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贤妃产子(2)
皇后说的苦口婆心,溶月却是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朱玄铭不在,估摸着这贤妃产子定是会出什么意外的,果不其然,皇后的话才刚刚说完,热度都还没消,这稳婆就从里面满手血的出来,脸上满是愁容,跟太医在说着什么,溶月微微的转头,竖起了耳朵,那稳婆说的极轻,溶月是半点都听不清楚,不过倒是看到了太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几个太医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说了几句之后,稳婆面露难色,只点了点头就又进去了,晴贵人大约是看出了溶月心中所想,稍稍的移动了步子,轻轻的用手撞了撞她的手臂,然后冲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溶月看向她,唇角不动声色的扬了扬,便低着头站在那里,耳边依旧是贤妃一声声凄惨的叫声。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贤妃的叫喊声已经渐渐的轻了下来,那稳婆突然冲了出来,冲着太医用力的摇了摇头,然后跟着太医匆匆的走向了冯太后,跪了下来,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贤妃娘娘的胎,这胎位不正,再加上贤妃娘娘已经没了力气,怕是难产了。”
话音刚落,皇后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震惊,眉头一锁,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你这稳婆是怎么当的!你们这些个太医又是怎么当的!”
“娘娘,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若是再迟一步,怕是大小都不保啊,还是请娘娘快些做决定吧。”太医满是着急,趴在地上也顾不上罪责,高声喊道。稳婆也在一旁附和着。
溶月站在那里,视线偷偷的看向了皇后的脸色,她算是亲眼见着皇后的阴狠了,她眼眸中分明满是笑容,哪有一丝一毫着急的样子,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捏在了一块。不过这保大还是保小的事情,后宫妃嫔,不管是谁,连皇后都是做不了主的,这皇后当然是不会越界,若是做错了决定,皇上责怪下来,她可是受不住。
皇后微微蹙眉,转头看向了坐在一侧,一脸镇定,喝着茶水的冯太后,问道:“母后,这皇上不在,臣妾……臣妾可不敢做决定。”
冯太后低垂的眸子慢慢抬了起来,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侧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面上扬起了一丝愁容,有些为难的说道:“这皇上不在,哀家也不好做决定啊,还不再等等,等皇上忙完国事过来了,再决定?”
“太后娘娘,这我们能等,小皇子和贤妃娘娘恐怕是等不了啊。”太医趴在地上,语气里全是焦急的意味,似是在逼迫着他们做决定。
溶月站在一侧,放在袖子中的手捏的更紧了一些,两只耳朵全竖立起来,殿内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子,冯太后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这贤妃福薄,哀家只能对不起她了,按祖训吧。”
在皇家的眼中,女人就是生育的工具,在他们的眼中孩子比女人更加重要,所以在这种两难的时候,一般的帝王都是选择保小不保大,这历朝历代下来,几乎是无一例外的事情。溶月一听眉头一蹙,一口气提了起来,正想着上前一步的时候,晴贵人用力的扯住了她的袖子,冲着她轻轻的摇头。
稳婆得了命令,便转身走进了寝殿,溶月的眉头已经整个都蹙在了一块,耳边传来贤妃虚弱的叫声,终于她还是忍不住,跑到了寝殿门口,冲着里面喊了一句,“娘娘,皇上也是没办法,两位小皇子以后在皇后娘娘膝下成长,您也能够安心上路了。”
溶月的声音极响,贤妃躺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捏着红色的布绳子,听到她的话,原本已经没什么力气,半眯着眼睛的贤妃突然睁开了双目,映入眼帘的便是稳婆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具,走了过来。
她的肚子还在一阵阵的疼,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刀具,不停的摇头,就在稳婆走到床边的时候,她强忍着下身传来的剧痛,冷眼等着眼前稳婆,冷声道:“你若是这样对我,你以为皇上会放过你吗?你以为这后宫中的人会放过你吗?”
稳婆见着贤妃阴狠的表情,拿着刀具的手微微一颤,紧接着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道:“奴才也是没办法,娘娘您难产,太后已经做了选择了,您还是安心的闭眼吧。”
稳婆脸上满是为难,走到了床位,眼看着那明晃晃的刀要下去的时候,贤妃猛地坐了起来,一手用力的握住了那老婆子的手,然后用最后一点力气,将她往边上一甩。正好这个时候,彩月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见着如此场景,慌忙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将一下将那稳婆牢牢的制住。贤妃的肚子又开始一阵阵的疼,她猛地在了床上,看向了彩月,道:“你……你帮我接生,本宫……本宫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死去,本宫一定要活着将皇子生下来。”说着又将双后紧紧的捏住了布绳子,开始用力。
溶月站在寝殿门口,皇后的视线已经冷冷的望了过来,淑妃站在一侧,浅浅一笑,道:“没想到这仁贵人与贤妃姐姐关系这样好,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呢。”
溶月满目焦急,听到淑妃满是讽刺的话语,唇角微微一样,转身又走回了大殿之中,冲着皇后和太后,还有贤妃微微拜了拜,低声道:“溶月住在这钟粹宫中,贤妃娘娘一直都非常照顾溶月,今个许是最后一次见着贤妃娘娘了,溶月都还来不及道一声谢,因此只想让贤妃娘娘能够走的安心。”
“也难得你有这样一份心。”冯太后冷眼看着她,冷声说道。
正在这时外面的小太监高喊了一句‘皇上驾到’众妃嫔还没反应过来,朱玄铭已经疾步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视线扫了一眼站在殿中的溶月,便径直的走向了冯太后和皇后,问道:“贤妃怎么样了?孩子生出来了吗?”
“皇后,刚刚太医说……太医说……”皇后一脸的为难,看着朱玄铭的眼睛,眼眸中全是哀伤。
看的朱玄铭满是怒火,这眉头蹙了更紧了一些,厉声道:“太医说了什么!”
“太医说贤妃难产,是保大还是保小。”皇后慢慢的低下了头,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极轻。
皇后的话音刚落,寝宫内便连续传来了两声婴儿的啼哭声,刚想发作的朱玄铭脸上瞬间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站在大殿中间的溶月依旧提着一口气,从刚刚稳婆进去到现在,就没有再听到贤妃的喊叫声,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去了。她微微 蹙着眉头。皇后听到那两声啼哭声,脸上扬起了异常灿烂的笑容,原本低着的头微微 扬了起来。
这时候朱玄铭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向了寝殿,不过却在寝殿门口站住,看来即便朱玄铭再怎么宠爱贤妃,有些事情他依旧是极其避讳的,他站在寝殿门口来回走了两步,有些子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还不将朕的皇儿抱出来!”
冯太后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由巧慧扶着也走了过来,看着一脸兴奋的朱玄铭,笑道:“皇上怎么这样心急,也不是第一次当父皇了,这稳婆和宫女们一定是在给哀家的皇孙清洗,皇上莫要着急。”
“是,是,母后说的是,不过朕实在太高兴了。”
朱玄铭的话刚说完,稳婆便从里看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冲着面前的一群主子微微福了福,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贤妃娘娘生了两位小皇子。”
朱玄铭听到这样高兴的事情,爽朗的笑了起来,一扫刚刚在御书房中的气愤,这时候,宫女们将两位小皇子抱了出来,朱玄铭看着那两个粉嘟嘟的婴儿心中满是喜悦。溶月玉晴贵人慢慢的走了过去,溶月只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两个孩子,便慢慢往寝殿门口移动了两步,正想着往里看的时候。朱玄铭突然开口,“贤妃怎么样了?”
还未等稳婆说话,冯太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换上了一抹淡淡的哀伤,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朱玄铭的肩膀,道:“这贤妃为新王朝添了两位皇子,虽然失了性命,但也算是一件荣耀的事情,死后荣耀虽算不得什么,可还是要给贤妃一个封号,将她风光大葬。”
这朱玄铭是欢喜过了头,一时竟然忘记了刚刚皇后说的那一番话,此时听着冯太后的话,这才后知后觉知道贤妃生这双生子付出了何等的代价,失去如此一位知己,朱玄铭心中难受,脸上的笑容慢慢的落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怀中婴儿的脸上,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婴儿粉嫩的小脸。
一时之间,原本欢声笑语的霁月殿内,突然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皇后站在一侧看着两位闭着眼睛的婴儿,眼角渗出了泪水,用帕子轻轻的擦拭了眼睛,上前一步,站在朱玄铭的身侧,叹道:“只是苦了两位小皇子,一出生便没了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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