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初到后宫

宫嫔进宫算是宫中一件可喜的事情，当这贤妃怀有龙子这件喜上加喜的事情在整个后宫传遍的时候，一下子打乱了后宫之中的平静，照理说那是喜上加喜的事情，可是那些个跟着朱玄铭从王府过来的宫嫔哪个不知道皇后跟贤妃之间从来都不和，又哪个会不知道贤妃一直未孕是谁在做手段，因此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坤宁宫的那位，几乎各个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好戏，这新近的宫嫔一下子被她们抛在了脑后。

冬儿扶着溶月上霁月殿的时候，霁月殿的大门紧闭着，被彩月给拦在了外面，似是早知道她会来，友好的笑着说道：“小主请改日再来吧，今个娘娘身子不适，刚刚睡下呢。”

“这样，那溶月便明日再来，谢谢姑娘告知，冬儿我们走。”说着，她又冲着彩月福了福，便与冬儿一块又去了东面凝月阁的荣贵人哪里。

凝月阁的荣贵人听闻性子温和，待人处事都不错，在王府的时候便就一直默默无闻的，进了宫依旧如此。冬儿带着溶月到了凝月阁前，门庭冷落，还真是不受宠的人，溶月唇边挂着点点笑容，见着外面也没个人，便站在原地，让冬儿四处去看看。没一会，便在偏殿里叫了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太监，一看来人面生，便懒懒的说道：“有什么事啊，小主。”

“我们小主是来给荣贵人问安的，你一个奴才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主子说话！”冬儿瞪大了眼睛，冲着那小太监厉声说道。

然而那小太监依旧没个规矩的随意的行了个礼，道：“给小主请安了，小主在外稍等片刻，奴才这就给你回报主子去。”说完，便大喇喇的进了凝月阁，没一会便又出来了道：“进去吧，主子正等着呢。”

溶月只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跟着冬儿一块走了进去，里面的装饰有些老旧，那荣贵人正坐在矮炕上在刺绣，听到动静才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帕子，抬眸看向了来人，五官倒是长的秀气，却不够艳丽，明明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却打扮的这样老气横秋的，身着一件灰色绣花宫装，青丝就那样随意的用一根木簪子挽着。溶月顿了顿，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溶月给贵人请安。”

荣贵人见她盈盈俯下身子，便快速地走了过来，伸手紧紧的捏住了她的手臂，笑道：“不用那么多礼，你看我这又没什么人，连着一群奴才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你又行什么礼。”荣贵人有些自嘲着说着，便将她引到了红木桌子前，让她坐下。忽悠想到什么一般，脸颊上扬起了一点点粉红，满是歉意的说道：“早知道就新的宫嫔进宫，我这地方有些简陋，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这些个奴才去哪了，不过我这里真是连个好吃的糕点也没有，妹妹可不要介意了。”

溶月笑着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呢，不过姐姐，这奴才可不能这样宠着，都爬到主子的头上来了。”

“没事，反正他们跟了我也确实委屈了，我也没什么好打赏他们的，随他们吧，能留下来也不错了，原本我这是一个用8个奴才，四个宫女四个小太监，现在宫女是走的差不多了，太监也就剩下刚刚的小陆子，已经不错了。”她的语气里全是落寞，大约是极为不如意。

还未等溶月开口，冬儿倒是有些愤愤的说道：“真是，不管如何奴才就是奴才，怎么着还由着他们选主子了！这是哪的规矩，真是那顶脑袋是长的不耐烦了是吗！”冬儿那口气，还真是为这荣贵人打抱不平，大约是见着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又见着这凝月阁已经这样老旧，好歹也是身为正五品的贵人啊。

荣贵人见着冬儿说的义愤填膺的样子，拿起素白的帕子掩嘴浅浅一笑，道：“妹妹看似温柔，这身边的人倒是个刚烈的性子了。”

溶月侧头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喘息的冬儿，笑了起来，道：“她自小便是如此了，就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人，不过姐姐，冬儿说的是没错，他们不过是奴才，您这样也太委曲求全了。”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安安静静的。”荣贵人说的虽然落寞，可是却听不出难过，沉默了片刻，她伸手紧紧的捏住了溶月的手，道：“我见着妹妹倒是觉得分外的亲切，若是妹妹可怜我，那便多来这边走走，陪我解解闷。”溶月大约是难带一个对她这个不受宠的妃嫔还这样多礼的，像那曹答应便从未过来给她请过安。

“也好呢，溶月见着姐姐也觉得亲切。”

两人相视一笑，溶月又在这凝月阁与荣贵人聊了很久，便告辞回了揽月轩，一路上，冬儿便将人事局指给她的那两名宫女个三名太监的底细，都细细的说了一遍，表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自光武帝驾崩之后便一直闲置在人事局里的奴才，倒是只有凝卉有点不同，曾经在太后的宫中当过差事，但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被掌管太监给赶了出来，并好一顿打。

溶月眉头微微皱了皱，低声道：“那这凝卉的心里定是对太后有所怨恨了，到底奴才也都是血肉，爹妈生养的，谁都不是天生就是奴才命。就一点小事便被打出宫，以前确实没看出来冯太后也是这样蛮狠之人。”

溶月此言一出，冬儿即刻左右张望了几眼，压低声音道：“小主，在这宫中可万万不要乱说话了，这虽说是贤妃娘娘的地方，可是这下面有多少其他妃嫔的眼线，有些子话最好是烂在了肚子里，若真要说，也回去关起门来说，您的身份可是万万不可被人发现。”冬儿说的严肃，语气里竟透露着丝丝害怕，溶月侧目看了一眼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笑着点了点头。

“这凝卉不能重用，若是可以，想个法子将她打发了，最好能够亲自去人事局挑个可靠的。”话音刚落。

凝卉站在揽月轩门口，远远的看到她们，便笑着迎了上来，冲着溶月福了福，道：“小主，你总算是回来了，奴婢准备了糕点。”

溶月冲着她笑了笑，便扶着冬儿的手，稍稍用了点力气，似是在暗示着什么，冬儿只是低垂着脑袋，视线瞥了一眼凝卉的脸颊，便跟着溶月走进了小轩，待走到殿内的桌前的时候，冬儿只单单扫了一眼桌上那盘子豆沙糕，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看向凝卉那满脸笑容，双目有一下没一下的看了几眼溶月，似是在等待着打赏一般。冬儿轻咳了一声，厉声道：“是谁让你自作聪明的？”

冬儿的声音让凝卉整个身子微微一颤，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微微僵硬，只停顿了片刻，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支吾了半天还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说啊！是谁让你自作聪明做了这东西的！”冬儿再次厉声问道，这一次的声音比刚刚响了一些。

凝卉听了扑通一声双腿一曲，跪在了地上，身子微微的颤着，带着点点哭腔道：“奴婢……奴婢想着小主走那么一遭回来一定累了，因此便做了这糕点，没想到……”

“没想到！擅自揣度主子的心思，你这宫规戒律是记到哪里去了！小主是吃不得这豆沙糕的，你可真是自作聪明，想要领功轮赏是吗！难道是想替换我不成！”冬儿的态度极为严厉，毕竟这揽月轩，她可算是一等宫女的身份，溶月的贴身婢女。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凝卉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遭来这样的横祸，这沈丽人还只是今个才进的宫，这架子还真是大的很。

她的话还未说完，冬儿便拿起了桌子上的豆沙糕，塞进了她的手里，道：“自己回人事局领罪去吧！”

这一句话，可算是给凝卉一个晴天霹雳，她抬眸瞪大双目一脸的不可置信，片刻之后，她将糕点放在了一边，用力的磕着头，道：“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希望小主大人有大量能够留下奴婢，奴婢不想去浣衣局，不想去杂役房。求求小主留下奴婢吧，奴婢定会好好守着规矩，好好伺候小主的。”

溶月只是坐在椅子上，视线瞥了一眼眼前的茶盏，慢慢的伸手拿了起来，浅尝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温声细语的说道：“这茶倒是泡的不错。”

“小主，小主，你千万不要赶奴婢走，不然奴婢一定会被太后娘娘手下的小德子给整死的，奴婢可不想跟他对食。”她说着脸上全是泪水，语气里倒是慢慢的怨恨。

听到‘对食’二字，溶月倒是微微愣了一下，她并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事，本以为只是后宫的人杜撰出来的，还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事情，她倒是较有兴趣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问道：“怎么说？”

“奴婢……奴婢本是在太后娘娘身边奉茶的，好在奴婢泡茶的手艺不错，所以也甚得娘娘喜爱，可是……可是太后娘娘身边得宠的大太监曹德，总是对奴婢动手动脚的，有一日奴婢去给太后娘娘奉茶的时候，在外面听见这曹德竟然想让太后娘娘将奴婢赐给他，与他对食……奴婢定是不依的，之后奴婢还在凤前失宜，给乱棍打了出来。”这凝卉哽咽着将这事全部都说了一遍，期间还几次都差一点给泪奔了，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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