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太后寿宴(2)
一曲终了,慕容静慢慢的起身,冲着冯太后福了一福笑道:“静儿献丑了,太后可别笑话静儿,要说琴技,溶月姐姐才是各中高手。”
“是呀,这些日子臣妾总是能在长乐宫里听见些许琴音,问身边的婢子,才知道原来是沈妹妹与荣贵人和晴贵人在给太后您准备祝寿的节目呢,真可谓的用尽了心思想要讨太后您的灿烂一笑呢。”淑妃坐在位置上,莞尔一笑,将慕容的静的话头接了过去。她说着,看了冯太后一眼,又看了皇上一眼,见他们脸上挂着笑容,便继续说道:“臣妾还真真是好奇,妹妹们准备了什么节目,好让臣妾可以开开眼界。”
“哦?真的这样好?那哀家倒真是要好好欣赏一下。”冯太后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边说着,视线扫视了那三人一眼,便看向了朱玄铭,似得在等着他的回应。
朱玄铭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下面,低垂着头的溶月,浅浅一笑,道:“朕倒也是很想听一听。”
他们的话一句句传入溶月的耳朵里,可慕容静刚刚弹奏完那《阳春白雪》现在即刻就接上,那便是完全没有新意,可若是换曲,三人又没有配合过,若是出个岔子,那也算是殿前失宜,一会子,赏倒是没有,罚倒是一大筐。溶月正为难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荣贵人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声道:“就按照我们准备的表演完就行了,咱们意不在争宠,不过是让太后娘娘开心罢了,撞了便撞了,姐姐听着,可还是妹妹弹奏的好听多了。”
溶月抬眸,看了一眼荣贵人宽慰的眼神,唇角微微扬了扬,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便也硬着头皮头走向了奴才们给她准备好的琴案前坐下,待三人互相望了一眼之后,溶月伸手抚上了琴弦,悠扬的声音一点点缓缓的倾泻出来。琴艺确实好,虽说这曲子慕容静之前已经弹奏过,可是换了一个人,弹出来的风味却是完全不同。
再加上荣贵人清丽的歌喉,晴贵人优美的舞姿,三者加在一起,让这节目显得充实饱满,视觉和听觉两不误。
当曲子弹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横空出现了一阵悠扬的箫声,与溶月的琴声配合的天衣无缝,就好像之前排练过数次,又或者是两个心心相印的人一般。此时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宁王,一边吹着箫,一边慢慢的起来走至了溶月的身边,那眸光温柔的落在溶月的身上,看上去情意绵绵。宁王的突然参与,让在座的人皆是一惊。
朱玄铭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僵,眼神深邃,视线紧紧的盯着他们,眸子中带着一丝阴冷。在座的妃嫔各个脸上无不带着一丝考究,一丝趣味,看着眼下的两人。这一声箫声,让溶月弹琴的手颤抖了一下,这箫声与杨离的很像,她甚至有些恍惚,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可转头一看,宁王一席青衫缓缓走来,眼中又满是掩饰不住的失落感。
一曲即将终了的时候,宁王却突然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溶月的手,她稍稍挣扎了一下,可宁王却握得很紧,拦住了她的手指拨下最后一个琴音,溶月满是疑惑的抬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眉心微微的蹙着,并且还不动声色的摇着头,最后这一曲《阳春白雪》在箫声中结束,溶月只坐在哪里,抬眸用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宁王。其实只有近距离的人才看的出来,溶月脸上虽说挂着笑容,但表情全是疑惑和不解。
然而远观的人,却以为溶月含着一双深情的眸子看着宁王,一曲终了,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没有半点声音,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皇帝的一句话,连冯太后都没有说一句好,只是脸上挂着点点若有似无的笑容,看着下面站立着的四人。在座的妃嫔,各个脸上都隐约带着点点看好戏的味道。溶月低垂着头,悄悄的抬眸看向了坐在鸾椅之上笑的高深莫测的朱玄铭,又侧目看了看身侧的宁王,恍然想起了刚刚自己与宁王的一幕。
黑亮的眼眸转了一圈,好在今天出来的时候把冬儿绣的并蒂莲花荷包戴在身上,她的手在宽大的袖口里暗暗的将那荷包拿了出来,然后状似无意般,将荷包掉了出来。她脸上一慌,想都没想就蹲下了身子,将荷包捡了起来,快速的藏进了衣袖之中。
朱玄铭本就一直看着她,她这样大幅度的动作当然全部看在眼中,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不动声色,片刻之后,拿起了桌上的酒盏轻轻抿了一口,淡然的说道:“朕刚见着溶丽人身上掉出个东西,是什么?”
溶月听到自己的名字,略略一惊,片刻之后,迅速的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低垂着脑袋,道:“是溶月贴身佩戴的荷包,刚刚不小心从衣袖中滑落,请皇上恕罪。”
慕容静距离溶月最近,她可是看的清楚那红色的荷包上海绣着并蒂莲花,又见着溶月这样惊慌的模样,一看就有些不寻常,伸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视线看向了溶月的双手,笑道:“溶月姐姐,那荷包上绣的是并蒂莲花吗?还真是精致呢,想必是姐姐亲手所致吧?并蒂莲花……不知道姐姐里面放的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溶月闻声,抬眸冷冷的望向了她,不过慕容静显然不被她的眼神所吓到,反而更是变本加厉起来,就好像抓找了溶月把柄一样,脸上洋溢着灿烂喜悦,甚至是得意的笑容。
“拿来给朕看看。”朱玄铭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侧头看了站在身侧的李立果一眼,便又拿起了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溶月的脸上满是为难,柳眉紧紧的蹙在一块,一双含泪的眼睛看向朱玄铭,似是在向他求救,渴望着不要将这荷包中的东西公开,可是朱玄铭却并不看她。李立果手上拿着拂尘,弓着背脊,快步的走了下来,站在了溶月的面前,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低声说道:“沈丽人。”
溶月看了看眼前李立果的,一脸为难的模样,再次看了朱玄铭一眼,慕容静见她犹犹豫豫的模样,笑道:“姐姐这样犹豫,莫不是荷包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会子连安嫔都插了一脚进来,前阵子还势同水火的两人,这时候倒是齐心的很,一搭一唱的说了半天。溶月倒也没在意什么,依旧还是犹疑不定的将手中的荷包放在了李立果的手上,然后满脸的担忧看着那荷包随着李立果呈到了朱玄铭的手中。
朱玄铭正要打开荷包的时候,溶月心中着急不由上前一步,着急的说道:“皇上,请您一个人看。”
朱玄铭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了溶月,看着她眼中含着点点泪光,一脸惊慌的模样,他的眉头一蹙,终究还是不忍心,将荷包拿到了桌子下方,只打开看了一眼。眼眸中瞬间染上了点点喜色,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片刻之后便又合上了荷包,细细的看了看荷包上绣工略选粗糙的并蒂莲花,指腹在那花纹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便将荷包放回了李立果的手上,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笑道:“既然是溶月的贴身之物,朕还是不看了,那上面的并蒂莲花绣的这样粗糙,是你的手艺?”
李立果快步的将荷包送回到了溶月的手上,她听着朱玄铭玩笑般的言语,面颊一红,将荷包深深的藏进了衣袖之中,低垂着脑袋,浅浅一笑,道:“溶月的女工做的不好,这……这荷包溶月可是花费了好些功夫,真是让皇上见笑了。”
“好了,都回去坐吧,宁王的箫声,让朕甚至欢喜,朕可是好久没有听到皇弟的箫声了,这样配合绝佳的演奏,今个真是拖了母后您的福。”朱玄铭虽然没有直接表扬这节目好,可还是接着宁王的名义夸奖的此节目的好。慕容静见着朱玄铭脸上满是笑容,又看了看那完好的古琴,心中满是烦闷,一只手放在腿间紧紧的捏着衣摆。
溶月坐回了位置上,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站在身侧的冬儿帮她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一侧,溶月侧头冲着她浅浅一笑,便拿起了茶盏喝了一口,稍稍定了定神。
冯太后坐在位置上,视线在各个妃嫔之间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贤妃的肚子上,似是细细的研究了好半响,脸上才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道:“贤妃这一胎定是个小皇子,当初哀家怀着皇帝时候,肚子就有些尖尖的。”
贤妃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陈太医也说是个皇子,不过臣妾倒是更喜欢公主,都说了公主是母妃的贴心袄,臣妾喜欢贴心袄。”
“那等妹妹生下这小皇子,再生一个小公主也不迟啊,反正妹妹还这样年轻。”坐在一侧的皇后,视线同样扫了一眼她的肚子,愉悦的说道。
“妹妹哪有姐姐那样的福气,儿女双全。”贤妃低眸浅浅的笑容,语气中全是恭维的话。
朱玄铭看着她们和睦的样子,爽朗一笑,道:“莹心有功,若是替朕生下小皇子,朕封你为贵妃,让你母凭子贵。”
此话一出,在座的妃嫔脸上的笑容皆是一僵,皇后更是连笑容都有些挂不住,好半响之后,才连声附和道:“是啊,妹妹可是有功之臣,为新王朝增添子嗣,功不可没,是要进位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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