陷。
有次练字练迷糊了，在洗头发的时候，不慎将一包药粉混进了洗发膏里。
等她发现的时候，头发已经毁了。
若非古人极为重视头发，她早就将这头枯草给剪了。
江似卿望着梳妆台前的首饰，突然想起周氏的首饰铺子来，她问：“冬雨，夫人的首饰铺子要回来了吗？”
冬雨浅笑，说：“要回来了，夫人亲自去找二夫人要的呢，铺子里的那掌柜伙计和假账房先生都被赶走了。”
“那铺子现在开张了吗？”江似卿问。
冬雨摇头，“夫人还在筛选掌柜和伙计呢，而且铺子里的那些首饰款式也老旧了些，夫人还在琢磨着是否要将铺子里的首饰全部换掉呢。”
江似卿捡了根发带，将半干的长发随意绑在脑后，起身便往外走。
“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秋雨连忙跟上。
“去见夫人。”
话音落下，人便已经出了院子，秋雨想拦也拦不住，只好匆匆跟了上去。
“阿卿，怎么不将头发擦干？小心染了风寒。”周氏柳眉微蹙。
“母亲，我听冬雨说，您还在为首饰铺子的事情发愁？”江似卿走到周氏的身旁坐下。
“那铺子现下就是堆烂摊子。”一想到那铺子，周氏便觉得头疼。
“既如此，母亲何不让阿意去试试？”江似卿提议道，“阿意刚与贺小侯爷退了亲，如今日日闲着，我担心她会闷出病来，倒不如给她找些事情做做。”
“言之有理。”周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不说，我倒是没想到这里。”
周氏招了招手，“林嬷嬷，你将……算了，我还是亲自走一趟吧，林嬷嬷，你去将我那首饰铺子的地契和二姑娘前些日子送来的账簿都找出来。”
“阿卿，不如你与我同去？”周氏提议道。
江似卿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事情，想找父亲问问。”
“也罢，那你快去，你父亲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呢。”周氏挥挥手赶人。
江似卿一路来到书房，江明睿正埋头处理着公务。
“阿卿，你怎么来了？”江明睿抬头看向江似卿。
这个女儿回来也有一阵了，但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所以父女俩并不是很亲厚。
“父亲，我有件事情想问问您。”江似卿往外看了看，确认无人后便将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你问。”江明睿放下手中的卷轴，正色道。
江似卿缓缓道：“我今日帮宸王殿下画了幅画像，是根据一具骸骨画的，那名死者年约十岁左右，是名女童，大约死于四五年前，父亲可知那人是谁？”
能让宸王亲自过问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江明睿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五年前，平王年仅十岁的小女儿和二公主一同出游时失踪了，至今没能找到，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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