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回程
大理寺卿奇怪地看了一眼燕清河,他本来也就是问问罢了,也不是真的看上对方,既然他自己听不懂,那便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便也不强求了,朝中新进来的官员也多,林成远便一直自荐,他要是真想要培养一个自己的人,那也还有其他选择。
思及此,他便没有和燕清河对话的兴趣,又说了几句体己话,这便散了。
燕清河也想的不错,大理寺卿还真是个清官,就算他被拒绝了,也并不会放在心里,更不会想着报复他,所以这事便这么过去了。回去的时候,苏长安很是关心燕清河,还在客栈外头瞪着他,见他回来了,连忙就道:“燕兄,大理寺卿都给你说了什么?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是不是为难你了?还是想要招揽你?”
周围的人虽然不多,但到底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的,闻言,便竖起了耳朵,都知道了这件大事。
燕清河的眸子凉了下来,淡淡地看着苏长安,没有说话。倒是苏长安还是那一副样子,眸子里面还有对他的担忧,这人若是装的,那就还真是登峰造极了。别说燕清河不会这些事情说出来,就说这外面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在这里高谈阔论。
“燕兄,你怎么了?我可是说错了话。”苏长安见他脸色都变了,还傻乎乎地询问了一句。
燕清河摇头:“大理寺卿只是体谅我们,才请我们一道去吃饭而已。”他把我们咬的很重,表示两人并没有其他的关系。
苏长安等他走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儿,这才明白他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下询问,不然会让燕兄落得个难堪。他倒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两人太过熟悉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哪里知道因为这个举动,后面两人的关系便渐渐拉远了。
大理寺卿把人送走了之后,就看到屏风后面多了一截裙摆,他皱了一下眉:“出来,你在那里做什么?”
易小姐倒也不显尴尬,“爹,我就是来看看而已,什么都没有做。”她其实也没有过来多久,大理寺卿请了一堆青年俊杰过来,目的本来就很明确了,她若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显得太蠢了一些。若是给她挑夫郎,那她过来看看,也是正常的。
就是这个年代太过保守了,越是高门养出来的小姐,那规矩愈多,她不能大刺刺地走出来,自然就只能悄悄躲到后面。但因为有屏风遮掩,她着实也是什么都没有看清,倒是这个方向,把燕清河看清楚了,觉得他越发好看。
大理寺卿看了她一眼,他这个小女儿本来就是娇养出来的,他的身份已经很高,也不好给她找夫君,他也不愿意她高嫁,不然会受很多委屈。所以能在这一批人里面挑选,也算一个不错的法子。
可惜,他带着挑女婿的目光来看,却是一个都没有看上,“这里面的人你还是别想了,你不是看上新科状元吗?我专程留他下来问上一问,一看他的心思就不在名利上,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缺点,反正无论我们家也不需要他位极人臣,只是他满心都想回家,惦记着自己的家里,我三番几次试探之后,他还听不懂,可见是个死读书的,反应一点都不灵敏。”大理寺卿对自己也很多信心,他主动扔出了橄榄枝,对方还不接,肯定就是没有分析出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不然怎么可能拒绝他呢?
很多年后,当燕清河走得很远时,他才知道对方不是淡薄名利,而是根本就没有看上他。
易小姐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让他把自己的家人接到京城里面不就行了。”她眼珠子转了转,察觉道她爹语气的松动,便说道,显然之前大理寺卿对她说的话,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哪里那么容易,是个不开窍的,他都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这种机会他此次抓不住,以后有他后悔的。”大理寺卿道,瞅着自己年纪还尚轻的女儿,便道:“而且这人也不行,他本就有了妻儿,看样子感情还颇为深厚。”
“那当今探花怎么样?我看他也没有婚配。”易夫人过来找女儿,听闻之后,便问道。她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个如意郎君,还能陪在他们身边。
大理寺卿想了想林成远,随意更加嫌弃:“不行,那人急功近利,一看就不是良配。”
易小姐在一旁可有可无地听着,想着大理寺卿这些日子给她找的那些人,眉头也稍微蹙了蹙。她可一点都不想嫁人。
不过那坐在一旁的探花,应该是第三个人吧,他虽然没有燕清河长得好看,倒也还不错。
燕清河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便准备回家了,他走的时候,苏长安都还在京城里面,一甲的三人应酬都很多,不过燕清河已经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情都给推掉了,若是再不回去,他真怕自己那双儿女已经把他给忘记了。
其实他也是想的太多,那两个小崽崽从一开始就没有记住过他,又何来忘记呢?
云依依的日子倒也是照常过着,燕清河这么久没有回来,她看起来也不是很担忧。
日有所思,也有所梦,燕母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断断续续地做梦,有的梦是好的,有的梦是坏的,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娘,你不用太担忧了,清河反正早就考完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担心也没有用。”云依依道。
燕大宝就挥舞着手:“啊啊。”似乎赞同着云依依的说话,燕小宝也跟着兴奋地蹬了蹬双腿,伸出双手要抱抱,他们现在年纪还小,就连爬行都不会,但每天躁动得很,就想要动来动去的。
燕母看着两个宝宝,心中就软了软,她道:“你上次不是说清河现在就差不多回来吗?这怎么还没有个音信,不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吗?”想到这里,燕母就有些自责:“他这一路上也不容易,早知道还是应该找个人在路上照顾他的。”
上次她送走燕清河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那时候还惦记着刚出生的小宝宝,现在两个小宝宝都长大了一些了。
“能有什么事?这路上很安全的,我估计他是路上耽搁了。”云依依云淡风轻地说到,她反正都去了好几次了,知道这条路比想象中要安全得多,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情况。燕清河那性子不像是会长久逗留在京城的,这次停留了这么久,她隐隐约约就有了感觉。
不过这个想法,她没有告诉燕母,八字都没有一撇呢,要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底所想,她就跟个长舌妇一样。燕母在和别人一说,那就变成了谣言,等燕清河回来之后,居然没有高中,那岂不是就成了一场笑话吗?
但这村里面的谣言,都是这么被编排出来的,这样一想,云依依居然觉得有些可乐,她也就笑了出来,看得燕母有些茫然:“怎么了?”
“没事,我看着大宝笑了,就忍不住跟着笑了。”云依依指着燕大宝说道。
燕大宝穿着开档裤子,听到云依依叫她的名字,他就抬头看了一眼云依依,小嘴蠕动了几下,表情天真无邪,脸上根本就没有笑。
燕母却信以为真了,也拍了拍手,就要逗着燕大宝高兴,可惜这个小崽崽再也没有给她一个微笑,被逗弄得急了,还气哼哼地用屁股对着她。
燕母每日过来,还让燕大哥和燕二哥也去码头看看,就是看燕清河回来没有,说来也是奇怪,燕清河一直没有回来便罢了,报喜的官差也一直没有过来。
燕父本来还抱着很大的期待,如今也觉得这事很悬了,“想来会试的确很难通过,老三没有高中也是正常的,我前几日做了几个梦,就梦到老三落榜了。”
燕母道:“无论考不考中,都没有关系,现在只要老三安全回来就行了,你说这天气这么冷,老三这一路上不知道有没有冷着饿着。”她还有一颗慈母心,现在也就不期待这些了,还想着燕清河能够早点回来看看宝宝呢。
一些旁人反而比他们还要担心一些,毕竟他们村里面可没有出过贡士,这高中了会试的人,就别称为贡士,只要过了这一关,就能转变阶级,直接授官,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很是澎湃。
只可惜这都是别人家的儿子,要是自家也有这个机遇,那该有多好啊,众人在说起这些事时,嘴里面都是羡慕。其实燕清河就算没有高中,大伙也不会失望,毕竟他都已经走得很远了,就算今年没有高中,来年也是可以继续考的。
燕二哥不信那些梦什么的,直接就道:“爹娘,你们就不要迷信了,什么做梦那就是假的,要我说三弟这次肯定已经高中了,三弟妹不是说他早就考完了吗?却一直都没有回来,肯定就是被绊住了脚了,肯定是高中了,有人请他吃饭,才导致这种情况。”
云依依就看了燕二哥一眼,并没有说话,燕二哥倒是把她心底的话都说出来了,她虽然是这么想的,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燕父却很高兴:“这可是真的?”
燕二哥惯会哄人,连忙道:“自然是真的,我瞅着三弟那样子,肯定就不平凡,这次一定能出人头地,你说是不是,三弟妹。”
这次还把她都扯了进来,云依依有些无奈,便道:“会试也不简单,清河能不能高中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管他中不中,也快要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去照看燕大宝。”说话间,她就戳了戳燕大宝的脸,这只小崽崽是最难养的,随时都要和她黏黏糊糊的,只要一放手他就要捣蛋,让她很会头疼。她也是头一次照看这么小的宝宝,要不是有燕小宝做对比,她还以为小婴儿都是这么难养。
燕父听了之后,就不乐意了,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老三要是高中了,那就不一般了,还照看什么孩子,这本来也不是男人的事。”
此话一出,云依依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她看了一眼燕父,凉悠悠的,并没有理会他。
燕母也察觉到了,这老头子平日里面不怎么说话,这次说一句话倒是说得很是顺溜,直接都把人给得罪了,“怎么就不能照看来了,你当年就是不照看孩子,全部扔给我。”
燕父连忙道:“都以前的事,有什么好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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